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今年第一季度的銷售報表就出來了,業績喜人,同時品牌的市場知名度也大大提升,去年年末的人員精簡和職能調整帶來的恐懼,在同事之間完全消失了。
被派去店裏做銷售的設計師也因為工作量激增而被叫回來,讓人意外的是,人家沒有因為去賣了一段時間的鞋子而消沉,不困在辦公室里,整個人活潑了很多。
當然,他是去近距離接觸顧客,並觀察記錄顧客的喜好,和其他銷售員的工作壓力完全不一樣,作為公司最前線的員工,每個門店專櫃的銷售都是公司最重要的人之一。
現在公司里的工作氣氛非常好,能感覺到一個公司的文化正在慢慢形成,大家都期待等到五周年的時候,能做出更了不起的成績。
昨天的會議就決定要在成都新開一家專櫃,王若說設計部要派一個人配合去選址,是個美差,問雲恩有沒有興趣。
火鍋狂魔夏雲恩簡直掉進米缸里,看了下日程安排,剛好包括了媽媽的忌日,她決定「帶上」媽媽去成都好好地吃一頓。
王若說:「我就是想,要把你和江凜分開了,所以先私下問你,你想好了給我個答覆。」
雲恩當場就答應了,抱着資料準備退出去,笑着問:「你在賄賂我嗎?」
王若瞪着她:「我和孫威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為了留他下來幫我做事。」
雲恩笑得意味深深,也不說話,抱着資料趕緊走了。
江凜和秦仲國約了周四中午見面,並且勸說他,帶上莊如珍一起,有什麼事大家見面說清楚。
雲恩不聽也不問,在這件事上,固執地要做她的鴕鳥。
「你以前是絕不會麻煩別人的,就算是我,你也不會,可你對江凜是不是太不客氣,理所當然地讓他幫你收拾爛攤子?」周三晚上,孟筱來等雲恩下班,一起去剪頭髮,談起秦仲國的事,她說雲恩,「你真的什麼都不管?」
雲恩捧着一大本美容雜誌,挑選最新的髮型,頭也不抬地說:「是他自己要管的,我不讓他管,他還生氣。反正我不想管,他想處理,那就去處理好了。」
「你什麼都不管的話。」孟筱勸道:「江凜會很辛苦的。」
「反正我不想管。」雲恩一臉委屈地看着她,「我真的不想管,我也捨不得他辛苦,可是他又心疼我,一定要去解決這個事情。」
孟筱知道,這已經算是江凜和雲恩的家務事,就在外人看來多麼過分的事,在相愛的人之間,都是心甘情願地付出,是維繫他們感情和生活的紐帶,她決定不再多嘴,夏雲恩自然有她和江凜相處的方式。
「我下周跟同事去成都看店。」雲恩說,「工作是到周五結束,我打算自己多留兩天,禮拜天夜裏回來,休息的兩天等江凜來,一起去玩一下,就當過生日了,你們來嗎,周五晚上過來吧。」
孟筱說:「看我下周的工作安排,如果周五我和梁辰能正常下班,我們就過來,吃火鍋他最起勁了。」
雲恩捧着雜誌偷偷笑,孟筱嗔道:「別笑了,我本來就是在和他談戀愛,又不是假裝的。」
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問道:「阿姨的忌日,不是下個禮拜嗎?」
雲恩說:「沒關係,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自己是無所謂的,媽媽一直在我心裏。」
她們挑好了髮型,和髮型師溝通後,就開始剪頭髮,配合髮型師天南地北地聊天。
可這個時候,雲恩看到原本坐在自己後面的客人,突然離開了他的座位,那個男人衝到自己身後,從地上撿起了碎發就往外跑。
雲恩第一反應,就是秦仲國派來拿樣本的人,從椅子上跳起來,踩着高跟鞋就追了出去。
幸運的是,隔壁商鋪在裝修,工人正在搬大型家具進場,擋住了這個男人的去路,雲恩追上來一腳尖頭皮鞋踹在他的小腿脛骨上,疼得那個男人當場倒下。
這個人是來拿樣本去檢測dna的,所以對雲恩沒有攻擊性,孟筱和店裏的人追了出來,就聽見雲恩說:「你做這行多久了,碎頭髮不能檢測的,要帶毛囊才行,你過來拔我頭髮呀!你起來呀!」
被尖頭皮鞋踹到脛骨,很可能連骨頭都裂了,那人疼得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
雲恩逼着這人給他的金主打電話,不然她就報警,電話接通了,果然是莊如珍。
「不是約了明天中午見面談嗎,你為什麼還找人來騷擾我?」雲恩怒道,「你以為我好欺負是嗎?」
