沈千尋的態度不變,搖搖頭。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雙眼,光澤瑩潤,像磨得通透的琉璃玉石。
忽然,阿璇動了。
她朝靳牧寒發起了攻擊。
氣場瞬時而變,眼裏有煞氣,濃烈騰騰。
靳牧寒反應很迅速,臨危不亂,不動泰山。
噌的一聲——
阿璇手裏握住一柄刀,刀身剔透亮白,刃尖鋒利。
刀子在她手裏就跟玩玩具似的,可這玩意,致命。
眼見那刀似要划過靳牧寒的喉嚨,沈千尋心一驚,驟然猛縮:「住手!」
阿璇手指一動,見勢便收,斂去一身殺氣,規規矩矩的:「靳先生,失禮了。」她朝沈千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沒有嚇到你吧。」
「有點。」
沈千尋深怕那刀尖在靳牧寒的皮膚上留下痕跡,深怕見血。
阿璇一臉歉意:「抱歉,我捨不得對你出手,只好對着靳先生秀一把了。」
「不怪你。」沈千尋深呼口氣:「是我大驚小怪了。」
太在乎靳先生的反應而已,阿璇看透不說透。
靳牧寒仍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他的氣息甚至沒有亂過一分,可聽沈千尋說被嚇到了,他忙上前安撫:「阿尋,那一刀就算刺過來也不會傷到我。」
「我知道。」
靳牧寒親親她的手心,覺得不夠,又啄了啄她的唇角。
阿璇就在旁邊,沈千尋臉泛着熱氣,「阿寒,我想喝水。」
這個點,沈千尋平時快關燈睡覺了。
靳牧寒嗓音低柔:「給你溫一杯牛奶好不好?」
「恩。」
阿璇唏噓不已。
靳牧寒去了廚房。
明亮的客廳只剩下她們。
阿璇再一次說了抱歉,再問:「覺得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你受過訓練。」
阿璇點頭:「是啊,從小。」她很少跟別人提過自己的往事,對着沈千尋,倒不介意說多幾句,她耍着手裏的刀,語調漫不經心的:「這把刀,在我十歲的時候,便跟着我見過血了。」
沈千尋定定地看着她。
阿璇又笑說:「不過我沒殺過人,但他們就想把我變成殺人機器,可我偏不如他們所願,然後我就逃了,再然後,靳先生救了我,我才有今時今日的身份。」
她的笑,是有些悲涼的。
光明和黑暗從來是如影如隨的。
阿璇是從另一個世界逃出來的人。
那是沈千尋從未涉足過得,但可以想像得到,那個世界的血腥,兇殘。
「所以你別為難靳先生了,就讓我來吧,況且,這不算什麼。」她輕輕笑着,玩笑似的:「不然,我拿着那麼高的薪酬會良心不安的。」
沈千尋只問了一句:「你惜命嗎?」
阿璇不假思索:「當然啊。」她收起刀,笑的勾人奪目:「我可是要跟我家塵塵生猴子的。」
聞言,沈千尋跟着笑了:「那這件事拜託你了。」
「沒問題。」
五分鐘左右。
靳牧寒熱了牛奶,從廚房出來。
阿璇舉一個ok的姿勢,一股溜的收拾電腦塞進包里:「那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會過來把車開走。」
「再見,不用送。」阿璇在玄關口換鞋,順便把保時捷的車鑰匙給順走。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寂。
直至——
靳牧寒開口:「阿尋,喝牛奶。」
沈千尋掀了掀眸子,接過。
她一口喝光,然後回了房。
靳牧寒放下杯子追了進去,他抱住她,「阿尋,你還在怪我嗎?」
沈千尋搖搖頭,「這件事你本質上沒有錯,只是我們意見不和罷了。」她停頓了下,「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不肯同意這般做,你是不是會一意孤行,非得阿璇親自替我上陣。」
「想到答案了嗎?」
沈千尋抬眸看他:「你會。」
恩。
他會。
靳牧寒淺淺笑了:「阿尋,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你。」
