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念先生跟我一天生日,不過小哥哥提及這事時他似乎很生氣,沉下臉就走開了,沒再說什麼。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出於尊重,我還是趕上去在他身後喊道:「師父,我跟尊主去陰陽地界看看,順便祭拜一下娘親,很快就回來。」
念先生又頓住了,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哥哥,好像要說什麼,可遲疑好一會兒還是走了。
總覺得,師父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我又扭頭看了眼小哥哥,他那身殷紅如血的袍子,倒令我想起了他當初使用焚天血祭尋找我時,尊皇跟他戰到最後就是這麼個樣子。
他們三人如今融成了一人,習性也變得有些不倫不類,反正小哥哥以前是絕不會穿這麼騷氣的衣袍,雖然很好看。
我拎着籃子跟小哥哥下山時,輕塵師太過來了,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尊主,輕塵教徒無方闖了大禍,請尊主責罰。」
「可是那個擅自修煉采陽補陰術和焚寂血咒的孽徒?」
「是,是的!」
「你確定是要本尊來責罰?」小哥哥斜睨着輕塵師太,見她不吭氣,當是默認,又道:「那就取了她三簇魂火,讓鬼差將她送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輕塵師太嚇壞了,忙又道:「尊主,靈清已經知道錯了,請尊主饒她一命吧,她修行也不易……」
「你若覺得可憐,便跟她一起去十八層地獄,正好本尊要去一趟陰陽地界,不介意與你們同行。」
「我……輕塵知錯了,這就取了她魂火,將她送入十八層地獄。」
輕塵師太沒敢再二話,起身灰溜溜走了。
我偷瞥了她一眼,看到靈清躲在書院門後畏畏縮縮的,眼中透着一股無法形容的殘忍和殺戮。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可哪兒不對勁我又講不出來。
小哥哥捻了個手訣,帶着我騰雲駕霧直接來到了南城市的離心湖邊,這兒下去就是靈河,穿過去就是陰陽地界。
我心裏特別奇怪,小哥哥既然被困在誅仙陣下,為何他又能行動自如。如果他能行動自如,那上次又何必破那誅仙陣呢?
真是蹊蹺。
不過更蹊蹺的是,我竟看到杜振山帶着雯雯在湖邊玩耍。許久不見他們父女倆,雯雯倒是長大了一點點,但杜振山卻……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我記得他之前不過四十來歲,可現在瞧着至少有六十多歲,不禁白髮蒼蒼,臉也瘦骨嶙峋佈滿了皺紋,還有老人斑。
看他魂火也還旺,怎地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扯了扯小哥哥的衣角,問道:「小哥……尊主,你看那杜伯伯,這才一年多不見就成了那個樣子。」
小哥哥扭頭瞥了眼我,「你怎地不叫我小哥哥了?」
「我……不敢!」
「我准了!」
「那小哥哥,杜伯伯他這是?」
「借命偷活,一年抵十年,這是陰司明確的規則。你之前不是修了鬼道嗎,為何連這個規則也不懂?」
「我一時忘記了。」
我原以為祭靈借命才會是一年抵十年,想不到杜振山這個也是。如此說來,他又何必費那心思來逆天借命呢。
我本想過去跟杜振山打個招呼,但看小哥哥沒那意思,也就作罷了。回頭祭拜了娘親回來,就去看看雯雯。
有小哥哥在,我也沒用避水訣,被他摟着一起躍入了離心湖中。
沉下湖底入了結界就是靈河,這裏的水依然冷得出奇。我下意識抱緊了小哥哥,聞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心裏一陣感慨。
他准我叫他小哥哥,可是想起了點什麼呢?
