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時,三位師尊都回崑崙山了,但沒有舉行我期待的競技比賽,而是直接點了自己門下的得意門生當宗門師父。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師伯點了倚天,長武師父點了蕭逸歌,三師伯則點了月熙。此番操作令我大失所望,日盼夜盼把他們盼回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原本我想參與競技比賽,然後奪魁,這樣再過些年我在人間也可能會有供奉,便離飛升不遠了。
我若有了神籍,那與蕭逸歌的距離也就縮短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只能認命。
夜裏,蕭逸歌還是命人大擺筵席,慶祝一年一度的中秋節。我心情不好就沒去,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後山梨園。
梨樹已經開始結果子,唯有映月湖邊那朵與眾不同的血色梨花特立獨行,已經開到了拳頭那麼大,嬌艷欲滴。
我想起了念斟說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忽然間覺得這朵花好扎眼。如果某一天其他人找到它的存在,會不會……
會麼?
我拉下那根枝椏,又捻了個手訣給了點靈力給那朵梨花。我想保護它,想看看它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是結成梨,還是一直開下去。
這會兒月亮已經出來了,朦朦朧朧像覆了一層輕紗似得,星辰漫天,一閃一爍仿佛人在眨眼睛一樣。
如此美的夜空,與我落寞的心情格格不入。主殿那邊燈火通明,想必宴席還在持續,估計也無人發現我離開了。
我光着腳丫子坐在映月湖邊拍水嬉戲,無聊至極。
其實我特別羨慕書院的弟子,他們不光都有父母,還是肉體凡胎。而我呢,一具陰穢凶煞的棺材,想想都覺得噁心。
這一刻,我真真是覺得閉門思過那幾年才是我最快樂的時候。無憂無慮,還有小哥哥從早到晚陪着我習文練字。
如今他成了戰神,而我依然是無名小卒,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我正惆悵着,肩頭忽然傳來一股溫意,一轉頭看到肩頭有一件白色斗篷,而蕭逸歌就站在我邊上看着我,眸光暖暖的。
我一愣,「小哥哥你走路沒聲嗎,嚇我一跳。」
「是你想東西太出神,我在這兒站了好一陣子了。」
蕭逸歌說着將放在身後的食盒拿了出來,把裏面的東西一一擺在了我經常習文練字的石桌上,有月餅,蜜餞,菜餚,還有一壺梨花釀。
「過來吃點東西吧,宴席上到處不見你,猜你就是在這兒。父親本還想看你跳舞的,誰知連人都找不到。」
「我……想不到長武師父還記得我。」
我抖了抖腳上的水,撐着邊上的石頭要起來,誰料沒站穩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水裏墜了去。
蕭逸歌忙飛身來拽我,結果跟我雙雙落入了水中。
我不會游泳,以往都是在水邊上玩玩,這下子掉湖心了,腳踩不到湖底便一個勁往下面沉。
這湖底的水冰冷刺骨,我冷得氣都要透不過來了。蕭逸歌的手一直在我面前晃,可就是沒抓到我,以至於我無法控制地沉了下去。
這一刻,我竟然又看到了那個白頭髮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她在聲嘶力竭地掙扎,想要掙脫那道封印。
我迷迷糊糊感到有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然後唇被含住了,一股清新的氣息從我嘴裏渡了進去。
我掀開眸子,看到了蕭逸歌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放大在我面前。他捻了個避水訣,抱起我一飛沖天,穩穩落在了岸邊。
我踉踉蹌蹌站穩時,才看到長武師父不知道何時也來了,手裏還拿着那朵血色的梨花,被他摘下來了。
我一愣,忙衝過去一把奪過了梨花,難以置信地看着素常慈眉善目的長武師父,「師,師父,它長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把它摘下來?」