好,就當靳牧寒是個涼薄的人。
事實上,他是的。
只是待她特別罷了。
看似待人溫和守禮的男人,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無情冷漠。
沈千尋又疑惑:「那你自己呢?」
「你比我的命還重要。」
聽到這句話,沈千尋只覺得內心震撼不已。
靳牧寒摟着她的力道很緊,嗓音很沉,夾着洶湧的情意:「阿尋,我為你而來。」
沈千尋不記得自己在哪本書里看到過有這麼一句話:我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你,雲海開始翻湧,江潮開始澎湃,昆蟲的小觸鬚撓着全世界的癢。你無須開口,我和天地萬物便統統奔向你。
靳牧寒就是這樣。
她是他的全世界。
夜色微涼,小汪秘書回了軍區醫院,把今天所遇之事統統跟魏行洲匯報了。
魏行洲聽說他半途中遇險,是有個好心的年輕女人把他送到了警察局,不由問:「據你所說,那面具男出手刁鑽狠辣,是個狠毒之人,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年輕女人可能會被報復。」
汪秘書愣了愣,臉上閃過尷尬:「魏市,當時我沒有考慮這麼多。」
「萬一真出什麼事,那便是我們的過錯,你趕緊查查對方的身份,然後派人保護她,直至確認沒有危險為止。」魏行洲吩咐。
汪秘書應:「是。」
「確認警方已經去抓人了?」
「恩,流程我一直盯着,這會兒,警察應該到南洋公館了。」
匯報完,汪秘書開始去查白天幫助自己的女司機,很快,女司機的信息傳到他手上,在得知對方身份時,汪秘書咂舌。
他又曲匯報:「魏市,幫我的人,是沈小姐。」
汪秘書是知道的,魏行洲唯一的親女兒,是與其前妻沈知意生的,叫沈千尋。
不得不說,這沈小姐令他刮目相看。
那車技穩得,簡直了。
不愧是f1的賽車女王。
「派多幾人去守着她。」
「已經吩咐下去了。」
南洋公館。
今早,魏行洲的人便送來一份離婚協議書,南詩靜毫不猶豫簽了,但她明白即便離婚,不代表魏行洲會放過她。
離婚協議書是當着魏嫣然面簽的,她顯然接受不了兩人就這麼離婚,反目成仇,因此,大鬧一通,可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夾在中間的魏嫣然,魏行洲表示過,只要她留下來,她還會是他的女兒,但魏嫣然最後還是選擇了南詩靜。
南詩靜很迅速的給魏嫣然遷了戶口,魏姓改為南氏。
「然然,魏行洲已經成為過去,你要記住,你是有親生爸爸的,只是目前,你們不能相認而已,。」
魏嫣然:「他到底是誰?」
「等媽媽奪回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我的東西,你會知道的。」
魏嫣然覺得她媽病入膏肓了,好好的市長夫人位置不要,偏要去爭什麼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如果那個男人真的那麼在乎她,當初就不會讓她嫁給魏行洲吧,不會這麼多年過去,兩人還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媽,那個男人對你真有那麼重要嗎?」魏嫣然問。
南詩靜一時半會沒有答話。
然後,是保姆慌慌張張的來敲門:「夫人,有警察,說是來找你的。」
一聽到警察,魏嫣然臉色唰的白了。
南詩靜還算鎮靜:「知道了。」她應完,便摸出手機給律師打電話,打完電話,又叮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打理了。」
「媽...」
「龐秘書會協助你的。」
其實,南世靜這幾日情緒一直繃的很緊,那日從藍楓酒店離開,她是讓人給季從業帶話了,那話意思很明顯,她想讓魏行洲從這個世上消失。
