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半個多小時,才結束了交談。寧志恆回到辦公室時,梁德佑對他說道:「志恆以前認識衛組長?」
寧志恆一聽就知道梁德佑是看出點什麼了,畢竟多混幾年資歷還是能看出些門道的。
「哪裏,衛組長是我的學長,只是敘舊而已。」寧志恆也沒打算隱瞞和衛良弼的關係,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而且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有背景也是必要的,這樣旁人也好拿捏對他的處事態度,這對大家都好。
藏着掖着的反而會壞事,至於所謂的扮豬吃老虎,在現實社會中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
平日裏一副任人欺凌弱弱的樣子,那肯定有人上來欺負你。這時候你再亮出背景和靠山,衝突已經發生了,仇也結下了。
鬥不過你的人,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就算暫時忍氣吞聲,早晚也會尋機報復。
同樣有背景的人,這時候是騎虎難下,乾脆衝突升級,大家互拼一場兩敗俱傷。
要是再碰上背景比你深厚的人,那就別說了,你就自認倒霉吧!
還不如大家明刀明槍,擺明車馬,沒有背景的自然讓着道走,有背景的也要他有所顧忌,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樣才好相處!
在前世里也算是在職場中混跡多年的老手,這一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王樹成心思單純,倒是沒有多想,
石鴻也是沒有什麼驚訝的,他本來就是衛良弼的親信,衛良弼之前早就給他提過寧志恆和王樹成的情況,不然你以為他真就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不過很明顯這個寧志恆和組長的關係更近一步,不然不會單獨只和他談話。
梁德佑雖然平時不拘言笑,但人情世故還是會做的,笑着說道:「既然是組長的小兄弟,那就不是外人了,以後大家精誠合作,和睦相處,千萬不要見外!」
寧志恆沒有絲毫仗勢輕狂的意思,恭恭敬敬地說道:「梁隊長和鴻哥都是我的前輩和學長,小弟有什麼做不到的,還請多多指教!」
這樣的態度讓二人很是滿意,頓時對寧志恆的感覺大好,明事理懂進退,這以後就好相處了。
這氣氛馬上就融洽了許多,大家不時聊了幾句,感覺關係拉進了不少。
當天下班後,寧志恆和王樹成就在附近租了兩間不大的房子,暫時安置下來。
晚上樑德佑和石鴻在酒館給二人接風,衛良弼也到場,幾人推杯換盞,和樂融融。
第二天,梁德佑集合第一行動隊全體人員,把寧志恆二人介紹給了眾人。
寧志恆仔細觀察一下這些隊員,可以看得出來,都是些精悍的青壯軍人,行動敏捷,訓練有素!不遜於他們這些正規軍官學校畢業生,不禁暗自點頭,相比現在國軍的軍隊素質,這些人絕對算得上是精銳了。
軍情處的工作時緊時松,每天的任務,大部分都是由情報科通知行動科,然後由情報科的軍官帶隊,行動科安排行動隊出動,執行外勤任務。
寧志恆剛過了兩天的輕鬆日子,就迎來了他的第一次外勤任務。
這一天衛良弼推門而入,面色嚴肅地命令道:「情報科緊急通知,第三行動隊全部便衣,馬上集合,準備出發!」
接到命令,第三行動隊四名軍官不敢怠慢,通知待命的隊員樓下校場集合。
同時集合到達的還有一名情報科的年輕的上尉軍官。經梁德佑介紹是叫黃韜光。
行動隊員坐上軍用卡車,幾位軍官則都座在一輛軍用吉普中。黃韜光將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原來就在一個月前,一個拉黃包車的車夫,拉車時不小心摔倒,車上的客人也摔倒在地。那位客人氣的大罵了一頓車夫,最後還沒給錢就走了。
這本來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情,偏偏他在急切之間夾雜了很短的一句日語,不注意的話都聽不到。那名車夫白拉了一趟,沒有收到一分錢,自認倒霉地走了。
這時候在不遠處的一位巡警看到了這一幕。可巧的是這位巡警還懂一點點日語,回到警察局後向上司稟報了這件事情。這位警長很敏銳地感覺到其中定有蹊蹺,加上現在中國和日本的關係極為緊張,大家對日本的各種話題和情況都很敏感。於是立即向上反映,情況最後報到軍情處。
情報科立刻出動,通過那位巡警很快找到了那名車夫。查出他是在北華街拉上的這名乘客,在蹲守了兩天之後,終於找到這個人,並由車夫指認,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
這個名叫付誠的中年男子是一家貿易商行的普通文員。單身住在北華街一處房屋。他的社會關係與日本毫無交集,調查資料上也沒有顯示出這個人會日語。那麼他突然說出的那一句日語就很奇怪了,尤其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很自然地脫口而出,判斷這個人很可能是一名潛伏的日本間諜。
