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音沒想到陸時靖會照辦,以至於她都快忘記……她根本不會跳舞。
腰上突然多了一隻大掌,溫熱灼人,她的大腦,進入空白狀態。
「身體那麼僵硬,你很緊張嗎?」
男人清冽的聲音落下來,因為周圍音樂太大聲的關係,而變得有些嘶啞,如同在她耳邊輕喃。
「你別靠我那麼近!」
懷音本能退後,拉開彼此的距離,耳根子不爭氣地紅了起來,既羞又惱。
尤其是兩人交握的掌心,黏而燙,她好像被灼傷到了,急於擺脫眼前的困頓。
「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的本性,恐怕會以為站在我面前的秦思枚換了一個人。」陸時靖居高臨下的審視着她,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
純情,害羞,欲拒還迎……秦思枚的演技長進了不少。
按在她腰間的大掌登時收緊,懷音與他的距離化整為零,貼合的分毫不差,連心臟都狂跳不止,距離的起伏着。
怎麼回事?
水晶吊燈太璀璨,把陸時靖的臉反射得完美而迷離。
完全是女人無法抗拒的類型。
懷音努力催眠自己,讓自己清醒過來:「你既然討厭我,為什麼要跟我跳舞?我現在頭暈,非常不舒服,請你鬆開,我要去休息。」
「我不管你這次回陸家之後打算幹什麼,和老爺子有什麼協議,或者你覺得我會被你迷惑,現在,你必須配合我!」
陸時靖的語氣變得殺伐果決,眉毛的弧度鋒利不已。
懷音咬牙:「那你可別後悔。」
……
老爺子遠遠的看着這對時而私語時而親昵的小夫妻,再加上時不時的有人奉承幾句「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之類,皺着的眉略鬆了松。
從外貌上看,兩個人確實挺般配的,以後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又聰明又漂亮。
老爺子仿佛預見到了一個活潑可愛又胖乎乎的曾孫子。
幾分鐘後。
「第五次了,秦思枚,你今天沒帶腦子一起出門嗎?」
陸時靖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鐵青鐵青的。一雙澄亮的皮鞋,隱約有變形的痕跡,被這個女人連續不斷的踩,如果不是他顧忌場面……恐怕早就對她不客氣了。
「對——不——起。」懷音拉長了聲音,在陸時靖聽來,顯得毫無誠意。
她確實是冤枉,沒有故意報復他,真的是四肢不調而已。
秦思枚是非常擅長交際舞的,所以陸時靖斷定了她在演戲,而且這次的表演痕跡太重了,簡直太浮誇了!
又踩了一腳之後,一曲終於結束,懷音心想總算能鬆口氣了。
陸時靖卻在鬆手的幾秒鐘後,再度將她桎梏在了雙臂之間,與他相比,她顯得太嬌小了,如同一個瓷娃娃,一捏即碎。
陸時靖薄唇邊,勾起一道泛着惡意的弧度:「陸少奶奶住院之後,連舞步都記不住是吧,那好,我幫你回憶回憶。」
「你幹嘛?」懷音感到怕怕的,下一瞬,身體被他懸空提了起來。
她眼露吃驚,所有的人和老爺子都看着呢,他難道真要報復她一個女孩子麼,那就沒風度了。
急進的旋律好像是為了配合陸時靖,他的舞步和動作明顯快了起來,扭動,傾斜,旋轉,甩,拽,拉……她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他操控擺動,大幅度的動作,渾身的肌肉拉伸,收縮,加上其中的緊張刺激,早已超出身體負荷的極限。
直到音樂停止的時候,雙腳落到地板上的懷音,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陸時靖看到她面頰煞白花容失色,好像有一絲解氣,冷嘲道:「下次在戲弄我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懷音在心裏大罵神經病,幼稚鬼!
