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麼?聊幾句如何?」我料想靈清不敢聲張,便有些盛氣凌人,畢竟我手裏捏着足以將她置於死地的把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不曉得她殺死那男子過後發生了什麼,為何沒人查這事。但看她時常鬼鬼祟祟進出書院,想必還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兒。
這女人,膽很肥。
靈清應該是忌憚我的,乖乖被我叫到了奇林這邊問事。我怕她暗算我,故意含沙射影地講了幾句嚇人的話。
「前幾日我用陰陽乾坤符壓誅仙陣的事你也看着了,你應該明白,你的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怕你和你那混賬師父,我只是不想多事而已。」
她勃然大怒,咬着牙滿眼殺氣騰騰,「洛小七你想怎樣?」
「跟你打聽個事,你如實告訴我,你的事我會一直爛在肚子裏。但如若你不老老實實回答,那也別怪我將這事捅出去。這玄學書院雖然對俗世十分包容,可你濫殺無辜終究是有悖天理的。」
她臉一寒,「什麼事?」
「輕塵師太是不是想用魂瓮養育魔宗鬼嬰?這魂瓮現在放在何處?」
靈清一愣,「你,你怎麼知道這事兒?」
「你別管我如何知道的,就老實回答我。方才我在後山看你師父院中血霧瀰漫,她這是又在修煉焚寂血咒麼?」
「沒錯,我師父確實打算養一隻魔宗鬼嬰出來把尊主體內的魔宗靈血吞噬了,但這件事如何處理的她沒告訴我。」
「說實話!」
「你要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看,她最近神神秘秘的,凡事也沒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至於那個魂瓮,就放在她練功的密室里,有符印鎮着。」
我看靈清不太像在撒謊,姑且就信了。
沈漓那個人詭計多端,估計到現在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也就幾位先生和沈月熙,其他人是蒙在鼓裏的。
我看靈清眼底洶湧的戾氣,冷冷道:「靈清,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在偷學你師父的禁術吧?但你可知道,活人生吃人心修煉禁術是要遭天譴的。」
她神色有一剎那的惶恐,隨即佯裝鎮定道:「哼,我修鬼道就已經是逆天而行了,還怕什麼天譴不成?」
「是麼?即使你變得像剝了皮似得血淋淋也不怕?」
「……你,你說什麼?」
「我說,禁術失敗過後你會變得十分可怕,像剝了人皮的血人。你好自為之吧,別再去禍害人間那些男人了,你師父修的全都是鬼道禁術,你最終結果要麼如她一樣無懈可擊,要麼就是灰飛煙滅。」
頓了頓,我涼涼瞄了她一眼,「不過以你的資質,科目的是後者。」
說完我就離開了,也沒再管靈清。
這會兒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我就沒有去找輕塵師太,捻了個手訣上了雲頂,往院子裏而去。
小哥哥已經勒令輕塵師太將靈兒的精元送上山,她應該不敢忤逆。
到時候我將她養在鎖魂鈴里,每日以精血供養,估計過十來二十年她就能修成元神了。屆時,我們再續母女情。
院子裏很安靜,小哥哥此時閉着眼睛端坐在榻上,他周身有一團血霧罩着,看樣子是入定了。
我也沒吵他,就站在門口望着,心裏頭五味陳雜。
小哥哥曾是冠絕六界的男人,卻偏偏困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怪我,怪他,還是怪這天下呢?
我想找出他淪為墮仙的原因,還有他為何離魂成了尊皇、蕭逸歌和冥王三人,這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再則,念先生說這誅仙陣是我洛家尊祖布的,專門用來封印魔宗靈血。可魔宗靈血在我重塑肉身時專門去找我,這肯定不尋常。
那些夢,可是暗示了我才是成魔的那個。
那麼問題來了:我既然是洛家後人,何以會成魔?
要知道,書院的先生提到我洛家尊祖時,無不仰慕崇拜,尊祖如此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怎地就出了我這麼個魔宗後代?
不可能,我不接受!
陽間不是經常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麼?
