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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清脆地響了一聲,比賽開始了。
冷清秋一個箭步直接沖了過來,身姿妙曼而矯健,動作優美而簡潔,玉掌平直,直取趙羽咽喉。
趙羽瞬間睜大了眼睛,不敢輕敵,飛速後退,終於在擂台的邊緣,穩穩站住,一隻手抓住冷清秋的手,向外一掰,迫使冷清秋變招。冷清秋也不含糊,順着趙羽的力度轉過身軀,另一隻手猶如靈蛇吐信一樣直接去掐趙羽的咽喉。
趙羽的腦袋一晃,繞過冷清秋的手掌,另一隻手又握住冷清秋的手腕。此時冷清秋雙手交叉在胸前,左手被趙羽的右手控制住,右手被趙羽的左手控制住,但是她不慌不忙,乾淨利落地猛地抬起一腳,腳尖越過自己的肩頭,直接踢向自己背後的趙羽額頭。
趙羽歪頭躲過,冷清秋一個靈蛇玉轉,另一隻腳踩中趙羽的小腹,抬起的腳瞬間踹向趙羽的胸口,整個人嗖地一聲躥了出去,像是一隻美麗的燕子,半空中一個翻身,漂亮地落地。
趙羽被連踹兩腳,後退一步辦,眼看要踩出圈兒外,但是他的雙腳腳跟就在線內,身體向後仰去,雙手像是一隻驚慌的鳥一樣,呼扇呼扇地扇動,嘴裏機關槍一樣絮叨「哎哎哎哎,我去我去我去……。」
最後竟然一用力,站了回來。
趙羽鬆了口氣,拍拍胸口,歪着頭「美女,你的身法好快啊。」
冷清秋眉頭一皺,更加氣憤,再度沖了過來,這一次身形壓的比較低,湊近了趙羽之後,雙臂交叉直取趙羽的小腹。
趙羽雙手瞬間握住冷清秋的兩隻手腕,向下一壓,兩個人像是兩把拉滿的長弓一樣,頭幾乎頂在了一起。一個眼神凌厲兇猛,一個顯得驚慌失措,勉力堅持。
冷清秋低聲道「看不出,你原來也是高手。」
趙羽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嗨,啥高手啊,都是皮毛,你才是高……。」
趙羽的話沒說完,冷清秋就突然卸力,雙手脫離趙羽的控制,讓趙羽撞向自己懷裏,然後又反手握住趙羽的一隻手腕,腳下一絆。趙羽整個人幾乎與地面平行着搶了出去,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冷清秋將趙羽的手腕按在他的後背上,膝蓋頂着趙羽的腰眼,企圖打成壓制。但是趙羽突然大喝一聲「屁吼功!」
冷清秋聽過趙羽的名號,也知道趙羽是個可以隨時隨地放屁的奇男子,傳聞他的屁召之即來,百發百中,而且奇臭無比,可以奸敵於無影無形,令敵人無限噁心。
冷清秋最怕這種髒東西,立刻鬆開趙羽,向後跳出去。趙羽直接爬起來,甩着胳膊,嘿嘿地笑着「屁吼功這種事情你也信,真是個實在的妹紙。」
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連裁判都有些忍俊不禁,冷清秋左右看了看觀眾,氣的臉色通紅。
「無恥!」
趙羽看着冷清秋,他已經知道了。掛不得青玉案懼怕冷清秋,冷清秋,也是古武者。不過,以她的身份地位,多半是合法的,和自己這種野人完全不同。
要打敗她,可能需要點技巧。
「呵呵,一場比賽而已,不要太緊張了。」趙羽道。
「而已?」冷清秋冷哼一聲「你知道這個賽場,承載了多少人的多少夢想、汗水和傷痛?他們一復一日地訓練自己,流的汗比護城河的河水還多;反覆地受傷,再恢復、再受傷、再恢復……,就是為了不斷地強化自己,學到更精良的技藝;他們在這裏和所有人一起競爭,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冠的夢想!而在你眼裏,僅僅是一場比賽『而已』,呵呵。真是可笑。不過想來也是,你這樣的人,大概根本也不會有什麼夢想,能在這裏拖累我,讓我最大限度地消耗體力,就是你的全部任務了吧?以一種可恥的目的參加比賽,這個比賽,對你來說,當然就不重要了。」
趙羽皺着眉,有些鬱悶。
他深吸一口氣「如果是前一陣子,我大概會認同你的觀點。沒錯,長久以來,我以為我有夢想,直到某一天,我的夢想碎掉了,我開始懷疑自己,以為自己就是個攪屎棍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以為我一直活在任務里,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為了夢想而奮鬥。呵呵,但是現在……。」
趙羽擺好了姿勢,目光無比堅定「我找回了自我,完成任務,就是我的夢想,做我該作的,就是夢想,在我該死的時候,就他媽的轟轟烈烈地死去,就是我的夢想!」
冷清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突然正經了起來,因為自己的嘲諷,他似乎變了個人,而且說出了一些完全四六不靠,不知所謂的話。
沒人知道趙羽在說什麼,只有坐在觀眾席上的姚小婧,他對趙羽的了解最多,此時的她,胸口起伏着,眼睛濕潤了。
她每一天都看着趙羽,努力裝出很開心的樣子,受到了委屈,受到了李美琪毫無緣由的斥責和白眼,也是微笑應對。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嘲笑他、譏諷他、挖苦他,但是他像是一個鋼鐵巨人一樣,巋然不動,將內心的傷痛隱藏起來,假裝自己毫不在乎。
但是,每到關鍵時刻,他會披上戰衣,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冷酷、堅決、強大且溫暖的英雄,去保護別人,每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是誤解自己、咒罵自己的普通人……。
在別人的眼裏,飛俠要麼是英雄,要麼是禍害。但是在姚小婧眼裏,他是一個可憐的男人,是自己無比溫柔的趙羽哥哥。
李美琪也聽的一頭霧水,去看姚小婧,驚訝地道「小婧,你怎麼了?」
「哦,沒怎麼。」小婧笑着抹去眼淚「貌似眼角進沙子了。」
場上的冷清秋輕喝一聲「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看招!」
趙羽慢慢地抬起頭,表情憂鬱「我也沒指望過……,誰能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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