莊如珍今天沒有大喊大叫,只是陰沉地問:「你到底是不是秦仲國的女兒?」
「我不是。」雲恩說,「並且我不想要他一分錢,更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見到你們,明天中午你來,我的男朋友會給你檢測報告,和我的承諾書。」
「承諾書?」
「不拿你們家錢,不管我是不是秦仲國的女兒,我一分錢也不會拿。」
「你這什麼意思?」
「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雲恩說,「其實問題並不在於,我到底是不是秦仲國的女兒,在於我是夏滄海的女兒。只要我是夏滄海的女兒,對秦仲國來說,都是念念不忘的吧,哪怕不是他的女兒,他也很可能想代替我媽照顧我,所以你很緊張。」
莊如珍低沉地說:「小姑娘腦子倒是很清楚。」
雲恩說:「你們夫妻的事,我不想管,也沒資格管,但是別牽扯我。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兩個本來是完全沒關係的人,你也五十幾歲要六十歲的人了,說難聽的,見了面你打得過我嗎?所以大家都太平點,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秦仲國,你可以放心了嗎?」
莊如珍說:「我不會再派人騷擾你,你跟這個人說,錢我會照舊打給他,事情到此結束了。」
雲恩讓她再說一遍,放了免提給地上的男人聽,然後掛了電話,從孟筱手裏拿過包,掏出了包里所有的現金,這年頭帶現金出門的很少,還問孟筱拿了一點。
「你先去看腳吧,你既然跟蹤了我那麼久,電話總有吧,你看了多少錢,我給你報銷。」雲恩說,「你打個電話給我就行。」
事後,江凜和梁辰才聞訊而來,接到了在甜品店吃芋圓的兩個人,她們沒受傷,還都剪了頭髮。
雲恩剪了劉海,看起來更甜美了些,她朝江凜晃了晃自己的皮鞋:「我自己做的鞋子,可厲害了。」
孟筱幾句話就把剛才的事說清楚了,還複述了雲恩和莊如珍的電話,江凜鬆了口氣,她終於能主動解決問題,而不是吼着嗓子吵架。
「承諾書是我隨口編的,晚上我寫一份,你明天給她。」雲恩說,「莊如珍碰到這樣的男人,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就當我施捨她好了。」
梁辰在邊上輕聲問孟筱:「那個人被尖頭皮鞋踢了一腳?」
孟筱點頭:「蠻厲害的,都爬不起來了。」
梁辰唏噓不已:「要好好看醫生才行,雲恩你太狠了。」
雲恩說:「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攻擊我,萬一不是拿頭髮,是拿刀割我採血呢?而且他一天到晚跟蹤我,我的精神損失誰來賠償,我只踢他一腳已經很客氣了。」
江凜嚴肅地說:「可萬一真的打起來,你打得過人家嗎?梁辰的意思,是擔心人家反過來攻擊你。」
雲恩霸氣地說:「打得過。」
江凜被氣得無話可說,梁辰拍拍他肩膀:「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明天中午,你也狠一點,嚇嚇那個女人才行,要不要我來陪你。」
「不用了,我是去解決問題。」江凜說,「最好到此結束。」
孟筱溫柔地緩解氣氛:「事情結束後,下個禮拜,去成都給雲恩過生日吧,她正好要去出差,我們周末過去。」
梁辰聞言就揚起手,雲恩很默契地伸過來,重重擊掌,他們是愛吃火鍋的好兄弟。
分開回家的路上,江凜擔心地問:「身上的傷,不要緊嗎?」
雲恩愣了愣,摸摸自己的屁股和腰,現在才恢復了疼痛,她驚訝地說:「我剛剛完全忘了,人的應激反應,太厲害了。」
江凜嘆了口氣:「我和你一起去學搏擊好嗎,能鍛煉身體,又能防身。」
雲恩搖頭:「我不想活在恐懼里,我現在真的不怕,為了沒發生的事情憂慮焦灼,太浪費生命。我已經想通了,就算將來秦仲國再來糾纏我,那也將來再說。而且我不怪任何人,人活着,總要有麻煩事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7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