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們沒有坐電車。」辛迪對身邊的蘇明這樣說,她撫摸着自己因為雨水打濕而粘在額前的金髮,把視線放在儀錶盤上:「以這個速度,我們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蘇明看着窗外的雨,不遠處的高架橋上,有一輛電車因為城市供電的問題而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那裏面有沒有人,會不會正有人等着她們回家。
如果事情按照最糟糕的情況發展,這些人回不到家了。
蘇明以前想過這樣的問題,別人都是有家的,而他只是有一間出租屋,他好像永遠是孤零零的。
「如果有機會,在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就要離開了,想辦法前往地球0,你有什麼打算?」
他扭頭問了辛迪一個跳躍性極強的問題,同時注意不讓多事的記者聽到,也不再看那列停電的電車。
辛迪想了想,還是搖頭:「這裏才是我的世界,你說的地球0,是你的家麼?」
「不,那裏不是,我的家還要更遠一些......那裏只是我比較熟悉的一個地方。」他摸索着,煙盒裏面雪茄已經不多了。
「你的家在哪?」
辛迪也是這樣,接着她停下了車,因為看到路邊有間小小的超市。
兩人下了車,她非常熟練地用長棍敲掉門鎖,兩人進去一邊搜刮,一邊繼續之前的話題。
「呵呵,不知道,也許有個編號,也許沒有。」
她把幾瓶花花綠綠的酒精飲料塞進自己的背包,又把目光投向了膨化食品,一邊翻檢着包裝袋,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那不如你留在這裏,我們可以做長時間的搭檔。」
「你們的世界在血域中編號是地球負11,代表着黑暗多元宇宙第11個世界,巴巴托斯在這裏是無法被擊敗的,他是黑暗多元宇宙的神。如果想要徹底阻止這場危機,我不光要在這裏瞞住他們,還必須前往地球0,這是我自救的唯一辦法。」
蘇明還是說出了這個問題,這些情緒和思維在他腦中徘徊太久了,他需要別人稍微分擔一些,不需要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只要能聽聽他知道的事情。
辛迪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緊接着她若無其事地把畫有番茄的膨化食品抱在懷裏。
「是麼?看來有很多事情你需要和我解釋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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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局長從一片黑暗中恢復了意識,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被一群人扯上了車,不過在那之前,他趁着跪倒在泥水中的時候,在自己的眼鏡上刻下了一輛黑色麵包車的車牌。
他把它卡在了路邊路沿石的縫隙里,如果有人能發現,也許能查到自己的位置。
但這個希望非常渺茫,畢竟蝙蝠已經離開了城市,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雖然他對於警局的一些年輕人很看好,但那也只是看好,他知道即使警察們發現了眼鏡,也不一定能追查到這裏。
畢竟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黑衣人們在上了車之後就打暈了他。
現在他所處的環境是一間漆黑的房間,但並不是想像中的牢房,相反,他身下的床鋪非常柔軟,只是用手摸一摸,也能感覺到絲綢的滑膩手感。
這並不會讓他感覺放鬆,作為一個老警察,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非常潮濕,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這裏應該是在地下。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自己只昏迷了一個小時多一點,這些時間不夠那些麵包車離開哥譚,所以他現在依舊是在城中。
他緩緩地爬起來,身上的一切都完好,除了槍不見了,就連手銬還在自己的腰間。
好像真的是被請來做客一樣,儘管這邀請的手段強硬了一些。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按亮了床頭的枱燈,柔和的燈光照亮了這不大的房間。
在床頭柜上,有一杯水,還有一瓶止痛藥,阿司匹林,藥瓶上貼着處方便簽和醫囑,患者那一欄上還寫着他的名字。
這是她們從他家裏拿來的!她們入侵了他的家!
「對了,芭芭拉!」戈登想起了黑衣女人和自己說過的話,她們還有另一隊人去警察局了!
他站起身來,沒有去拿藥,而是立刻快步走向了房門。
按住把手,只是一擰,門就開了。
當然,絲毫不意外的,門外依舊是有幾個黑衣女人在守衛。
「我的女兒在哪裏?讓我見她!」
戈登猶如發狂一般,抓住了門邊的一個女人,但很快就被更多隻手拉開。
「戈登局長,我們的老闆正在等着你呢。」
這時之前那個打過他一拳的女人從走廊拐角處走了出來,她邁着幾乎每一步都幅度相同的步子,緩緩走到戈登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對他說道。
戈登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在一條冰冷的走廊里,頭頂是慘白的燈光,四周的牆壁都是瓷磚,就像是在什麼醫院一樣。
「我女兒呢?」
那個女人像是頭疼一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等你見到我們老闆,就會知道了。」
戈登掙脫了抓着自己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拍打着上面不存在的塵土,好像自己的衣服被這些人弄髒了一樣:「那還等什麼?帶路吧。」
那女人也不以為意,扭頭就向着來時的路走去。
戈登小心地四周打量,可是並沒有獲得什麼信息,除了讓他更加堅信自己是在地下的某處之外,這裏什麼也看不出來。
走廊非常長,雪白一片讓人仿佛看不到盡頭,兩側都是一間間的小房間,但是關着門,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沿着走廊拐了幾次彎,在戈登都覺得迷失了方向之後,她們終於來到了一扇更大一號的門前。
這扇門是實木製成,裝飾着漂亮的金邊和琺瑯,上面雕刻着命運三女神的浮雕,表情神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女子敲了敲門,緊接着退開對戈登挑挑眉毛,做了個請的手勢。
戈登毫無畏懼地走了進去。
在這個房間裏,他感覺就像是到了薇恩豪宅的書房,周圍高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不遠處有一面壁爐正在熊熊燃燒着。
牆壁上是家族畫像,地面上是柔軟的羊毛地毯,壁爐前是講究的手工沙發,房間擺設的雕塑也是大師作品,甚至在茶几上放着的茶壺裏,都傳來最好的紅茶香氣。
一切都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這裏分明是某個大家族的豪宅,而不是什麼地下迷宮。
直到他看到了在壁爐不遠處,一張巨大的書桌,那後面坐着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哪怕是自己獨處,那個人依舊坐姿筆挺,頭髮一絲不苟地向腦後梳去,他穿着考究的手工西裝,胸前的口袋插着一朵玫瑰花,他正輕輕撫摸着自己懷裏的白貓,面帶笑意地看着戈登。
他老了,比上一次戈登見到他時,要老得太多了,原本烏黑的頭髮,現在兩鬢已經全部雪白,他的臉和手背,都佈滿了皺紋。
但是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眼睛,依舊是那麼平靜,那麼充滿威嚴,就像是十年之前。
「戈登,我的老朋友,歡迎來到我的家族。」
「法爾科內.......」
戈登一時間,只能驚訝地看着人影說出這個名字,而這名字和他的糾葛太深,他一時難以言語。
在他工作生涯的前十年,法爾科內就是他頭上的大山,哥譚的一切都和他有關,酒吧、飯館、加油站、電影院,就算是路邊推車的熱狗攤,一層層追溯上去的老大也是他。
他經營了哥譚的黑暗秩序,每個人都生活在黑幫家族的盤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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