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光巷陌
伊朗半躺在地上,臉上滿是譏諷,他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沖伊沉咧嘴笑道:「她們又不是我的親妹妹,我憑什麼要護着她們?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護不住,伊三,你問這話也不不覺得搞笑嗎?」
進了東院的門,南宮陌和司韶便看見伊沉和伊朗兩個人在院子裏糾纏,準確來說是伊沉教訓伊朗,伊朗毫無還手之力,兩人渾身早已經濕透了,頭髮耷拉着。一筆閣 www.yibige.com
輕微的閃電閃過,伊沉騎在伊朗的身上,左手拎起伊朗的衣領,右手高高揚起拳頭,伊沉凌亂的紫發縫隙間一雙如鷹銳利的眸子猛然回頭看着南宮陌,因為南宮陌喊了一聲:「伊三。」
伊沉只是看了南宮陌一眼,揚起的拳頭還是直接砸在了伊朗的臉上,右手抬起來又要砸下去的時候,南宮陌快步過去拉住了,伊沉目光犀利的看着伊朗,伊朗毫不畏懼一臉嬉笑的看着伊沉,伊沉手上用了力,南宮陌也有力阻攔,司韶見他們誰也不罷休,出聲勸解:「伊三,如今的形勢,你手上可不能多出來一條人命。」
「放手!」伊沉咬牙切齒的冷哼,聲音里透着明顯的不耐煩,視線卻始終盯着伊朗。
南宮陌手上又用了力,和伊沉僵持不下的時候,南宮陌皺了眉,語氣有些無奈的惱怒道:「你現在生氣有什麼用?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絨絨和紈紈的位置,現在拖一秒對她們的安全都是威脅,你今天就算打死他伊朗又能怎麼樣?」
南宮陌感覺到伊沉手上減輕了力道,他也是放開了手,可誰知道,南宮陌剛放手退開一步,伊沉就眼疾手快的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伊朗的胸口,隨即站起身來把伊朗整個人扔出去砸在了客廳前的台階上面,伊朗悶哼一聲,笑的很隱忍得意道:「伊三,你可真是不懂好賴啊,要不是我通知你,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妹妹和莫紈被東院的管事挾持了,你有這時間拿我出氣,不如趕緊出去找人,胡麗和管事可是老相好,很多年前他們就被嚴淑收買了,你要再耽擱下去,伊絨和莫紈要是不幸身亡,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伊沉聽見伊朗毫不在意的冷嘲熱諷,臉色更為陰鷙駭人,垂落的手收緊,怒意沖沖的轉身便想朝伊朗走過去,被南宮陌拉住了胳膊,南宮陌冷聲道:「阿沉,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馬上想辦法確定伊絨和莫紈的位置。」
伊沉用力的甩開南宮陌的手,轉身往東院外面去了,南宮陌看着伊沉的背影苦笑一下,沖司韶擺了擺手。司韶把手裏的傘遞給南宮陌的時候南宮陌沒有接,而是直接從傘下離開,雨已經逐漸小下來,此時只是連綿的濛濛細雨,南宮陌從東院走到門口頭上就是積了一層水珠。
司韶嘆了一口氣,臉色並不是很好朝伊朗走過去,在他身邊停下,居高臨下看着伊朗鼻青臉腫的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整個人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
司韶蹲下身,手中的傘遮住了伊朗頭頂的雨,伸手查看了伊朗身上的傷勢有些微微的壓抑,伊朗身體下面的雨水已經被染紅,逐漸往外蔓延,司韶眉頭一擰語氣有些冷淡道:「你受傷了?」
司韶和伊朗的感情並不好,就算自小認識,那關係也僅僅停留在點頭之交,先前伊朗性子還不壞的時候,和南宮陌他們倒是有一段時間走的挺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得每天得過且過,對什麼都不上心在意,只知道吃喝玩樂,典型的紈絝公子哥,廢物少爺一個。
伊朗睜開眼睛,笑的很是欠揍,咳了兩下,語氣還帶着深深的調侃沖司韶道:「他伊三下手多重你司韶心裏沒點數嗎?他沒弄死我就不錯了,受點傷那都是小事情。」
司韶手擦着冰冷的瓷磚摸到伊朗的後背用力摁了一下,伊朗眉頭緊皺悶哼,嘴裏痛苦的痛呼一聲,司韶明顯感覺到指尖溫熱的濕潤順着他的手指便往下躺,司韶抽出手來看着指尖的鮮血沒好氣的站起身道:「受傷了還逞強?都要死不活了還嘴硬?如今這東院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了,我要是轉身就走了,你伊朗就不怕自己失血過多而死嗎?」
伊朗聽見司韶的話扯開嘴角苦笑一聲,嘴角的譏誚很是明顯,眼神空洞的看着頭頂的雨傘語氣輕微道:「伊朗這條命,誰在乎呢?」
「你為什麼不跟伊三說實話,你並不是故意讓管事帶走伊絨和莫紈的,你自己不但被算計了,也受傷了?」
「說了又能怎麼樣?伊絨和莫紈被挾持綁架了是事實。」