要是他能親親我,能……
我這羞恥的念頭剛從腦子裏冒出來,小哥哥便帶着我從靈河裏冒了出來,一股帶着血氣的戾氣頓時撲鼻而來。
「如此重的殺氣。」
小哥哥一愣,摟着我飛身往岸邊而去,只見靈河岸邊橫七豎八躺着無數屍體,全都是被斬首了的。
看穿着,有點像陰兵和天兵交戰死亡的。
不遠處還有廝殺的聲音,我定眼望去,看到一群陰兵在追殺一個穿着銀閃閃盔甲的天降,他有些體力不支,眼看着要被圍殺了。
小哥哥臉一沉,覆手一道乾坤符打了過去,直接將那群陰兵秒成渣。
天將轉頭一看,頓時嗷叫着沖了過來,「少主,你可算來了。」
這天兵長得唇紅齒白俊俏得很,我仔細看了下他胸口,確定他不是女的。他看到我愣了下,眼神隨即陰了下來。
小哥哥問道:「祁昆,發生什麼事了?」
「回少主,我等一上靈河便遇到陰兵伏擊,非但沒有保護好蕭家大宅子,一隊人馬全軍覆沒。」
「這些人的頭顱呢?」
「都被砍下來丟入了靈河,眼下怕是已經被水中戾氣吞噬了。」頓了頓,他湊近小哥哥又道:「少主,我剛得到消息,六界管事的合議要誅殺你。」
「憑他們,哼!」
小哥哥的臉倏然變得十分陰霾,一閃身就不見了人影,估摸着是去蕭家大宅子了。我沒他那瞬移的本事,就訕訕往陳家村外的墳場走去。
祁昆跟了過來,陰森森打量了我許久,怒道:「陰棺娘子,都千百年了,想不到你還沒死心,你是打算死乞白賴糾纏我們少主一輩子了?」
這傢伙居然直接叫出來我的道號,想必是前前世小哥哥身邊的人。堂堂一個天將,講話居然如此不堪入耳。
我冷冷瞅了他一眼沒做聲,撥開新長出來的蘆葦,來到了娘親的墳墓前。
這地方沒怎麼變,還是老樣子,就是雜草生得有些多。我把墳地四周的雜草拔了,才把香燭和紙錢擺了出來。
祁昆有些不依不饒,跟過來一腳就踹開了香燭和紙錢,「聽說上次少主破陣是被你破壞了,你好大的膽子。」
我還是沒理他,又把香燭和紙錢撿了回來,點着了開始跪拜娘親。其實她早已經灰飛煙滅了,這墳墓里是空的。
我只是惦記,想再看看這兒而已。
正祭拜着,周遭的氣息忽然變得越發凶戾起來。我狐疑地站起來,發現靈河那邊忽然間來了好多的人,都全副武裝。
有以一殿閻羅為首的鬼將陰兵,有神君率領的天兵天將,還有一些我認不得的妖魔。他們來勢洶洶,直接就將陰陽地界的出入口給封了。
秦廣王召出了一個黑色木盒子,朗聲道:「尊皇,你既與那魔宗靈血融為一體,我等職能替天行道將你誅殺,還請你莫要見怪。」
隨後,他緩緩打開盒子,召出了裏面一朵燃燒着的紅蓮。竟是紅蓮業火,他是打算用紅蓮業火燒死小哥哥?
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我記得,知道我和小哥哥要來陰陽地界的人只有念先生,他……我忽地想起了跟他說這事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哥哥許久,莫不是他通知了這些人?
可他那麼維護小哥哥,不可能這樣做啊?
祁昆揚起長劍沖了過去,擋在了秦廣王面前,「秦廣王,你可要想好,這紅蓮業火一旦燒起來,想要滅掉就不容易了。屆時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是要鬧笑話的。」
「為了天下蒼生,這是本王的職責所在,縱使傷及無辜,那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天下蒼生,敢問我家少主怎麼着你們了?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倒是你們,無所不用其極地偷襲我們,傷的難道不是性命?」
「尊皇已成魔,我們誅殺他也是情理之中的。當然,如果尊皇願意束手就擒,我等一定會善待他。」
秦廣王說着指了指手中紅蓮業火,又道:「這是冥王之前交代我等的事,說若尊皇歸來,無論如何要誅殺!」
冥王,可不就是小哥哥麼?他會下令殺尊皇?那可是他一簇魂火啊?
我頓時糊塗了。
祁昆勃然大怒,衝到我面前一把揪住了我,「她才是魔,她才是真正的魔。千百年前生靈塗炭的人是她,害得六界雞犬不寧的人也是她,你們為什麼不把她殺了?」
我不是,我不是魔!
這樣的話我竟說不出口,我想起了念先生的話,想起了我那似是而非的夢,諸多跡象都證明我才是那個魔。
他們都冷冷看着我,秦廣王、神君、還有之前關係還不錯的十方鬼將們,他們看我如同看一隻卑微的螻蟻。
秦廣王深深看了我一眼,舉起了手裏的紅蓮業火,「陰棺娘子,你若交出你的三簇魂火,我等便不會要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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