可真正做起來很困難,尤其是自己好幾次失手,魏行洲身邊已經戒備森嚴,加上,他不是什麼愚蠢之人,可不好玩弄。
南詩靜深知,季從業不會為了她派人去殺害魏行洲,他如今的地位,不容許有一絲的差池,但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鋃鐺入獄。
她以為自己不會出事,但麻煩已經上門。
警察以南詩靜意圖謀害市長性命,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帶回警局喝茶。
「不可能,我媽怎麼會謀害我爸的性命,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魏嫣然近乎失控,朝着警察喊。
「一定是沈千尋,一定是沈千尋動的手腳——」
警察沒有理她,手銬拷住南詩靜的雙手,揚長而去。
翌日,一大清早。
關於南詩靜謀害丈夫(即當市市長)魏行洲未遂,昨晚臨近十點被警方帶回警局協助調查的新聞震驚雲城市民。
此次家醜,魏行洲並不想大肆宣揚,明明有打點過的,但沒想到,消息還是走漏出去,媒體爭先恐後的報道。
思來想去,應是北港集團在背後推動。
作為吃瓜群眾在論壇聊嗨了。
ws集團董事長的南詩靜會僅僅因家庭矛盾而去謀害一市之長嗎?大家都猜,是另有隱情。
有人說南詩靜被別國收買的奸細。
有人說南詩靜公司漏稅,涉嫌千萬詐騙,公正廉潔的魏市長要大義滅親,南詩靜不想坐牢,只好殺人滅口。
魏行洲作為市長,口碑好,形象好,市民很捧他,支持他,反觀南詩靜,被集體聲討謾罵,ws的股市一夕之間慘遭滑鐵盧。
「阿尋,先吃早餐。」靳牧寒拿走報紙跟手機,連電視也給關掉。
沈千尋托着下巴:「我現在去收購ws的散股,你說怎麼樣?」
靳牧寒拿起調羹,舀起一勺小米粥餵過去:「已經在着手了。」
沈千尋下意識張嘴吃下。
唔。
靳公子做什麼都會快她一步。
很沒有成就感。
沈千尋吞下男人餵來的那口粥,靳牧寒還想繼續餵她。
沈千尋搶過調羹:「我自己來。」靳牧寒的過分嬌縱,她真怕自己哪天會成為那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
喝着粥,沈千尋對昨晚登門拜訪的靳家總管耿耿於懷,問:「你什麼時候回靳家?」
「下午。」
「我陪你。」她不放心。
靳牧寒想了想,應好。
阿璇在江塵家睡了一夜,天還沒亮,開始對旁側睡得男人動手動腳。
昨晚沒肯一夜荒唐,偏江塵被惹出一身火氣無處發泄,不好容易入睡,小妖精又來撩撥他。
阿璇摟住他的脖子:「塵塵,做嗎?」
江塵黑着臉:「昨晚不是不讓?」
說好的要榨乾他呢。
結果,撩完他就不負責。
她蹭了他,「昨晚要是做了,我今天怕是要誤事。」阿璇翻個身,坐在他身上,笑的媚人:「清晨運動就不一樣了,這有益身心健康。」
江塵舌抵了抵牙:「你就是欠收拾。」
「那你倒是來收拾我啊。」
江塵扶着她的腰,招呼沒打,直搗黃龍。
八點整。
阿璇滿面春風的出現在沈千尋公寓門前,「早上好,千尋。」
沈千尋露出友好的微笑:「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
沈千尋淡淡頷首,又問:「那個面具男是不是出現了?」
阿璇輕車熟路的從鞋櫃裏拿出拖鞋穿上,「恩,天還沒亮就在小區附近轉悠了,半夜在你車裏安裝了追蹤器,還有,你昨天幫的人也暗中派了保鏢過來。」
「恩。」
「你不好奇自己昨晚幫了誰嗎?」
沈千尋神色淡淡:「市長秘書。」
原來知道啊。
沈千尋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覺得他有些眼熟,才想起魏行洲多次上報,他有跟在身邊。
不是特地關注魏行洲,而是她有看報紙的習慣,無可避免的會看到關於他的新聞報道。
八點三十分,阿璇喬裝打扮成沈千尋的樣子:「像嗎?」
化了妝,不細看的話,真有那麼兩三分像。
「恩。」
