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衛軍覺得白宴誠英雄氣短的模樣實在太辣眼睛了,不忍直視的撇過頭,努力壓下上翹的嘴角。
開玩笑,林文嵐憋了兩天的怒火,這會兒正旺着呢,他可不衝上去當炮灰!
白宴誠急了,這韓衛軍不是說好的要幫他說話的嗎,咋就成了臨陣脫逃的叛徒了呢?
不對,這個韓衛軍連叛徒都不如,他不光不幫他說話,他還坐在旁邊看他的笑話!
白宴誠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冷着臉道,「文嵐,我是軍人,你也是軍人,如果那些人要拿我的命換小七的命,我二話不說肯定把小七給你換回來。
可是這次不行,敵特炸了北山煤礦,到現在還有七十多個礦工被埋在井下,救援出來的重傷員,也有二十多個沒有搶救過來,礦上還有三十多個家屬也死在被震塌的房子裏,還傷了兩百來號人。造成這麼大的事故,敵特還想接着炸了火車站,炸了電廠,我要是因為小七向敵特妥協,後果你想過沒有?」
白宴誠話音剛落,林文嵐手上的茶杯就驚的掉在了地上,她站起身,鐵青着臉,冷冷的盯着白宴誠看了半響,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
很顯然,白宴誠這番話戳到林文嵐心裏了,從她驚的掉了茶杯,還有臉上悲傷憤怒的神情可以看出,白宴誠這番話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偏偏白宴誠還沒看出來,見林文嵐撂下他走了,氣得跳着腳的沖韓衛軍怒道,「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一旁的韓衛軍捂着臉,心中默默給白宴誠點了一根蠟。
作為旁觀者,他差不多已經看明白了,這林文嵐生氣的點好像跟白宴誠以為的有偏差。
這倆人之間缺少溝通,有了誤會。
而且,誤會好像還不小。
不得不說,韓衛軍這個旁觀者遠比白宴誠要清醒。
其實林文嵐生氣的不是白宴誠不向敵特妥協,是氣在她被敵特威脅的時候,白宴誠卻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故意躲開她,任由她一個人揪着心的為小七擔心害怕。
氣白宴誠明明昨晚就有了小七的消息,卻到現在還不肯跟她說一句實話,氣他明明早就放棄小七了,還在拿虛無縹緲的保證搪塞她。
最重要的是,林文嵐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敵特的目的不是要從城南汽車站逃出臨陽,而是利用她想保護小七的心思,讓她傳話給白宴誠,藉以擾亂部隊和公安的視線,為他們炸毀火車站和電廠爭取便利條件。
白宴誠明明早就洞悉敵特的目的了,他也可以給她一點提示,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他偏偏一個字都不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着急發瘋,任由她打電話向白老爺子求助,任由她因為私心差點犯了大錯。
多麼可笑啊,她的人生簡直活成了一個笑話。
丈夫不信任她,她最想要保護的孩子可能已經出事了,她還差一點稀里糊塗的犯了錯,毀了她另外三個孩子,差一點成了全臨陽市的罪人!
林文嵐手上動作不停的收拾着給京城白家的禮物,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淌,心裏既悲傷又窩火,卻找不到發泄的途徑。
客廳里,韓衛國慢慢皺起了眉頭,「誠哥,我覺得嫂子應該猜到小七出事了。」
「猜到了?」白宴誠驚了一下,「不能吧,怎麼猜到的?」
「嫂子之前叫住韓陽問話時就在觀察你的表情,估計那時候就有了懷疑,再加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估計嫂子心裏已經確定了。」
白宴誠更糊塗了,「我說啥了?」
韓衛軍同情的看着白宴誠,「你說,敵特要是拿你的命換小七的命,你二話不說就會把小七換回來。」
反過來說,不就是白宴誠為了保住火車站和電廠,已經放棄小七的命了麼。
白宴誠反應過來,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完了!這下真說不清了。」
兩人惴惴不安的坐在客廳,看着林文嵐神情平靜的走出來,把手上的大包裹放在茶几上,一件一件跟韓衛軍說着包裹里的禮物劃分。
林文嵐這會兒心情正糟,韓衛軍也不敢幫着白宴誠說話,接過包裹,不顧白宴誠怨懟的眼神,到樓上喊下韓陽,趕緊拉着兒子離開了。
現在形式越來越緊張,他過來之前首長就交代過,要是林文嵐真忘了自己軍人的身份,腦子不清醒,非要為了小七把整個白家拖下水,那他可以把首長說的那番話說出來敲打林文嵐幾句,給她施加一點壓力。
可眼下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的,這夫妻倆壓根就沒有溝通,兩人之間有了誤會,那他還摻和和屁啊。
他只管林文嵐不要把白家拖下水就行,難不成還要幫白宴誠哄媳婦?
韓陽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看韓衛軍的冷臉,終究沒有把雲裳跟林文嵐很是相像的事情說出來。
他敏感的察覺到,白宴誠和韓衛軍好似都不樂意聽到有人跟林文嵐很是相像的話。
……
太陽剛從天際露出頭,顧時年和雲裳已經來到醫院了。
這會兒醫生都還沒有上班,隔着門板,雲裳探出精神力收回錄音筆,先丟到空間裏充電,又按照顧時年的吩咐,重新粘了一個新的錄音筆上去,兩人才手拉手的出去找地方吃早飯。
國營飯店大門敞開,門口放着一個鐵皮大爐子,裏面炭火燒得正旺,上面支着一口大鐵鍋,鐵鍋的一半架着鐵絲網,上面放了幾根炸得金黃的大油條。
買油條的人太多,爐子前面早已排成了長隊,雲裳趕緊拉着顧時年站到隊伍後面。
聞着噴香的油條香味,再聽排在前面的人閒聊,雲裳才知道國營飯店的油條也是一周才能供應一次。可即便這樣,每次供應油條的時候,排在後面的人還經常買不到。
兩人排了將近二十分鐘的隊,買了兩根油條,又進店裏要了兩碗餛飩,坐在那兒吃了起來。
兩人空間裏不缺吃食,也不跟別人搶食,只是嘗嘗鮮,沒有像別人那樣,難得碰上油水大的吃食,一次要買好幾根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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