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柏樹林乃是為墓地而栽,世代在此,已經長得極其茂密,因為有專人看守,裏面連一棵雜樹都沒有,因此上穿梭來往並沒有太費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奔走了盞茶功夫,那道人影忽然就停了下來。蘇郁岐和皿曄也停了下來,隔着幾丈的距離,只見那人影窈窕纖細,瞧着十分眼熟。
蘇郁岐眉目微蹙,「雲景公主?是你嗎?」
綠衣的姑娘轉過頭來,竟真的是雲景。
「岐王爺,皿公子。」雲景襝衽一禮,「冒昧前來,打擾您二位掃墓了。」
蘇郁岐道:「我們已經祭奠完,也算不上打擾,雲公主引我二人前來,是有什麼私密的事情要說嗎?」
這裏是墓地,又是深山老林,除了守墓人,是沒有人到此地來的。也正因為此,這裏格外幽靜。
挑了這麼個幽靜的秘境相見,只能說明,雲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說。蘇郁岐一向也不愛繞彎子,有什麼就直說。
雲景望了皿曄一眼,眸子裏透着猶豫,蘇郁岐自然看得清楚,道:「他與我一體同心,你有什麼只管說就是,我從沒有事情是避諱他的。」
雲景點點頭,嘴角浮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啊,你們之間,還能有什麼秘密呢?」雲景又朝着蘇皿二人走了幾步,三個人,站成咫尺的距離,雲景忽然臉色一變,柔媚的臉上浮起凝重之色,「岐王爺,我想跟你做一筆生意。」
「生意?」蘇郁岐挑了挑眉,「雲公主是缺錢花嗎?可是雲公主也知道,蘇王府如今已經沒有幾個大錢,怕是付不起太多的錢。」
「岐王爺說笑了。我不是要做金錢上的買賣。」
「那是什麼買賣呢?」
「我想用一個秘密,換取岐王爺你的護佑和諒解,岐王爺,這個秘密,足矣致雨師翻天覆地,甚至土崩瓦解。」
蘇郁岐的心裏咯噔一下,面上卻是從容得很,偏頭瞧向皿曄:「玄臨,你怎麼看?這個買賣要不要做?」
「本來麼,這是你們朝廷的事,與我這個布衣平民沒有什麼關係,我沒有發言的餘地,但你是我的人,我又不能不管你的死活……真是讓人為難啊。」皿曄一副為難的樣子,瞧瞧蘇郁岐,又瞧了雲景一眼,道:「我倒是有個疑問,想要請教一下雲公主。」
皿曄一開口,雲景就忽然生出一股懼意,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溫和又疏離的男子,讓她不由得覺得害怕,簡直比蘇郁岐還要可怕。她在肚子裏咬了咬牙,「皿公子請說。」
皿曄道:「雨師雖然近來事情比較多,但貴太子與公主二人的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雲公主是何出此言呢?或者說,雲公主是知道了這兩次襲擊你的人是什麼人?」
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未等雲景開口,皿曄就先問出了口。
蘇郁岐嘴角翹了翹。皿曄太聰明了,非但猜出了雲景的一些秘密,而且先把秘密說出了口。
雲景臉色驟然發白,強穩住心緒,道:「是,我猜到了一些。其實,我滿可以裝作不知道,因為我在你們雨師的土地上,你們就必須得保證我的安全。只不過我想更保險一些。所以,岐王爺,皿公子,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蘇郁岐沒有作聲。這種時候,反倒是皿曄這個布衣說話更合宜些。
皿曄道:「未必吧?縱然雲公主知道了一些可能很大的秘密,但云公主犯下的錯,已經不能讓你不能平安離開雨師了吧?」
雲景的臉色又白了三分,連嘴唇都有些發白了,但嘴上還是很從容:「有些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可即便你們知道了,我犯的錯也不至於死吧?」
「那要看怎麼說。」皿曄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雲景有些穩不住了,咬了咬下嘴唇,道:「我明白,你們可能掌握了一些事情,但有些事不是我做的,所以,我才來找你們,一是為了澄清一些事情,再就是,我的確是想尋求你們的幫助。」
「但是,這個幫助可能不止是讓我們保護你吧?」
雲景猛然抬頭,望住皿曄,皿曄卻是一副悠然從容之態,絲毫不避諱地回望着她。
雲景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是,我是還有個不情之請。但對你們來說,這仍舊是一樁穩賺的買賣。而且,我告訴你們,這筆買賣你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蘇郁岐笑了笑:「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縱你掌握了天大的秘密,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刀的事情。」