阿璇跟沈千尋身材相近,還穿着沈千尋的旗袍,有自己獨特的風韻和味道,「這旗袍很適合你。」
阿璇嘆氣:「如果打起來,這旗袍要廢了。」
「你喜歡我可以送你。」
阿璇想起剛才在衣帽間看到的那一排排擺放的旗袍,每一件,看着都好喜歡,沒忍住心動:「好啊。」
然後,無比真摯的說了謝謝,「我會回禮的。」
「我代替你去上班了。」阿璇在玄關口的鞋柜上拿過車鑰匙,「莫名有點刺激。」
沈千尋已經跟韓星初通過氣,阿璇去到公司,她會招待她的:「盡力而為就好。」
阿璇走了。
她的電腦有留下來,上面一直放着關於整個小區的監控,沈千尋從監控里看到她的保時捷拐出小區,一個漂亮的擺尾,揚長而去,很快,有其他車子追了上去。
靳牧寒洗好碗出來,冷白修長的手指還殘留水珠,見沈千尋有些無聊的盯着監控發呆,把手擦乾,緩步上前。
「阿尋,去換衣服,待會我們出門。」
沈千尋抬頭:「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城北桃園。
3,4月是桃花季節,沈千尋剛入桃園,便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
真好看。
一樹樹桃花千姿百態,粉浪翻江,落英繽紛,遊客漫步此間,好一副人間美景,宛若仙境。
以前雲城沒有桃園,想看桃花,得去西藏,亦或者帝都。
沈千尋牽起唇角,忍不住回頭看靳牧寒說:「這裏很漂亮。」
「逛逛嗎?」
「恩。」
兩人牽着手,在林間穿梭。
靳牧寒說:「阿尋,港城的房子,在門前種一棵梨樹可以嗎?」
「是你母親留給你那棵梨樹嗎?」
「恩。」
沈千尋十分乾脆的說可以,「梨樹開花也很好看。」
靳牧寒笑了笑,好不好看,他沒關注過,只是知道樹是母親種的,他並不想自己離開後,將它留在靳家。
一如他母親的骨灰沒能入靳家陵墓。
她又說:「還會長果,不知道你母親種的梨樹果子甜不甜。」
不甜。
有一年,梨樹長果,靳牧寒嘗過。
很苦,很酸澀。
有花瓣落在沈千尋的肩頭,靳牧寒替她拂開花瓣,在漫天花雨下,親過她的眉眼:「你可以再種一地草莓,那一定會很甜。」
沈千尋覺得院子的設計可能要做修改了,不做景觀了,全拿來種水果。
呼吸間是桃花香。
「碗都不讓我洗,肯讓我拿鋤頭?」
「那我來種。」
針線活都做過了,下地又算得了什麼。
靳牧寒與生俱來的貴氣,清雅如蓮,沈千尋想像不到那個畫面。
有人歡喜有人愁。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南詩靜很難脫罪。
不過面對警察的審訊,南詩靜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是由律師出面。
但這不過垂死掙扎罷了,法院判決一旦下來,牢,肯定是坐穩的了。
魏嫣然有去醫院求魏行洲放南詩靜一馬,她說自己不想沒了爸爸,又失去媽媽,哭的那是一個稀里嘩啦。
可惜沒用。
魏行洲沒有軟半分態度,眼中恨意濃烈:「這是她自食惡果,背叛我的下場。」
「爸,你還不是背叛過沈阿姨,憑什麼對我媽媽這麼苛刻。」魏嫣然一臉怨氣,不止的發牢騷:「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後,你就變了,還說我是你最寶貝的女兒,這就是你對待寶貝女兒的樣子嗎?」
殊不知,這些話於魏行洲而言,字字珠璣。
在桃園待到下午兩點,他們才從城北離開。
傍晚余陽,一輛勞斯勞斯駛入靳家大宅。
宅前。
司機下車,繞過車頭,打開車門。
迷離光影下,一個年輕女人從車裏下來。
是董卿卿。
她扮相清雅大氣,如古時的名門閨秀,知書達理,溫婉賢淑。
接應她的是靳夫人,秦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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