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三受寵若驚,在他心中,胡隊長那是高不可攀的人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激動地咧開嘴傻笑,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胡隊長暗忖,這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多說多錯,少說為妙。丁一害怕露餡,既已得到肯定答覆,也不能再影響別人的工作。說了兩聲謝謝,和聶老三信步邁出公an局。
胡隊長把丁一的容貌牢牢記在心裏,有用的人,以後可能用得上的人,他一向「過目不忘」。
知道師傅沒事,聶老三的腳步輕快不少。
崇拜地看着丁一。
小丁同志就是厲害,跟對象說話一點怵都不打,他不行,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
「行啦,你趕緊回去睡一覺。瞧你那倆黑眼圈,趕明兒等田勝利出來了,要是讓他瞧見,指不定又要說你不愛惜自己身體。」已經不會說話了,可別再把眼睛整瞎。
聶老三重重點頭,該真有點困,好幾天沒睡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眼睛雖閉上了,可腦袋不聽使喚,壓根停不住。
現在好了,師傅沒事,他也放下心,可以會會周公。
這麼一想,哈欠仿佛聽到召喚,排着隊的一個接一個報道。
「行啦,你快回去吧。」丁一揮揮手,自己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的道,「我也回去補個覺。」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來又太早,還沒睡夠。趁着這個機會,回去好好睡一覺。
聶老三要送丁一,丁一沒讓,「大白天的朗朗乾坤,沒有宵小敢出來,出來了看我不踢死他。」在空中像模像樣的比劃倆下,跟石誠學的防身術還不知道威力咋樣,有人送上門當試驗品,她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豎起大拇指,聶老三用實際行動誇獎着丁一。
「好啦,趕緊回去。等勝利同志出來了,咱們再一起聚聚嘮嘮嗑說說話。」
聽到「出來了」三個字,聶老三由衷的開心,臉上重新煥發光彩,手指指指自己家的方向,又指指丁一,做了個吃飯的動作。
「行,到時候去你家,慶祝勝利同志平安無事。」
聶老三憨厚的笑笑。
走在馬路上,丁一長長舒口氣,一片白的大地晃得人眼睛生疼,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只剩下枝條的光禿禿大樹。
她心頭湧上一種無力感。
縱然想方設法的阻攔田勝利發文章,好話說盡,好處講盡,可他還是被抓了。可笑的是,他沒發文章,但是被抓的理由卻沒變。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做了那麼多事,竟都是無用功,該來的還是按部就班的來了,縱然中途稍微偏差,繞道其他路上,可依舊繞回來了。
再一次清醒的認識到,一味地避開並不是辦法,至少不是最好的辦法。
只有自身強大,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她已經得了老天的厚愛,比別人「先知」,為何不好好利用,反而只想着避。
她沒去劉家河,林向紅還在鄉下呆着,林文鳳滾去了鎮上惶惶不可終日,林愛黨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放逐,以上的種種,難道不是她主動出擊見招拆招,才創造出的局面嗎?
丁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右腳踢在樹幹上,樹幹撲簌簌的抖動,抖得在上面歇腳的落雪忍不住在空中飛揚。
這次靠石誠,那下次靠誰?
靠山山倒,靠水水淹。
打鐵還要自身硬。
這一刻,丁一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個錯誤。
的確,她知道高考會恢復,她曉得改革會開放,可任何事情的走向都有一定的環境因素和社會因素在裏面,並不是你一蹴而就的。
存在即合理。
現在她在供銷社上班,為何要放棄自己?過着得過且過的日子,放縱自己三年專心等着高考來臨。
她沒有想過,這三年難道一定會獨善其身?一定能成功參加高考?一定能夠考上?
想到這裏,丁一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啊,她自信,她篤定,她堅信,她一定可以考上大學,考上好大學,當上人人羨慕的大學生,走上人生巔峰。
為此,她夜夜努力。
可她忘了,世上有個東西叫意外。
意料之外的東西。
誰又能得知?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怎可白白浪費。
杜興國是嚴厲,可嚴厲也有嚴厲的好處,他的為人處世,他的調度安排,他的剛柔並濟恩威並施,這全都是財富,可以拿來為己所用的財富。
她想將來挑大樑,那就得有挑大樑的資本。
哪怕不是一個系統一個單位,可管人管事的核心不變。
伸手接住飄落下來的一片雪花,指尖涼涼的,丁一用拇指輕輕按了按,不一會兒,它化成水。
她決定了,她要給杜興國當秘書,她要跟着杜興國好好干,她要學為所用……
想通後,丁一重新邁開八字步,走動起來。
明天是美好的一天。
從明天起,她要做一個愛崗敬業的好員工。至於現在嘛,還是照原計劃記性,先回家睡一覺。沒有充足的睡眠,幹啥都沒精神,事半功倍不划算,還容易出錯。
走到胡同口,恰好和送信的碰上。
「哎,小丁,有你們家信。」一條胡同的劉奶奶熱情的喊道,又對着郵遞員道,「剛才那個劉三燕同志的信,你給她就行,那是他們家的。」
劉三燕?丁一眼珠子咕嚕咕嚕轉,林家三兄妹寫信回來了?
往郵遞員走過去,「對,你給我就行,正好我回家帶回去。」
郵遞員還有十幾封信為要送,巴不得人家都自己來拿信,他也落得清閒不是。
找出來遞給丁一,「吶,收信人是劉三燕。」
丁一接過,只一眼認出來了,雞爬出來的字。
林愛紅的信。
丁一樂得趕緊把信拿回家,劉三燕盼了好幾個月的信,總算盼到了,她必須做一回「好人好事」。看吧,她就是這麼善良。
心裏卻在冷笑,林愛紅上回寫信,說是要結婚,之後劉三燕半個月一封信,卻從沒收到回信,過了半年,林愛紅才有動靜。
以她推測,林愛紅八九不離十結婚了。
否則,以她的個性,如果聽劉三燕的勸真沒結婚,早張口要東西了。可笑劉三燕看不清,天天做夢姑娘把她的話當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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