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安給她打了電話,可惜手機沒電,她接起來開了一個頭,電量發出警告就自動關機黑屏了。
這下好了,想打個滴滴都難,只能碰碰運氣路上有沒有出租車。
老天偏偏要和她做對似的,拖了十幾分鐘,連出租車的影子都沒有。所有的錢給了秦業偉還債,老爺子的二十萬她自己一分沒留還了沈景瑜,她現在被陸家趕走,一下子回到了改革開放前,身無分文,恐怕只有箱子裏的衣服還值點錢吧。
天黑了,姐姐不合腳的鞋子把她的腳磨得呲呲作疼,她真後悔穿了這雙鞋,傭人們哪會仔細的連鞋子都打包塞進行李箱啊,單單是姐姐的衣服就夠嗆了。
懷音索性坐到了行人路旁邊的台階上休息,一邊慢慢等車。
她得打算好,如果車來了,司機問她去哪,該怎麼回答。
大概在十幾分鐘後,一輛豪車閃着遠光燈,風馳電掣的掉了個頭,漂移般的停在她面前,搖下車窗,露出一頭黃毛,「呀?嫂子,真是你啊,你怎麼一個人坐這兒,還有兩口大箱子?」
嫂子?
借着路燈,懷音看清楚了年輕男人的臉,端正秀氣,桃花眼含情脈脈……只是她確定她不認識染髮的男人。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懷音突然警覺起來,這傢伙多半是搭訕,她立即站起來要走。
豪車跟着她,着急解釋:「嫂子,你再仔細看看我,我就最近焗了個發色,我是時靖哥的跟班李能騰,你們結婚那天,我伴郎啊,還有那天酒吧里我們也見過……」
心道時靖哥是真沒說錯,嫂子變得越來越冷漠了。
懷音收住腳步,盯着他看了會兒,發現對方說的是事實,他的確是陸時靖的朋友。
「嫂子,這麼晚了你去哪兒,我送你吧,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啊,再說你又貌美如花的……跟時靖哥吵架了啊?」
懷音想了想,上車了。
它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到車,的確是不安全。
李能騰話嘮屬性太重,從她上了副駕駛座就沒停下來過,他還以為是普通的吵架,懷音正好也不是很想告訴他真相,由着誤會吧。
不過,倒是把她沉悶壓抑的心情給沖淡了不少。
陸時靖那麼暴戾冷漠的性格能容忍李能騰在身邊鬧騰,也是很奇怪的組合了。
「嫂子,那你今晚有地方住嗎?」
懷音搖搖頭,「不知道。」
「我明白,你肯定不能回娘家。嫂子,不如你住我家開的酒店吧,我保證不告訴時靖哥,讓他着急上火。」
懷音:陸時靖才不會着急上火,他恐怕正開紅酒慶祝呢。
懷音到底沒有拒絕李能騰的好意,她無路可走,不接受只能睡大街。而且這人挺直率爽快的,撇開個人立場,她對李能騰形象不錯。
李能騰家的酒店不是五星級,是三星級,全國連鎖,以多取勝,也算是條件不錯的富二代了。懷音要付住宿費,被他兇巴巴的拒絕了:「嫂子你談錢就是看不起我,把我當外人,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再說了,我還欠着時靖哥大人情呢,千萬別跟我客氣,你要是客氣了,就是不給我面子……嫂子你叫我阿騰就好了……」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懷音只能安心住下。
她之前出席活動啊什麼的都沒遇到李能騰,這傢伙也是個不務正業的主,每天各種安排,夜生活豐富,所以很少在正式場合見着他。
「阿騰,很謝謝你。」懷音真誠的道。
「嫂子,其實……」李能騰嘴裏饒舌了下,「嫂子,早點休息啊,晚安!」
懷音關門,李能騰臉上誇張的笑才慢慢的收回,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沒多久,通話接起。
「喂,時靖哥,搞定了。」
「嗯。」
「我想不通,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接她啊,你們真的吵架了,不對啊,你什麼時候那麼關心嫂子啦?」
「廢話太多,掛了。」
「餵?時靖哥?」
……
酒店的房間去標準的大床房,乾淨整潔,懷音坐在雪白的床單上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不知道想些什麼。
習慣了陸家的大床,反而夜裏睡得很不舒服,人哪果然是由奢入儉難,一點不錯。
不大的空間,陌生的環境,卻讓懷音感到陣陣的空虛和後怕,也許她本質上是個依賴性特別強的人,陸家有什麼可留戀的,別傻了。
等手機充上電開機了已經是早上了,陸小安第一個給她打電話,小屁孩還是挺關心她的,懷音心裏頗安慰,並且給他報了平安。
「歐巴桑,你一個人在外面小心點,缺錢就跟我說,我還有點零花錢。」