捋清了這些脈絡,我就更想知道前世和前前世的種種了。
我想知道我入了崑崙山學藝過後,是否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導致我最終成了人人憎惡的對象。
「七兒!」
我正暗忖着,小哥哥忽地發出一聲輕吟,我忙走了過去,卻發現他周身籠罩的血霧更濃。他是閉着眼睛的,大概是睡了。
我沒敢叫他,就在邊上站着,看他眉眼間慢慢滲出了細汗,順着臉頰啪嗒啪嗒地滾了下來。也不知道怎麼了,他臉色有些難看。
我抬起袖子給他擦汗,誰料手還沒挨着他臉,他本能地揮出一掌,將我直接給震飛了,摔得我七葷八素的。
「七兒,你……」小哥哥霍然掀眸,看到我趴在地上起不來,忽地微微一愣,走過來將我抱了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麼休息?在這兒做什麼?」
「我……嘔!」
我喉間一口血氣湧上來,生生把小哥哥剛換的一身白袍給染紅了。他擰了下眉,將我放在了軟榻上,用靈力探了探我靈脈。
「這山上靈壓之氣很強,你不好好在煉獄呆着出來作甚?」他嗔了我一眼,將放在床頭柜上的一盤葡萄端了過來,「快吃兩個壓壓血氣。」
我哪裏還吃得下這個,翻了翻眼皮沒理他。他輕嘆一聲,俯身將我抱起來,徑直往煉獄而去。
剛走到囚牢外面,輕塵師太就抱着個魂瓮上來了。此時剛好天微明,一縷陽光從雲層中照射出來,她逆着光走過來,瞧着甚是絕色。
看到小哥哥抱着我,她臉色頓變,厲聲道:「好你個不守婦道的狐媚孽障,竟敢冒犯尊主,可是不想活了麼?」
「怎麼說話的?」小哥哥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尊主,她……」
小哥哥沒再理她,把我抱回煉獄過後,又抖開斗篷蓋在我身上,體貼得我都快出現錯覺了。
自從誅仙陣破陣失敗後,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對我沒那麼凶。
隨即小哥哥轉身要走,我輕輕拽住他袖袍喊了聲「小哥哥。」他一怔,盯着我拽他袖子的手看了許久,用力扯開了。
「好生休息,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輕塵師太一直在門邊看着,這一幕大概深深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經,她看我就像看生死仇人一樣,恨不能生吞活剝。
我挑釁地沖她冷冷一笑,翻了個身小憩。
小哥哥跟她一起走了出去,淡淡道:「魂瓮放下,你可以走了!」
「尊主,蕭家那撥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會再來搶奪玉璽,輕塵以為還是要儘快將這誅仙陣破了,以免節外生枝。」
「本尊自有安排。」
「尊主,你還記得封印在連陰山腳下的骨骸嗎?誅仙陣不破,那骨骸如何拿得回來?尊主若想重回當年的風采,這誅仙陣一定要破啊?」
輕塵師太可能戳到小哥哥痛楚了,他沒再說話。我悄然起身走到門口偷看了眼,看到小哥哥滿臉寒霜,負於身側的手拽得緊緊的。
那魂瓮就放在他時常打坐的岩石上,在晨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我特別想衝過去將魂瓮搶過來,看看我的靈兒。
但小哥哥此時臉色不好我也不敢放肆,萬一他再將靈兒怎麼了,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他。
「尊主,請三思啊?」輕塵師太很是執着,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小哥哥面前,又道:「尊主,這天下本就是你的,你是這六界的王,你是至高無上的,為什麼一定要困在這誅仙陣里呢?」
「滾下去!」
「尊主……」
「滾!」
輕塵師太不敢忤逆小哥哥,咬了咬牙起身準備走開。剛走到懸崖邊時,她又停了下來道:「尊主,這魂瓮里的精元前兩天有些異樣,我怕它出事就用精血下了一道封印,可能得一個月後才能自動解除,你且小心些。」
這女人,又出什麼么蛾子?
小哥哥蹙了蹙眉,上去抱起魂瓮打開看了眼,方才還緊蹙的眉眼忽地舒展開來,他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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