司韶伸手撈起伊朗,伊朗痛呼的聲音大了些,不由得埋怨道:「你就不能輕點嘛?這還沒到醫院你就先給我弄死了。」
司韶讓伊朗掛着自己的脖子,單手扶着他慢悠悠的往東院外面走去。
伊沉並沒有直接離開紫檀路,而是站在伊家老宅門口的屋檐下點了一支煙,從點燃到南宮陌出來,再到南宮陌在他身邊停留半晌他也沒吸一口,他懶散的靠在門口的柱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手裏的香煙逐漸被火星染成灰燼。
司韶扶着伊朗出來的時候,伊沉正好收了手,手裏的煙跌落進地上的水裏瞬間熄滅,徒留一抹形單影隻的屍體。伊沉偏頭抬眼看了一眼伊朗,不說話,眉頭間的犀利顯而易見,他站直身子轉身便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去拉駕駛座門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並沒有拔車鑰匙,氣悶的一巴掌拍在車頂上面。
南宮陌看着奄奄一息的伊朗,他不知道因為是冷的還是疼的,臉色已經發了白,眼神有些渙散無光,南宮陌眉頭微挑問道:「怎麼回事?」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啊,南宮陌瞭然問:「受傷了?」
司韶點頭,沖南宮陌說道:「大哥,我先送他去醫院,等事情處理好了,我就過來找你們。」
伊朗抬手有氣無力的指了一下門口停着的那輛黑色奧迪,說了一句:「車沒鎖。」
司韶看了一眼奧迪車虛掩的車門,心裏腹誹:感情這伊家人不拔車鑰匙,不鎖門是遺傳是嗎?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錢多。
司韶將伊朗扶上伊朗的車後座,又坐上駕駛座發足了馬力離開紫檀路。路過伊沉身邊的時候,車輪子帶起來的水簾幕濕了伊沉的一身,他扭頭沖遠遠離開的車子吼一聲:「司韶,你找死!」
南宮陌深吸一口氣,走到伊沉身邊,把手裏的車鑰匙遞給伊沉,伊沉低頭看了一眼車鑰匙,又抬頭神色不明的看着南宮陌一言不發,也不接車鑰匙,南宮陌見伊沉不接,索性把車鑰匙放到車頂,看着伊沉語氣泠然道:「阿沉,你是不是抓了阮稚阮耳姐妹倆?」
「是。」伊沉坦然承認。
「如果你是想利用她們姐妹倆找伊絨和莫紈的位置,那無可厚非,畢竟阮耳是個黑客,沒有她查不到的東西。可是如果你還想用她們來威脅別人,沒人會買賬,也換不回來伊絨和莫紈。」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伊沉挑眉,語氣有些不善。
「阿沉,我知道你生氣,就算楚瑩阮盛林夫妻和嚴正狼狽為奸,可是阮稚阮耳姐妹是無辜的,她們倆就和伊絨和莫紈一樣,都是局外人,不應該為局內人的錯誤買單。」
「陌二,我沒功夫陪你等下去了。」伊沉冷哼一聲,抄起車頂的車鑰匙按了車鎖。
伊沉拉開車門坐進去,關上車門降下車窗冷淡的開口道:「我就是因為你和凌老大說所謂的時機不對,這件事情才拖到了今天進退兩難的地步,有些人是沒必要和他們講良知的,也沒必要對他們一次又一次忍讓。」
伊沉看見南宮陌臉上不贊同的表情,冷嗤道:「什麼國家道義,什麼民族安危,都他媽見鬼去,我只知道我要是還繼續坐以待斃,我妹妹就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我接受不了她還沒有安心長大,沒有嘗試過愛情的美好,沒享受過婚姻的滋味就被迫命喪黃泉。」
伊沉快速的倒車,又打了方向盤,整個車子掉了個頭急速而去。南宮陌站在原地,雙手放在褲口袋裏整個人身姿挺拔,面色陰鬱,眉眼狠辣的看着伊沉車子離開的方向,半晌才闊步往南宮家走去。
南宮陌回了南宮老宅,又去車庫取了車子,緊隨着伊沉快速離開了紫檀路,此時雨已經停了,風也停了,整個寂靜的黑夜顯得異常的安寧,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一般,卻依舊是令人惶恐不安。
天空快要翻起魚肚白的時候,伊沉、南宮陌、司韶並列站在北角門的廣場上,身後是一群精神抖擻,雙眼發亮精神亢奮的男人。
他們的對面站着一片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和獵人迷彩特種作訓服的軍人,他們個個嚴肅認真,眼眸里閃爍着堅毅正義的光芒,身子站的筆直,目光直視前方。
伊沉身穿一件黑色貼身的棉t恤,軍綠色的休閒哈倫褲,雙手自然放在褲子口袋裏吊兒郎當的站着,一副痞子氣息撲面而來,紫色的頭髮已經幹了有些凌亂,深邃狹長的桃花眼眼尾拉長,笑的格外邪肆和妖媚。
南宮陌和司韶分別站在伊沉的兩邊,兄弟二人一黑一白的運動裝束多了些柔和的親近,少了一些凌厲的狂娟,均是和伊沉如出一轍雙手插兜,目光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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