「謝謝你小安,我打算出去找工作了。」懷音不是敷衍對方,她是真的覺得不能頹廢人生了,再下去,她就成毫無工作能力的米蟲了。
「歐巴桑,你忘了爺爺是不會允許你拋頭露面的。」陸小安顯然考慮的比她還周到細心。
「放心吧,我不用秦思枚的身份不就好了嗎。」
懷音掛了電話,秦業偉的來電無縫連接,他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風聲,問起她來,懷音騙他一切都好。
她不敢讓秦業偉知道,否則單單她欠沈景瑜的70萬,平白無故的多一個人擔心。她在想,找什麼工作能早日把沈景瑜的70萬還清呢?並且她要繼續和沈景瑜接觸,不能被對方發現她離開陸家。
李能騰貼心的讓服務員送了早餐,梳洗吃完後她出門找工作,秦思枚的身份證不能用了,一邊找工作,一邊她去相關部門補了張臨時的屬於懷音的身份證,一來一去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
海市這個地方,寸土寸金,遍地是大學生,她一個高中生,工作經驗也少,只能幹回老本行,找到了一家中式的快餐店當廚師。
秦思枚的名牌衣服全被她鎖起來了,褪去了華麗的外表,她再度變回了醜小鴨,一個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的燒飯丫頭。
因為老闆包吃包住,懷音就從李能騰的酒店搬走了,與李能騰互加了微信,他還一個勁的追問她搬哪兒了,懷音笑笑,說回爸爸家。
秦業偉如今自己都住了宿舍,她如何過得去。
……
「秦思枚」離開陸家有一段時間了,陸宅看似風平浪靜,卻比以前更壓抑,一點人氣都沒有。
飯間,老爺子問起:「時靖,手續辦的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
「和威廉先生的合作也穩定了,你遲遲不動作,我已經讓徐良準備好了發佈會和聲明,你到時候照着念就可以了,我們陸家和那個女人沒關係了。」老爺子眼裏閃着精銳的光,一晃,恢復到了和藹又心寬體胖的模樣。
陸時靖卻是皺了眉:「爺爺,這件事不是交給我處理嗎?我的婚姻大事直接關係着集團,怎麼能由徐助理越俎代庖呢?爺爺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每句話都在表達他強烈的不滿。
他毫不示弱的眼神對上老爺子的。
「我是為你好,我這次給你物色了很多家世相當的女孩子,到底是要書香之家出來的才有深度和教養,秦——」老爺子說了一半戛然而止,心情沒有剛剛好了,「吃飯,不提了。」
陸時靖突然冷着臉站起來:「吃飽了。」
留給大家一個狂拽冷酷的背影。沒有說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陸小安不緊不慢的把最後一口飯扒進嘴裏,「爺爺我也吃好了,去做作業。」
陸小安最近勤奮,成績直線上升,對他,老爺子真沒什麼可教育的。省心是省心了,但就是不知道這孩子心裏頭想些什麼。
他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嗎,連走了,一個字都沒替嫂子求情……這一點老爺子覺得挺奇怪的。
餐桌上本來就3人,走了倆,那麼大桌子菜,只他一人,頓時覺得沒胃口。
「老莫,撤了吧。」
另一邊,陸時靖上樓,撥通了李能騰的手機,裏面第一時間傳來聒噪的聲音:「時靖哥,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什麼事啊?我告訴你,我……」
陸時靖把手機挪開耳朵幾秒鐘,放回來,肅聲道:「人還在你酒店裏嗎?」
李能騰嘖嘖了兩口:「想不到時靖哥是這種重色親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完全沒有想人家麼,害得人家自作多情……」
李能騰戲精上身嗲聲嗲氣的開始演上了,被陸時靖粗魯打斷:「李能騰別他媽的廢話,秦思枚人在哪裏?」
那邊立即老實了:「嫂子搬走了,搬回娘家。」
嘟嘟……
李能騰還想說話,然並卵對方已經切斷通話了,多一秒鐘都不給。
他挑了挑眉,有些興奮的想,難道時靖哥戀愛了,這才是戀愛的感覺啊。
回娘家?
呵呵,陸時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業偉的房子都抵債了,自身難保,所以那個女人是在說謊。
她會不會去找沈景瑜了?
思及此,陸時靖的臉色變得相當的差,最後吩咐助理王洋私下去查查那個女人的行蹤。
一連過去好些天,秦思枚跟人間蒸發似的,到處都查不到。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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