雲景咯噔一下,身子跟着一抖,「蘇……蘇郁岐,你敢殺我?」
皿曄這時候倒又唱起了紅臉:「得了,你別嚇唬她了。雲公主,說說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吧。我們先得要知道你要求的事我們能不能做到。」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雲景這會兒又眼巴巴地瞧着兩人,發白的臉上又現出點紅暈,「一,我希望你們保我安全。」
「這個沒有問題。」
蘇郁岐道。
「第二,我想與你們的雲湘王爺結百年良緣,希望你們能幫一幫我。」
雲景說完,臉更紅了,「本來,我一個女子,實在不該先說這樣的話,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皇兄希望我嫁給你們皇上,而你們的雲湘王爺無論我對他多麼用心,他也不肯理我。我怕再不主動些,我就只能入你們皇上的後宮了。」
蘇郁岐道:「這個卻難。雲湘那個人別看素日介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卻是個很彆扭的人,他不想做的事,任你是誰,也不能說得動他。」
「岐王爺也不能嗎?」雲景眸子裏含着些期冀。
蘇郁岐無奈地嘆了一聲,「我儘量試試吧。但不能保證能成功。雲湘什麼都好,就是在婚姻大事上,他有嚴重的潔癖。」
「這也是我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是,雲湘的好,很多人都瞧不到,我同他一處長大,最曉得他比這世上所有男子都好。」
雲景不由問:「我眼裏他自然是最好的,可你眼裏,難道不應該是皿公子最好嗎?你這樣說,讓皿公子情何以堪?」
蘇郁岐偏頭看向皿曄,皿曄也不由看她,一挑眉,似在等她的答案,她抿嘴一笑,道:「我愛的人,未必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但一定是最契合我心意的人。」
皿曄嘴角浮出點笑意:算你答得圓滑。
皿曄將話題又拉回到正題上,道:「可是雲公主做過的一些事,怕是難以讓祁雲湘接受你吧?」
雲景的臉色一霎間又煞白煞白的。
皿曄太過刁鑽,每一個問題都直戳在她的肺管子上。
皿曄繼續道:「雲公主在江州做過的一些事,早已經超出了我們雨師的接受可能。更不要提是身為雨師宰輔的祁雲湘了。」
雲景的神色說不出的幽怨和憂色:「你們查到的一些事,未必就是事實,我今日也是為此事而來。我怕你們會查到歧路上去,所以,才打算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們。」
歧路?所謂的歧路,大概是怕將罪名都往她身上推吧?蘇郁岐微微挑了挑眉:「哦?我們願聞其詳。」
雲景打量着兩人的神色,但從兩人的神色里瞧不出有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在這之前,我想先問問二位,你們是不是查到田菁菁的直屬上司根本就不是毛民國的,而是我們玄股國的?」
蘇郁岐點點頭,沒有否認:「不錯。田菁菁在馮家堡就曾經與你的皇兄有過交集,我不可能不起疑,沿着線索查下去,我發現,田氏父女根本不可能受余稷指揮,而你們兄妹又那樣巧合地出現在那個地方,就算是傻子,也不能不產生聯想吧?」
「可你們只是猜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是不是?」雲景唇角露出點自得的笑意,「所以,你們根本就不敢問責於我們。」
蘇郁岐道:「也不是一點沒有。之所以沒有把證據拿出來,不過是因為,眼下雨師創傷未愈,需要時間休整,而雨師的宿敵毛民國還在虎視眈眈,甚而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滲透活動,這個時候,選擇和你們玄股為敵,不甚明智。但……如果你們欺人太甚,雨師人好戰的名聲你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寧肯血戰而死,我們也不會讓人欺負到頭頂上來的。」
蘇郁岐雖然語氣淡淡,卻莫名讓人感覺到如有大山壓頂般的壓力。
雲景頂着壓力,艱難開口:「我明白。但有些事,只是我的個人行為,根本不關我皇兄和我父皇的事。岐王爺,如果你仔細查一查,應該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蘇郁岐冷笑了一聲,「你是玄股的公主,你的所作所為,不就代表了玄股國的所作所為嗎?所以,你做的,還是你的皇兄做的,又有什麼區別?」
「這……」雲景被駁了個啞口無言,但還是掙扎着辯白:「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做的,我自己來承當!你不要怪到我皇兄和我玄股國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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