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莫愁為何攔着我指責沈月熙渣男一事,看她神情有些閃躲,估計是欺瞞了一些事實。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是我向來不喜歡給熟人難堪,便就當做不知。
吃飯時,我跟她聊起契約家鬼的事,畢竟我與她非親非故,長期在這裏如果沒有契約,總也覺得不安。
我是那種一旦生出嫌隙就很難再回到從前的人,我可以接受她隱瞞我一些事情,但如若想要利用我達到某種目的,那絕對不行。
契約家鬼,就像之前喬婉那樣認主。雖然她最後背叛了我,但至少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我也將她繩之以法了。
莫愁似乎不太願意,愣了好一會兒才訕訕道:「七七,我們關係都這麼好了,必須要契約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這兒很礙事?」
她居然會拒絕我,倒令我很是意外。
畢竟契約家鬼一事是互利,對她來說好處還是蠻多的,即便我什麼都不會,給她吃的香火亦不會少。
我講得有些直白,「倒不是覺得你礙事,只是這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對方是不是坦誠相待呢?再說你我人鬼殊途,契約可以讓關係更進一步。我的鎖魂鈴里別有洞天,是極好的修行地方,時常我也會用血來養着你。」
莫愁咬了一下唇,一臉的糾結。
於是我又道:「這樣吧,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如果你覺得不行也沒事,咱們是朋友嘛,我都接受。」
「謝謝七七,那我考慮考慮。」
「好!」
其實我並不是非得要跟莫愁契約,我只是想試探她一下。看她萬般不情願的樣子,我隱約覺得她可能來者不善。
之前小哥哥用劍氣傷我她拼死保護我,這情分我是記住了的,自然不好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眼下我都這個樣子了,也沒什麼好圖的。她一個女鬼,總不能來圖我洛家宅子吧?
借身更不可能了,我是血棺與本體凝成的肉身,又是小哥哥用結魄神符令我身魂合一,這六界之中恐怕無人有那本事借我的身。
我回房洗漱過後,便躺在床上揉眼睛。雖然眼底血絲被太上老君消除了,但傷還在,一直酸澀脹痛,也見不得強光。
正揉着,手機忽然傳來個短訊。我拿起看了眼,是韓月發過來的:七七,我們已經到這邊的財經學院報道了,有空過來玩。
我立即回了過去:你們學校離麒山遠嗎?
韓月:我剛導航了一下,不遠,打車起步價。
我:沈月熙要去玄學書院進修,你可知道這事兒?
韓月:知道,不光是他去了,連陳堅也去了。他們不是為了修行,而是為了陣法。
我:什麼陣法?
韓月: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與你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七七,當年你用血肉祭獻,魂魄封印,下了一個彌天大陣,陣眼應該就在麒山雲頂,他們去應該是為這事兒。
我頓時呆若木雞,想不到我當年厲害到那種程度,看看現在,這強大的落差感一時半會兒還真接受不了。
不知道沈月熙可否知道麒山雲頂上的尊主是小哥哥,他在的話,他和陳堅倆跟炮灰有什麼區別?
在我眼中,小哥哥雖然混賬,但那修為卻是我目前見過最不得了的。畢竟他來回重修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強是不爭的事實。
他現在強大到無法揣測,同時也那麼的冷血殘忍,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想到這個,我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殺氣,他若在我面前,我一定會用斬魂冥刃狠狠給他一刀。
我原本想提醒一下沈月熙,但想想小哥哥一直都在麒山雲頂上未曾現身,估計他去了也不會有節外生枝的事情。
只是,若這陣法是我下的,既然千百年來無人能破,他們去了肯定也是白搭,興許要不了多久就灰溜溜回來了。
我胡思亂想了許久才有點睡意,朦朦朧朧的,似乎看到了靈兒,她與我在一起的那些畫面。
「娘親小心,靈兒保護你!」
「娘親,娘親,靈兒要吃糖葫蘆,還有棉花糖。」
「娘親,靈兒要魂飛魄散了,靈兒捨不得你……」
從夢魘里醒來時,我臉上一片淚痕,眼睛像被人剜掉了似得疼得鑽心。我捂着眼,卻捂不住不斷落下的淚珠。
我滿腦子都是帶靈兒去求醫的畫面,被輕塵師太戲弄,被靈清羞辱,又拖着無用的身子爬了幾天幾夜的雲梯,可最終求來的卻是靈兒被小哥哥煉化成精元的結局。
蕭逸歌,蕭逸歌你這個混賬!