根據這些情況情報科對這個人進行了監控。同時電信科也對北華街的電台進行了監聽。
南京作為國都,國家政治和經濟中心城市。這裏的政府機構眾多,有背景的商業公司數都數不過來。無論是軍用電台還是商業電台多的難以統計,管理起來非常困難。
但是如果指定出特定的地點。有的放矢的監聽某一個區域,還是能夠監聽出一些情況的。
很快電信科發現北華街有三台使用較為頻繁的電台,其中兩台都是有登記的商業電台。唯獨這第三電台沒有登記。
於是情報科懷疑這個電台和這個叫付誠的可疑人物有關係。情報科在監視目標多天後,發現他的行蹤非常有規律,每天只是商行和住處來回往來,從來不去別的任何地方,來往交際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麼多天沒有進展,終於情報科失去了耐心,決定實施抓捕,進行刑訊逼供,才有今天的抓捕行動。
黃韜光從文件夾里取出一張照片,照片是從遠距離拍攝的,照片裏的人半側着臉,中等身材,身穿半舊西裝。
「這是監視的時候,遠處拍攝的一張照片,不太清楚!」
寧志恆等人接過來看了看,大致的容貌能看清,梁德佑說道:「一會給隊員都看一下,別出紕漏!」
前因後果解釋清楚,車輛也快到北華街了。梁德佑命令全體成員提前下車,為了不驚動目標,分批步行快速進入北華街區。
付誠居住在街區一條巷道里,位置比較偏僻。附近行人也不多。這時一名負責監視的情報科便衣迎了過來。
黃韜光問道:「目標現在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和往常一樣,進了住所就不再出來了。」
黃韜光向梁德佑點點頭,梁德佑一揮手:「石鴻和樹成和各帶十人封住前後巷口,不准任何人進入。記住,要活口!儘量不要動槍,就是動槍也不能打要害。明白了嗎?」
梁德佑帶着寧志恆和剩下的行動隊員悄然來到付誠的住戶院門。輕輕揮手,一名身手敏捷的隊員身形輕縱翻身進了院牆,很快打開了院門。
眾人放輕腳步魚貫而入,來到房門外。在梁德佑的示意下,幾名隊員上前猛地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入。
寧志恆這時也想跟着衝進去,可是被梁德佑伸手攔住,寧志恆不解的看着梁德佑,梁德佑向他輕搖一下頭。
當着隊員們的面,梁德佑不能明說,危險行動的時候自然是安排這些馬前卒沖在前面,他們這些軍官是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的。
況且寧志恆在軍情處明顯是有背景的,真要是出了問題,衛良弼豈能答應!
衛良弼平時與梁德佑的談話中,話里話外都毫不掩飾地表示出了必須保護好這個師弟的意思,不就是怕梁德佑不曉事,行動時讓寧志恆出了意外。到時他也難以向老師交代啊!
因此梁德佑早就打定主意,行動時必須把寧志恆帶在身邊,有自己盯着,最大限度地保證他的安全。
行動很順利,隊員們衝進房間,裏面的人當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控制住了。
「砰,砰,砰!」突然間幾聲槍響,接着幾聲低啞的哀嚎,這明顯是有行動隊員中槍負傷了。當時就嚇得還在院中的眾人一跳。
「裏面還有人!」這是屋裏傳來一名行動隊員的聲音,同時隊員們也開槍還擊,頓時槍聲響成一片。
這是什麼情況?情報說付誠是單身一個人居住嗎?怎麼還會有同夥?
梁德佑高聲喊到:「裏面什麼情況?」
屋裏有隊員回喊道:「隊長,裏面臥室還有同夥,傷了幾個兄弟,不過他也被我們打中了,不能動彈了!」
梁德佑的心略微放鬆一下,雖然出現了意外,傷了幾個隊員,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回去也能交代的過去。
正在他尋思的時候,屋裏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大家的反應都很快,第一時間就是附地臥倒。
緊接着猛烈震盪的衝擊波將窗戶上的玻璃都震碎了,四散飛射的碎片將院裏的不少人都手臉都刮傷了,劇烈的爆炸把房門都震成兩半轟然倒地。
寧志恆也在聽到爆炸聲後迅速臥倒。這是美式手雷的聲音,在軍校也曾實彈使用過,這種手雷體積小,但威力卻驚人。
不好!這樣大的爆炸,屋子裏行動隊員肯定是傷亡慘重了。情況發生了無法估量的變化。
過了片刻,大家都從突如其來的爆炸中緩了過來。梁德佑這時再也沒有平時沉穩的表情,這次的任務肯定是失敗了,而且是極大的失誤。目標付誠就算沒有跑掉,那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更別說自己的那幾個行動隊員了,他就算是再冷血,對自己的手下弟兄還是有一些憐顧之情的。一下子就損失了好幾個,已經讓他有些失去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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