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望着門外,寒冷的牙齒似乎都在打顫。
怎麼會不害怕,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雖然在陸家一直提心弔膽,但至少知道陸家人不會對她怎樣,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她被綁架了。
任何最差後果都有可能發生。
「你怎麼回事,眼睛都沒蒙上。」
「這不還沒醒嗎?」
她聽見有人說話,所以對方至少有兩個人。摸着黑,那人靠近,給她的眼睛蒙上黑布,因為太緊張,顫抖得太厲害,被對方發現了,「臭女人醒了。」
懷音驚恐的問:「你們是誰?」
「不用知道我們是誰,告訴你老公,讓他拿五百萬來,不然我們就撕票。」另一人兇惡的威脅道。
懷音陷入了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兩個人的樣子,但從他們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熟悉感。
她突然想到:「你們怎麼知道我老公有錢?」
「東匯集團的總裁要是沒錢,那天底下的人都成了窮光蛋了。」兩人哈哈大笑。
原來是衝着陸時靖來的,只是懷音很奇怪,且不說她是跟着沈景瑜去的舞會,即便下樓之後還帶着面具,除非是對她很熟悉的人,否則綁匪怎麼就一綁一個準呢。
兩個綁匪卻在議論:「不過你老公心可真大,老婆都被綁架了,還開個破會,讓秘書逼逼叨,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撕票?」
「兄弟,我們該不會是綁錯對象了吧?五百萬是不是有點多?」
「你傻啊,五百萬是必須的。」
懷音敏感的眉毛不自覺的跳動一下,心口微微發涼。陸時靖對她,竟是這般不上心嗎?那麼之前在記者會上反悔和那個繾綣霸道的吻算什麼?
即便她一直在抗拒,並不代表她沒有感覺,她一度以為,至少他們之間有點兩情相悅。
「半個小時到了,再打一個過去。」
電話這一次非常順利的撥通,房間裏太安靜的緣故,顯得手機里的男音異常清晰:「我是陸時靖。」
「陸大總裁,你老婆在我們手裏,限你下午一點之前拿五百萬現金贖人,不然你直接來領屍體。」
他們把手機貼在懷音的耳邊,扯了她嘴裏的布條,使勁催促她:「快說幾句話!」
懷音猶豫片刻,出聲:「陸時靖,我……」
她發現她居然沒有任何立場向他撒嬌,求救,她本來就不是特別堅強冷靜的人,到了這個份上,一直是形勢所迫。
綁匪等的有些不耐煩,拿走了手機,重重道:「陸總裁,怎麼樣,是你老婆的聲音吧,五百萬對你來說不過是毛毛雨,哥幾個說話算話,你老婆我們是一根毫毛都沒碰過,你同意的話,咱們就在廣場附近的……」
他話沒說完,被陸時靖猝不及防打斷:「我不同意。」
「什麼?」
「五十萬,多一分都沒有。」
陸時靖不容否定如利刃般扎進懷音皮肉里,一頓悄無聲息的悶痛隱隱擴散到全身,她的身體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另一邊,綁匪和陸時靖仍然在討價還價,陸時靖的態度出奇的冷靜和堅定,「不多不少五十萬,如果她身上少了零件什麼的,或者你們讓我陸時靖的頭頂綠油油,一毛錢都別想拿到,你們考慮一下,一個小時之內答覆我,現金或者支付寶>陸時靖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完全處於一個主動的地位上。
兩個綁匪嘰里咕嚕的仍然在商量,畢竟辛辛苦苦冒那麼大風險,就勒索了五十萬塊錢,簡直窩囊。可人家的態度擺明了,如果撕票,一塊錢拿不到,對他們也沒好處。
兩個人最後同意五十萬贖人,在現金支付寶和>
懷音感覺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聽了,甚至於不想去嘲笑這兩個人有多蠢,應該是第一次綁架吧,毫無經驗,用微信和支付寶,難道就不擔心暴露自己的真實個人信息麼。
東匯集團。
「陸總,您把價格壓到50萬,不合適吧?萬一綁匪遷怒少奶奶,撕票怎麼辦?」王洋在旁邊聽陸總接電話,一頭的虛汗。
陸總雖說繼承了董事長的某些獨斷專行和一板一眼,但絕對是有道德底線有分寸的人,不至於冷血到不顧少奶奶死活草菅人命吧。
陸時靖站在窗邊,叉着腰,視線落在遠處,面容毫無表情:「綁匪是初次犯罪,毫無經驗,多半是拿人錢財受人唆使,不會傷害人質。我隨口說了一個數,對方口風猶豫,說明缺錢。」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眼中極深邃,話鋒一轉,問:「技術部的兩個電腦高手來了嗎?」
王洋:「我去看看。」
「讓他們馬上來我辦公室,綁匪應該很快會打過來,追蹤號碼和歸屬地,直接報警。」陸時靖有條不紊的吩咐着,眉峰毫無凌亂之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陸總。」
王洋心頭還是略有疑惑,如果換做是兩個經驗十足的綁匪呢,陸總還會這般從容不迫嗎?
