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香的氣味不過一瞬,念斟的動作滯了下,擰着眉用力搖了搖頭。筆神閣 bishenge.com我趁機一把推開他逃出了屋子,慌裏慌張往主殿那邊跑。
但跑了兩步我又轉了回來,怕念斟出事,就在窗戶邊偷看着他。
念斟踉蹌着轉過身,原本有些猙獰的臉倏然間變得曖昧不明,尤其是那黑漆漆的眸子,透着一股詭異的光芒。
他用力扯了扯衣襟,噴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恍恍惚惚地走了出來。我不知道噬魂香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心裏特別糾結惶恐。
一來我希望念斟受點痛苦,因為他實在太可惡。二來他又是天帝跟前承歡膝下的孩子,真要是出了事情我更難辭其咎。
思慮許久,我便往主殿那邊去了。
陰陽君和倚天還在宴廳吃吃喝喝,兩人喝得興起還開始划拳。我記得倚天入的是佛宗,想不到他也是那種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人,百無禁忌。
我在門口探了探頭,小聲喊道:「陰陽君,陰陽君你出來一下!」
他轉過頭醉眼朦朧地看了我一眼,「嗯?」
我湊上前道:「你去看看斟哥哥吧,他身體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剛剛看到他往後山梨園那邊去了……」
我話沒說完,陰陽君霍然起身沖了出去,快得跟離弦之箭似得。我有點心虛,想了想也急急忙忙地跟了過去。
「熱,熱……」
映月湖中,念斟在水裏瘋狂地撕着衣服,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陰陽君跑過去後,看到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倏然一愣,隨即縱身躍入水中。
「小斟,小斟你怎麼了?」
陰陽君一把抱住了在水中不斷沉浮的念斟,飛身躍出了水面。他剛落地尚未站穩,念斟忽然翻身將他撲倒,「呲」地一聲狠狠一下撕開了他的衣服。
我躲在梨樹下嚇得忙捂住了眼睛,但又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瞥了去。
「七兒,七兒……」
念斟身體壓在陰陽君身上,一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勺,低頭用力吻上了他的眉間,鼻頭,唇。
他一邊吻,一邊呢喃着「七兒」。
陰陽君可能也嚇傻了,或者是酒性上來了,竟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念斟狂風驟雨般吻他,啃他。
「七兒,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七兒,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懂?」
念斟此時可能迷了心智,把陰陽君一身衣服撕得粉碎,手還滑進了他的中衣。這畫面有點不好描述,我看得也是瑟瑟發抖熱血。
萬一,萬一他們天雷勾動地火……
於是我捻了個手訣,在這兒下了道結界,遮住了他們倆,以防我之外的第四個人看到這香艷的畫面。
「小斟,小斟是我,你分得清我是誰嗎?」陰陽君回過神來,支起身子摟住念斟,手緩緩覆上了他的臉,「小斟,我是離星,我是離星啊,你看清楚。」
他喊得溫柔至極,像一個女人呼喊自己夫君一樣。
念斟的臉紅得發赤,抬起覆滿血絲的眸子的睨了陰陽君一眼,忽然又狠狠吻上了他的唇,他的鎖骨,極其瘋狂。
此時的陰陽君雙頰緋紅媚眼如絲,陰柔的臉比女人還要動情。他沒有躲開念斟的索吻,甚至還有些氣喘吁吁。
我頭皮有點發麻,想轉身溜掉,可又止不住一顆好奇心,於是便糾結着留下了。
就在我以為念斟和陰陽君可能會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只見陰陽君忽然抬起手掌,狠狠打在念斟的後頸,他頓時頭一耷拉倒了下去。
隨即,陰陽君一把將念斟抱了起來,轉身幽幽看了眼躲在梨樹後的我,「方才的事情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否則本君定要你好看!」
「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
我心虛,便領着陰陽君一路往念斟的廂房去了。他把念斟放下過後,親自給他換了乾淨的衣裳,便守在了他邊上。
念斟的臉赤紅如血,噴出的氣息我離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灼熱。看他眉頭那密密麻麻的細汗,想必他很難受。
