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
我瞥了眼這家傭,感覺她跟陳家家主陳英長得有幾分相似,穿着乾淨,瞧着也利索,就是那眼睛過於算計了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韓星自然也聽出她話有些不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冷冷道:「確實是死了,但沒死透,一不小心又活了。」
家傭乾笑一聲,又道:「可把我嚇壞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夫人,張道士聽到少爺小姐墜湖都走了,你看這可怎麼辦啊。」
她說着戒備地看了看韓星,湊到穆晚霞身邊小聲道:「這法事才做了一次,根本不靈的呀。」
穆晚霞沒吭聲,臉色卻更抑鬱了。
這家傭又道:「夫人,要不我再幫你請個道長過來,就是錢貴點,但肯定比張道長道行高深。」
穆晚霞眼睛亮了亮,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杜振山和穆晚霞一些小細節,以及這家傭透露出來的訊息,我大概分析出點貓膩。
想來是杜振山在外面有女人,穆晚霞可能是信了誰的讒言說杜家有狐狸精作祟,於是她便在家傭的推薦下請來了各種各樣的道士來捉妖。
可是,從外面那些莫名其妙的黃符看,這些道士都是狗屁不通的神棍,我猜都是這家傭搞的鬼。
想想杜振山脖子上那隻鬼嬰,想必他造的孽是滿深了。
韓星應該也看出這家傭心機了,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不用了,小七就是玄學師,若咱們家真有邪祟,他一道符紙便可滅了它!」
他的話很陰鷙,所以家傭十分忌憚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看韓月,灰溜溜離開了。
我立即表態,「阿姨,若你真的需要幫助,小七縱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我不為別的,就因為韓星韓月佔據了她一雙兒女的身體。
人說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既然韓星韓月有這機緣借屍還魂成了穆晚霞兒女,那也應該替代他們承歡膝下。
不過我十分不解的是,杜寶寶和杜貝貝的魂魄到底去了哪兒,我在太平間竟沒看到。
一般在人死後三日內,魂魄不會離屍首太遠,他們仍然期待再回到肉身去。三日之後才會進鬼門關,上黃泉路。
而他們倆的魂魄從墜湖到搶救才不過幾個小時,怎地就不見了,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紙,畢竟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
穆晚霞因為這番話十分感動,眼淚花都出來了,「我就是擔心他被狐狸精迷惑,好好一個家兒女雙全,還有什麼不滿足?」
原來真如我揣測那樣,她是因為留不住人才用了這辦法,也是夠愚蠢的。
韓月蹙了蹙眉,柔聲道:「媽,我送你回房吧!」
「不,我要在這兒等你爸回來,不看到他歸家我不放心。你們先回房吧,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媽媽就不陪你們了。」
接着穆晚霞又招呼那家傭給我安排個客房,很周到。
我跟着家傭上樓時,發現這房子裏格局和一些擺設很不對勁,但到底怎麼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
這洋房共三層樓結構,每一層大約七八個房間,中間則是旋轉樓梯。
家傭把我的房間安排在了走廊最裏面的房間,推開門時,她皮笑肉不笑地瞥我一眼,「小哥看起來這麼年輕,想不到是玄學師呢。」
「讓你見笑了!」
「看你說得,你既然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杜家的貴客,有什麼需要的叫我就是。我叫陳英,杜家的人都叫我陳嫂。」
陳英……要不要這麼巧合?
我又細細看了眼這家傭,確定她沒有修任何鬼道之術,便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陳嫂。」
陳嫂走後,我進房把門關上了,就這瞬間,整個屋子好像有股憋悶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我竟透不過氣。
我忙把窗戶打開了,一開玻璃就被外面一幕驚呆了。
從我站的位置往前看,這房子竟正對着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路口無數孤魂野鬼在徘徊,好像被什麼困住了。
我正想用精血加持天眼看個清楚,可是一晃眼那兒卻又泛起粼粼波光,顯然是個湖泊或者荷塘。
風水中,房子絕不能對着十字路口,主凶,傷人。
一棟房子,如果建房地基沒選好,結構也沒設計好,那這房子必然會成為凶宅。
我感覺杜家這房子就是十足的凶宅,可杜振山本身是做房地產的,這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正納悶着,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我一聽便知道是韓星韓月來了,忙喊了聲「進來」。
兩人進來後,都一臉心事重重。
韓星輕嘆一聲,「七七,這杜家裏里外外瞧着都不對勁啊,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覆在這杜寶寶身體上好像被什麼禁錮了似得,精元靈氣十分微弱。」
韓月連忙點點頭,「我也是,我剛準備請一道招魂符看看杜貝貝的過去,居然請不來。」
「那你們倆就安安心心當一個凡人好了,這拋頭顱灑熱血的事就由我來做好了!」我招過他們倆,指了指很遠處那個湖,「那個湖在多年前條馬路,我看到好多孤魂野鬼在那兒晃蕩。」
「是離心湖,杜貝貝和杜寶寶就淹死在那兒。」韓星回道。
「我在太平間沒瞧見他們的魂魄,正狐疑着呢,不知道有沒有在湖裏。韓星,你把門反鎖了,我來試試能不能把他們的魂招過來。」
「好!」
待韓星把門反鎖後,我讓他們倆都躺在了床上。而後把窗戶全部打開,擺好了架勢,咬破指尖在眉心抹了下,招了道招魂符出來。
「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速歸本性來,哚!」我擔心招魂符不夠,又晃了晃腕上的鎖魂鈴。
頓時,一股狂鷙的陰風呼嘯而來。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泡忽地爆了,整個房間一片漆黑。不,是整個杜家宅子都沒電了,我聽到穆晚霞在樓下叫罵。
我有天眼能夜視,就沒管,輕輕晃動着鈴鐺。
窗外狂風大作,一陣陣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接着窗外就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我一愣,連忙支了個頭出去看,才發現窗外掛着一個支離破碎的嬰兒,就是騎在杜振山脖子上的那個血嬰。
它胳膊腿都是斷裂的,腦袋,臉,身子都血淋淋的,除了那一隻眼睛之外找不到一塊兒好地方。
我完全想不通我招杜貝貝和杜寶寶的魂魄竟把這血嬰招過來了,眼下它掛在這兒如何是好?
韓星和韓月也湊過來了,瞧見血嬰都嚇了一跳,「這是哪兒來的血嬰?」
「你們今天沒看到杜振山脖子上騎着這小鬼嬰嗎?」
兩人搖搖頭,「只感覺他身上有兩個魂魄,卻不知道是誰。」
「算了,先把她弄進來再說!」
我晃了晃手上的鎖魂鈴,這血嬰又慢慢朝我飄過來,跟我第一次見小哥哥似得,支離破碎。
我一直念着招魂咒,並用精血加持,它很快像當年小哥哥一樣,那些破碎的身體全都粘合在了一起,慢慢形成了她本來的樣子。
竟是一個漂亮男嬰,肉乎乎的特別可愛。
我忍不住抱起了她,「告訴我,你這麼會找到這兒來的?」
他咿咿呀呀的叫喚,我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韓月盯着血嬰瞅了許久,打了個結印召出了一本黑漆漆的簿子,上面寫着《生死簿》三個大字。
她翻了許久,眉心倏然擰了起來,「七七,這血嬰竟也是鬼月十五夜裏出生的,但他不是生出來的,而是強行引產,隨後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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