十幾分鐘之後,事情卻完全出乎意料。
兩個技術人員嘗試在電腦上做追蹤,綁匪的電話則是王洋接的,王洋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難看,掌心按住手機,視線望着真皮座椅上的陸時靖:「陸總,綁匪改主意了,他們堅持要五百萬,讓您單獨一個人把贖金送過去,否則……」
他直接移開手,手機里傳來女人的尖叫和悶痛聲,有些悽厲,莫名的讓人頭皮發麻。
陸時靖破天荒的咒罵了一聲。
……
連懷音都感覺到其中的古怪,兩個綁匪出去一趟之後,態度就截然不同了,就像是有人指點過他們。
突然改口,非要五百萬,並且讓陸時靖送現金,與之前電話里的畏畏縮縮,變作氣勢十足。
果然,他們背後有指使者。
那個人一定特別熟悉她和陸時靖。如同影子一樣,在暗處策劃着什麼,她已經被對方算計了很多次,她像個傻子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懷音沒有充沛的時間去揣測幕後指使是誰,兩個綁匪發了瘋似的,把她的外套給撕碎了,出於本能,她害怕驚恐的大叫,以為他們要傷害自己,幸好最後沒有。
他們只是做做樣子。
不過確實把她嚇到了,室內的溫度很低,她只有一件薄薄的t恤,冷氣從屁/股底下傳遞上來。
綁匪語氣惡劣的道:「臭女人,告訴你,你丈夫要是沒把五百萬準時送來,我們就把你先上了,然後賣到紅燈區,讓你想逃都逃不掉!」
懷音一言不發,雙手和雙腳已經近乎麻木,她到底是懦弱的,她現在根本不確定陸時靖會不會來,但心裏還是抱着一絲絲的幻想。
陸時靖,求求你了。
隔着蒙眼的黑布,單單聽着兩個綁匪淫/邪不堪的話語,就足以擊垮她的心理防線,想哭,卻沒辦法哭出來。
一股近乎絕望的痛楚,在時間的等待中,越來越深。
「人來了,我現在去拿錢,萬一內土豪耍花樣,你把這女的手指切一個下來。」
「……」
漆黑的房間裏只剩下懷音和其中一個綁匪,對方和懷音一樣很焦慮,不停的來回踱步。
時間分分秒秒,對她來說尤其煎熬。
突然,對方的電話響了,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麻痹,你馬上把那個女的弄殘……」
「喂,怎麼了,你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陸時靖報警了?餵?說話啊?」
再想說話,另一邊沒了聲響。
房間裏的綁匪明顯情緒急躁了起來,呼吸越來越重,最後破口大罵:「王八蛋!」一腳踢翻了周邊的擺設,懷音聽見哐當哐當什麼東西碎裂墜地的聲響,她心驚肉跳。
不詳的預兆來了,綁匪咒罵完,直接粗魯的把懷音拽拉起來,她跌跌撞撞的,如同待宰的小鳥,柔弱不堪,輕輕一捏,便會堪折。
「你……你說說你,老子碰到你這種人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你們這些有錢人太摳門了!混蛋!老子今天就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綁匪說完,懷音感覺到自己反綁着的手按到了堅硬的小桌子上,手腕按壓得鑽心般的刺疼,對方的力量太大了,嘴不能言,她只能發出陣陣的嗚咽聲,眼淚悄無聲息滾落。
「刀呢,在哪裏?對了,在我口袋裏。」
對方已經失去理智了,她仿佛聽見刀片鋒利的聲音,她知道,無論如何哀求和示弱都沒有用。
怎麼辦?
「你哭也沒用,誰讓你攤上一個冷血的老公,本來我們求財,大家交易完相安無事,怎麼?哭哭啼啼的,不想被切手指,想被老子上?」
懷音越發控制不住眼淚與聲聲的抽泣,她甚至感覺到尖銳的刀片已經切到了指頭上,那種痛與麻木傳來的一瞬間,鼻間濃濃的腥甜味,讓她渾身血液上涌,眼前一黑,漸漸的沒了意識。
昏迷間,好像聽見有人打鬥的聲音。
她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皮,發現實在沒有足夠的勇氣與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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