……
從酒店出來差不多十點,懷音和老爺子坐的是一輛車,至於陸時靖藉口公事早就離開了。
老爺子閉目養神,沒理她,態度用肉眼可見的冷淡。
估計是她和陸時靖跳舞時的相愛相殺,老爺子心裏比誰都看得清。
一躺到大床上,懷音整個人累癱了。
為什麼會有陸時靖這種男人?明明有着最出色的外表和家世,性格脾氣卻那麼壞,睚眥必報,毫無風度。
就在懷音迫不及待打算去刷陳婉朋友圈的時候,陸小安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開門,我在外面。】
差點忘記陸小安的事情,號碼是兩個人在早晨添加好的,為此陸小安還很不滿,質問她是不是為了逃避他故意換號碼。
小正太進屋,拉長了臉,氣勢洶洶:「你不守信用,我要去二哥那裏舉報你。」
他又走回門口,見身後的人沒半點反應,懊惱道:「你怎麼不攔我?」
懷音說:「你不是想讓我幫你清空購物車嗎,先給我看照片吧。」
「不行。」
陸小安拒絕,「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麼,而且你已經看過一遍了,我告訴你,我其他地方還有備份的。」
「你既然有備份,讓我再看一遍又怎麼樣?」
「……呃,我想想。」
陸小安托着下巴,時不時的偷看懷音幾眼,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憋着一股壞勁。
懷音心道,不過是一個十歲的熊孩子麼,她就不信對付不了他。
陸小安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在懷音面前大概停留了一秒鐘時間,便飛快的收了回去,「行了吧,看過了吧,趕快付錢。」
懷音:「……」
懷音:「你不給我看清楚,是不是因為照片本身就不重要,或者是你ps的?」
陸小安氣得臉紅:「秦思枚,你要不要臉啊!」
「什麼不要臉,我做了什麼?」
「這樣吧,月底你幫我去開家長會,我們把這件事情做個了解……」
……
懷音安安穩穩的在陸家呆了幾天,毫無收穫。
陳婉的朋友圈刷了又刷,除了知道她是一個富二代,勉強能稱個白富美,沒有任何重要信息。有了上次的窘迫,她不敢貿然找陳婉聊天。這天,陳婉主動發了微信給她,約她去酒吧見面。
酒吧可不是什么正經地方,而且經過上次的舞會,她充分感覺到陸家在海市的影響力了,她和陸時靖跳舞的照片居然出現在微博和新聞的推送上,霸佔了好幾天的流量熱搜,都是一些夫妻恩愛什麼的正面標題,幸好臉部都打上了馬賽克。
她委婉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陳婉卻問她借錢,張嘴就是二十萬。
懷音不是沒錢,而是不甘心做冤大頭。
單單是陸時靖之前甩給她的一百萬以及平時老爺子打在卡里的,就是一筆比較可觀的數目。所以給陸小安買什麼通通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沒想到,陳婉發信息說:【思枚,我知道你的秘密。】
懷音瞪圓了眼珠子,登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儘管遲疑和煩躁,懷音回:【什麼秘密?】
陳婉發了一個定位和地址給她,說來不來隨便她。擺明了吃定她。
懷音考慮再三,決定去探一探陳婉的底,獲取一些有利信息,不然總呆在陸家按兵不動的,心情太焦灼。
晚上九點,酒吧一條街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才剛剛開始。
懷音特地穿了一身很低調休閒的套裝,穿梭於喧鬧的昏暗的舞池,瘋狂扭動的人群,她的耳朵都要炸了,好在順利找到了陳婉。這妹子低胸短裙,舉止開放,一看就是常客,和幾個帥哥聊得火熱。
懷音:「我們找個地方?」
陳婉眼露鬼黠,調侃:「怎麼,你很害怕啊?」
懷音不喜歡這種強烈的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
「我害怕什麼?如果你沒話說,我要走了。」
「等等。」
陳婉着急喊住她,臉上堆滿了笑容:「思枚,你來都來了,一起喝幾杯,你酒量那麼好,我們慢慢談,急什麼呀。」
「我不想喝酒。」懷音的措辭模稜兩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兩人找了一處角落的卡座,懷音顯得挺不耐煩,陳婉給她點了一杯果汁,懷音沒有要喝的意思。
「思枚,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是你威脅我,反倒怪我不給面子?」
「我是問你借,又不是不還。把我逼急了,就把你以前的事情抖露給陸時靖。」
「我以前什麼事情,你說啊?」
為什麼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威脅姐姐,這一點讓懷音很不舒服,她現在極度瘋狂的想知道一切,究竟姐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就在陳婉欲破口而出的時候,她的表情突然僵住:「陸總?」
懷音順着陳婉的視線,轉過身,看見幾個高顏值的帥哥走過來,最顯眼的便是着白襯衣的陸時靖。
懷音對陸時靖的固定印象是大背頭,西裝革履的嚴謹。此刻的他,劉海微微垂落,面龐俊美,姿態清俊,多了幾分少年感。
懷音的目光與他撞了個正着,心跳不自覺地快了一拍。
畢竟她所扮演的身份是陸少奶奶,出入酒吧這種不正規的場合,且被丈夫給撞到……
陸時靖身後的一個長着一雙桃花眼的男人咋咋呼呼道:「時靖哥,好像是嫂子。」
陸時靖沒吭聲,表情一貫的冷漠。
幾個人繞過她,與懷音沒有任何直接的交流。
不知道耳朵為什麼那麼靈光,她聽見走在最後的人說:「什麼嫂子,陸少可從沒承認過。而且,和陳婉那種女人混在一起,遲早……」
聲音被嘈雜的音樂聲給覆蓋掉了。
懷音開始思考那個人的話,對方的意思是指陳婉的品行有問題嗎?
陳婉驀地起身,面色微沉:「我去趟洗手間。」
通過兩次的接觸,陳婉給她的印象不好,姐姐為什麼和她成了閨蜜,懷音百思不得其解。
她打算出點錢哪怕是二十萬,只要陳婉手裏的信息有價值。等了十幾分鐘不見對方回來,懷音去洗手間找人、打電話未果。
這人突然不見了!
懷音別提多生氣,合着白折騰了一晚上。因為長相惹眼,她已經被好幾個男人搭訕過,不甘心也只能儘快離開酒吧,裏面太不安全。
酒吧里的人越來越多,懷音好不容易擠到了酒吧門口,沒松上一口氣,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擋住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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