我氣血攻心,心口忽地一陣陣絞痛,腥甜的血氣也不斷從喉嚨里往外冒。我仰起頭,生生把那口血氣咽了下去。
我不能哭,把眼睛哭瞎了我還怎麼去為靈兒報仇?
我緩了很久才緩過來,又拿起太上老君留下的符紙看了起來。
老君這道符紙看起來確實亂,但整張符紙是一氣呵成以至於靈力貫穿始終,道派始祖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的。
只是我還參不透,他到底要我悟什麼。
這會兒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尋思再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去齊淮那邊看看靈兒的紙人紮好了沒,我實在想她得緊。
其實也睡不着,一想到靈兒被煉化的畫面連呼吸都是疼的,很疼。我死死摁着心窩子,又一陣悲從中來。
呼……
倏然一股陰風蔓延進來,這房間一下降了好幾度,我蓋着薄被子都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掀開眸子警惕地看着四周,悄然召出了魂音。
一股血氣從門口飄了進來,緊接着門縫的地方又伸進來一隻手,血淋淋的,像莫愁第一天來的那天晚上一樣。
這隻手又摸索着打開了門栓,微微掀開一絲門縫鑽了進來,就是那個剝了皮的血人。
我沒有遲疑,拿起魂音便吹了一道禁錮咒音過去。這血人可能沒想到我是醒的,愣了下想逃,卻被禁錮咒音困住了。
它發出了嘶叫,在門口不停地掙扎。
我起身拄着拐杖走了過去,微眯起眸子打量它。之前,我有過一剎那的懷疑它就是莫愁,但後來她為了救我奮不顧身,我便打消了這疑慮。
可此時……
這院子內外是有陣法的,沈月熙素常吊兒郎當,但對我他從來沒有含糊過,里里外外的陣法布得十分規整。
而這種陣法,一般的孤魂野鬼是絕對不敢靠近的,除了本身就在這宅子裏的鬼魂。
莫愁雖然藏得深,但終究比不得我這個在陰陽地界長大的半人半鬼的物種,我對陰物的敏感比任何人來得強烈。
把她禁錮之後,我把太上老君給我的符紙貼在了她腦門上,她全身上下頓時滋滋滋地冒起血泡來,跟加了硫酸腐蝕一樣。
她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兩顆紅彤彤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恨,怒,殺氣,都有,令我特別意外。
「你似乎特別恨我?」我靠着衣櫃,冷冷打量着她,「你修的也是焚寂血咒吧?你自己殺我沒有得手,便故意把蕭漓引來,目的是想殺我?」
「既然我已經落在了你手裏,要殺要剮隨你!」
莫愁昂起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只是她的臉不停地冒着血泡,瞧上去十分噁心。
我真沒想到,竟是她把蕭漓引過來的!
我恨不能一巴掌呼死自己,我居然引狼入室把靈兒給害了。看着莫愁那絲毫不後悔的樣子,我心頭殺機頓起。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他媽收留你難道還錯了嗎?」
「若非當年你擅作主張讓我跟公子共度一夜,他又怎會那麼厭惡我。他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噁心,可他也曾喜歡過我跳的舞,唱的曲兒,就是你自以為是才讓他厭惡我。」
莫愁歇斯底里時,她滿身的血泡鼓起來又爆開,噼里啪啦看得人毛骨悚然。老君這符印實在太噁心了,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但她很不以為意,可能對我的恨強大到令她不在乎這形象。
我甚是譏諷地盯着她冷笑,「莫愁,你屢次三番殺我,是真以為我現在全身被封印就動不得你?那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血棺與本體凝成的肉身,要我死得想盡一切辦法,你這點小伎倆遠遠不夠的。」
「千百年了,你還是那副普天之下唯我獨尊的樣子,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
「我是不是唯我獨尊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倒是你,你好好選個死法,畢竟你之前裝模作樣護了我一下,我這個人感恩。」
「別廢話了,動手吧!」
「不識好歹的東西!」
我最討厭這種做錯事還死不悔改的人,還一臉的橫。
其實我並不想殺莫愁,雖然蕭漓是她引來的,但即便她不引,這事情遲早會發生。有些東西,命運一直在安排着。
我若把她像蕭漓那樣挫骨揚灰,着實有些可惜,畢竟是活了好幾百年的鬼,精元的靈力很充沛。
可要得到她的精元,須得乾坤符煉化,我現在畫出的乾坤符沒有任何作用,只有魂音吹出來的咒音倒是……
我腦中忽地靈光一現,好像悟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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