陰陽君咬破指尖打了個結印,召出一道靈符覆在了念斟腦門。不一會兒,念斟就瑟瑟發抖了起來,嘴裏還無意識地嚷嚷着「冷,冷」。
我連忙狗腿地拿了好幾床被子過來給念斟蓋上,可他依然抖得跟篩糠似得。最後陰陽君鑽進被窩用力抱住了念斟,像抱着一件珍寶似得。
於是我很識趣地退了出來,並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口不敢離開。這事兒有辱斯文,當然不能讓書院的其他人曉得了。
一天,兩天,整整三天三夜,念斟沒醒,陰陽君也沒出來。我也不敢離開,疲憊不堪地蹲在門口,眼前恍恍惚惚。
「混蛋,本君要殺了你!」
就在我精氣神快耗盡的時候,廂房內忽然傳出念斟那怒不可遏的咆哮,嚇得我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我心頭一慌,忙一把推開了大門,看到念斟手拿佩劍,生生刺穿了陰陽君的心口,那血沫子濺得到處都是。
陰陽君只手握着胸前的劍鋒,指縫的血順着手腕不停地淌。他抬頭望向念斟,臉色煞白,可眸光卻很溫柔。
念斟面目猙獰,眉眼間爬滿青筋,像一條條蚯蚓似得可憎。他眼中的恨和厭棄宛如滔天,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陰陽君看了他許久,斂下眸子輕嘆了聲,柔聲道:「小斟,如果殺了我能讓你泄憤,那就讓我灰飛煙滅吧。」
我有點看不下去了,顫巍巍道:「斟哥哥,你你你可別殺他,他他他可是六界引魂人,殺了他會會會……」
「門主回來啦,門主回來啦!」
我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前殿有弟子在高喊。心頭一喜,也顧不得理會念斟和陰陽君了,轉身就朝山門前沖了出去。
山門前,蕭逸歌身着銀色盔甲,與身着玄色錦袍的大殿下快步流星踩着台階走上來。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什麼,時而還相視一笑。
我連忙跑了過去,沖大殿下鞠了個禮,「小七見過大殿下!」
大殿下一挑眉,意味深長地道:「唔,許久不見,小七姑娘長得越發如花似玉了。」
「大殿下說笑了!」
我訕笑了下,轉頭偷看了眼器宇軒昂的蕭逸歌,看他一臉喜色,想必也並未受罰,心裏頭悄然舒了一口氣。
我輕輕扯了扯他衣角小聲道:「小哥哥,快去念斟的廂房看看,他,他……恐怕要出大事了」。
有大殿下在,我不好說念斟要殺了陰陽君。
蕭逸歌一怔,「出什麼事了?」
我壓低了聲音道:「要出人命了……」
蕭逸歌臉一沉,連忙飛身往念斟廂房跑了過去。大殿下蹙了蹙眉,也緊跟了過去。
我們跑到廂房時,念斟已經不見人影,就陰陽君踉踉蹌蹌地要出門,他身上的劍已經抽了出來,背上和前胸都被血浸透了,一片血淋淋。
我看他身上靈力在迅速潰散,頂上三花在劇烈跳動着,魂體不穩,恐怕是要出事。
蕭逸歌見狀覆手打出了一道鎮魂符,將他不穩的魂魄鎮回了身體,隨後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跟我道:「七兒,去把仙醫叫過來。」
我哪裏還敢二話,飛一般跑到了藥房,把老仙醫連拖帶拽地帶到了念斟的廂房,氣都不敢喘。
老仙醫看到陰陽君這個樣子也嚇壞了,連忙上前給他仔細療傷包紮,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仙醫的手法就是利索,很快就把陰陽君的傷處理好了,隨即才擦了擦滿頭的汗水,一臉後怕地道:「萬幸,萬幸啊,這劍要是再偏一點,陰陽君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邊上一直未做聲的大殿下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陰陽君,問道:「離星,這是怎麼回事?誰把你傷成這樣?」
「是我!」陰陽君還沒開口,念斟忽地推門進來,滿臉怒火地瞥了眼一臉煞白的陰陽君,又道:「是我刺了他一劍。」
陰陽君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跟大殿下道:「大殿下有心了,我與小斟不過是切磋武功,我技不如人失了手,不關他的事。」
念斟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始終沒說出口,轉身一言不語地走了。我看到他負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爬滿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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