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佑乘坐的船隻帶着果阿代表返回科倫坡時,一艘法國船隻也剛剛好穿過了好望角,向靜海城所在的特布爾灣內航行而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看着岩石海岸上那些胸前帶着斑點的企鵝們,格拉斯號上的水手們發出了猛烈的歡呼聲和口哨聲。站在船頭的船主普羅萬.約瑟夫並沒有去阻止水手們的叫囂聲,就連他自己此刻看到大西洋偏綠色的海水,也是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雖然大西洋的海水看起來並沒有印度洋那麼漂亮,可當他看到這些海水之後,就感到緊繃的內心頓時鬆弛了下來,因為他們前往東方三年之後,終於到家了。
普羅萬.約瑟夫心裏清楚,從這裏到法國還有着一段漫長的旅途,但是這裏畢竟已經是大西洋了。從這裏開始直到抵達法國為止,他們和國內的同胞們所面對的都是同一個海洋,能不讓他們這些久別家鄉的遊子不興奮嗎。
隨着船隻進入了特布爾灣,風浪也漸漸趨向了平靜,而被群山和海灣所環繞的靜海城的輪廓,在船上諸人的眼中就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站在普羅萬.約瑟夫身邊的大副就有些快活的向水手們喊道:「夥計們都加把勁啊,等上了岸我就給你們加餐,總算我們不用再吃非洲人弄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了。就算是塊木頭,中國人也能把它變成一塊美味的牛排,感謝聖母在這裏安置了一座中國人的城市,讓我們可以慶祝下能夠回家的幸運…」
對於這些水手們來說,海上航行最難以讓人忍受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單調而乏味的飲食,二是海上無處盛放的寂寞。能夠在這裏吃上一頓美食,足以讓這些水手們繼續忍耐着欲望航行回家了。
因此就連普羅萬.約瑟夫都湊趣的拿出了幾枚銀幣,讓大副再給水手們添上些額外的酒水,以為助興。作為格拉斯號的船主,普羅萬.約瑟夫可並不是什麼吝嗇的商人,他這一趟的東方之行,也不單單是為了一次前往中國的貿易,雖然他還是因此置辦了不少中國的特產。
三年前在阿貝爾侯爵的推薦下,偉大的紅衣主教,法國真正的統治者黎塞留召見了他,並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去東方搜集關於中國的情報。
雖然在巴黎的東方冒險家中,普羅萬.約瑟夫還算是小有名氣,但是在獲得紅衣主教大人召見之前,他到過的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莫三鼻給,即穿過了好望角,位於非洲東南風暴海岸上方的葡萄牙殖民地。
因此紅衣主教交給他的任務,對於普羅萬.約瑟夫來說,確實是一個風險極大的難題。不過畏懼於紅衣主教的權勢,又貪戀於事後的豐厚回報,普羅萬.約瑟夫最終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當船隻靠在靜海城規劃整齊,用石塊砌築起來的大碼頭邊時,普羅萬.約瑟夫終於從回想中清醒了過來,他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城市,方才驚嘆的說道:「三年不見,這座城市似乎又擴大了不少呢…」
&的靜海城正是南半球的冬季,因為受西北風影響,這個季節其實並不適合穿過好望角,因此碼頭上停泊的船隻並不多,有經驗的船長都會趕在六月之前繞過好望角。
不過對於和地中海氣候相似的靜海城來說,雖然是冬天這邊也依舊不會出現下雪結冰的現象,只是有些陰雨天氣罷了。而靜海城周邊的桌山上,現在還是鬱鬱蔥蔥的一片,完全是綠色植物的世界
靜海城現在已經漸漸發展出了三塊職能不同的城區,靠近碼頭的倉庫和商業區,中部的工坊和居民區,靠近山腳高地的軍營和官員、富豪居住區。而在城市附近的平原和山腳下,還遍佈着一個個鄉村和莊園。對站在總督官邸二樓窗口俯瞰着大半個城區的袁崇煥來說,這裏簡直就是一處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帝把我發配到這裏,就是想讓我白天數一數海豹和鯨魚,晚上數一數星星來的麼?」袁崇煥看着窗外的美麗景致,卻依然無法開心起來。
再好的美景,看了一年之後也會讓人覺得疲憊了,雖然這裏的氣候的確不錯,讓他在塞外損傷的健康重新獲得了恢復。正在窗口憂鬱着的袁崇煥,突然聽到了身後的敲門聲,他頓時收起了心裏的感傷,一邊走回座位,一邊出聲讓人進來。