他甚為不悅道:「七兒這是在質問為師?這些年讓你學四書五經,你是半點禮數都沒學到麼,看到師父還不下跪?」
我忙跪了下去,仍執着地問道:「不知師父為何要摘了七兒的梨花?你分明看得到這上面有靈力的。」
「這漫山遍野的梨花中,何曾見過這樣怪異的花?你見到這種東西非但不除掉,竟還給它注入靈力,真是不像話。」
長武師父說着勾了一下指頭,血色梨花便又被他奪了去,他直接捏得粉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掌心流下來的如血一樣的花汁,心忽然很痛。
他對萬物蒼生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不管妖魔鬼怪。卻想不到對一朵花會這樣暴戾,直接給捏粉碎。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師父,七兒是血棺,也是一個怪異可怕的存在,你是否已經在後悔教我習文練字,教我鬼道之術了?」
「七兒,閉嘴!」蕭逸歌瞪了眼我,示意我不要再頂嘴。
可我心裏難過,因為這朵血色梨花就好像我自己,那麼特別又孤獨的存在。當萬物蒼生都在按照它的生命軌跡走時,只有我於它是逆天的。
長武師父的臉寒得跟冰塊兒似得,我從未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樣子,也是有些怕了,便死死揪住了蕭逸歌的衣擺。
蕭逸歌朝長武師父拱了拱手,道:「父親,七兒衣服都濕了,且讓她先回屋換身衣服吧?」
「逸兒,你先下去,我有幾句話要跟七兒說。」
「是!」
蕭逸歌走後,長武師父把我拉了起來,用指頭抵住我的眉心,許久才問道:「七兒,這些日子你可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
我想起了那個白頭髮的的女孩,忙將前些日子做的那個夢給他說了,還提到了那一片血海。
他聽後臉色越發凝重,不,是有幾分不安。
我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那個女孩是誰啊?怎麼會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長武師父望了望天,在湖邊來回度了幾步,沉默了許久才道:「七兒,如今你也十二歲了,比其他弟子要懂事得多,有些事情為師應該讓你知道。」
我見師父臉色凝重,便沒做聲。
他又道:「你初來崑崙山的時候,為師就發現你的體內有魔宗靈血。這是魔宗最厲害的能量,但也是最能蠱惑人心的東西。你本就是血棺凝成,在加上魔宗靈血的法力,一旦融合定會成為魔宗族譜上記載的混世魔王……」
原來,那個白頭髮的女孩就是我體內魔宗靈血的幻形,也可以說那就是我,只是她是邪惡的,殘忍的。
在我初到崑崙山的時候,長武師父就發現了我體內的魔宗靈血,便聯手老君一起下了一道封印把這滴血給封印了。
他怕我收不住性子,所以一直都沒有教我鬼道之術。還把我關在後山梨園中抄寫經文,一是讓我修身養性,二是怕魔宗的人找過來。
魔宗那邊並非是要我的人,而是要我的命,他們想殺我。
長武師父說,原本這件事他不打算讓天帝知道,因為天帝從魔界接回去的那個孩子就是念斟,也就是血棺凝成的另外一個孩子,只是他是神,我是魔。
念斟是個特別聽話的孩子,長武師父也不想打破眼下六界的平衡。
誰知我偷溜着跟蕭逸歌上天庭卻被天帝發現了,臨走時他在南天門等我們,就是因為發現了我,專程去試探的。
後來我掉入連陰山大河裏冒了三天三夜的血,不光是人間鬧得沸沸揚揚,冥界、魔界、仙界等地方也都知道了。
所以祁婆婆才會下凡來給我招魂,實際上是證實我到底是不是幾百年前天帝送去魔宗的凶煞仙魄。
血棺雙生子,一神一魔這件事是魔道祖師親自告訴天帝的。
天帝檢查過念斟的命格、以及他的仙根,均與凶煞仙魄沒有一點差錯,所以他們不曾有半點懷疑。
我聽得十分納悶,問長武師父,「師父,天帝陛下那麼睿智的人,難道認不出他的孩子嗎?」
長武師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因為一點,以凶煞仙魄填棺,是絕不可能生出魔,這就是為什麼天帝和天后對念斟深信不疑的原因,而且,他的命格與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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