袁崇煥剛剛坐下,發覺是參議蔡道憲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對於這位崇禎十年的進士,袁崇煥還是比較同情的,27歲的蔡道憲可以說正是年輕人意氣風發的時候,結果也被一腳踢到了這個比天涯海角都要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就在袁崇煥還在琢磨着蔡道憲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參議卻已經風風火火的向他說道:「大人,王成龍已經帶人將距靜海城北面1200里,由東向西入大西洋的大河完全測繪了出來;薛仁這邊也將距靜海城東面1300餘里,由西北向東南流入印度洋的河流測繪完畢。
根據他們兩人的測繪結果,這兩條河流的入海口都適合於修建停靠帆船的港口,而且北面這條大河能夠一直深入到內陸。雖然北面這條河不適合航運,但是用來灌溉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如果從河口一直修築殖民點進去,應該可以更快的深入到內陸去…」
袁崇煥擺手打斷了他,懶洋洋的說道:「深入的這麼快有什麼意義?整個南非總督區能夠管理的人口還不到3萬,我國的移民大概也就佔了十分之一,日本、朝鮮、越南加上一些東南亞人又佔了十分之一,歐洲人、阿拉伯人加上奴隸又佔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就是靠近海岸放牧的納馬人,還有少數經營農業的布曼人。
環繞靜海城30公里以內的土地算是掌握在了我們手裏,但是我們越是往外拓展,我們同納馬人的關係就越惡劣,因為我們拓展的土地就是他們原來放牧的地方。如果我們現在再把人口擴散出去,一旦這些納馬人向我們的殖民村子發起進攻,我們該拿什麼去保衛他們?」
原本還有些興奮的蔡道憲頓時楞住了,他正思考着袁崇煥提出的問題時,這邊袁崇煥卻轉過身看着身後牆上掛着的地圖說道:「我們和土人部族之間的和平已經維持不下去了,接下來需要考慮的不是尋找什麼荒地,而是如何處理這些土人。」
蔡道憲有些不忍的說道:「大人是想發起戰爭?可這些土人雖然沒有統一組織和武器、鎧甲,但是他們畢竟人數較多,且熟悉當地的地理,一旦和他們爆發戰爭,我們的損失恐怕也不會小啊。」
袁崇煥看着地圖,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也可以學習那些歐洲人麼,用鐵棒和棉布去土人那裏交易奴隸。
現在荷蘭人佔據了葡萄牙人擁有的大半個巴西,荷蘭人想要恢復巴西的甘蔗種植園和榨糖業,就需要大量的奴隸。一個奴隸從非洲運到巴西,幾乎身價翻了八、九倍以上,既能賺錢又能解決我們面臨的困境,有什麼不好呢?
那些英國人不是整天攛掇我們參與奴隸貿易嗎?找人和他們聯絡一下,他們負責運輸,我們組織土人參與戰爭,然後在城市右側的平原上建立奴隸市場,讓他們自行交易。我相信,我們的移民損失不會很多的。」
蔡道憲沉默了良久,方才小聲說道:「這事要是傳回國內去,恐怕於大人的名聲有損吧?」
袁崇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說道:「戰爭是土人打的,奴隸是土人賣的,運輸的又是英國人,我們至多也就出了塊地方,何以要我們來負責?開疆拓土,總不能出張嘴,在地圖上畫幾條線吧?」
蔡道憲思考再三後說道:「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要准許外國的奴隸販子在本地組織捕奴隊?另外,本地居民能否購買這些奴隸?」
袁崇煥搖着頭說道:「不准許外國人在本地組織捕奴隊,這些人一向目無法紀,一旦讓他們在本城擁有了武力,對於殖民地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另外,也不准許本地居民購買這些奴隸,他們想要就去其他地區買。這些本地土人自小在這裏長大,對本地的地理狀況熟悉的很,一旦讓他們留了下來,日後必然是殖民地政府的禍害。
如果這些人賣不掉,就乾脆運去九黎州,那邊據說水草豐美,正適合放牧牲畜。他們去了既無法逃亡,也能夠幫助到九黎州的民眾。」
蔡道憲還沒說話,袁崇煥看了他一眼之後,又繼續說道:「不要忘記建州女真的故事,如果不是成化年間沒能把這些建州女真人斬草除根,又怎麼會有遼東盡失的國恥?
不管我們現在如何善待他們,當他們學會了我們教授給他們的先進知識之後,就會開始想着是我們搶佔了他們祖先留下的土地,到時就會想着要奪回自己的土地,翻身騎在我們這些老師頭上了。所以未雨綢繆,就是把他們完全的從這片土地上遷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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