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第二日,公孫涼便離開了妖城綠洲,至於他究竟去了何處,便連陸塵與夏小賊也不知。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就如公孫涼所言,瞞過自己人的謊言才是最成功的謊言,若連陸塵與夏小賊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裏,無論洛神兒用怎樣的手段來詢問,也始終不能得知答案。
畢竟陸塵與夏小賊是真的不知道。
而公孫涼的離開,也必然會引來洛神兒的警惕,想來虎狩也該與她說過公孫涼的身份。哪怕過去從不曾見過,但東盛公孫涼多智近妖的名號,洛神兒卻必然聽過。
他的到來,原本便於洛神兒來說不是個好的消息。
如今該在此間繼續停留的公孫涼卻忽的不知去向,只留陸塵與夏小賊兩人無所事事,依舊如過往一般,該修煉修煉,該讀書讀書,必然會使得洛神兒心生不安。也如公孫涼臨走前所言,他只將將離開兩日,洛神兒便有些坐不住,帶着虎狩尋到了陸塵與夏小賊。雖表面說來因虎狩要與這二人相聚一番,然言語之間,卻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公孫涼的存在。
虎狩性情直爽,心無城府,便直截了當的詢問起公孫涼的去向。
「我們也不知具體如何,他只說要回家一趟,得不短的時間才能回來,想來該是秦家又生出了什麼變故。」
陸塵只如此回答。
秦家變故,只稍作打聽便可知曉,並非何種隱秘之事。
尤其最近東盛有秦門強勢崛起,是早便閉關不出的秦家太上大長老忽的現身,因秦方聖子之死而不知為何與秦家老家主產生矛盾,一怒之下叛出秦家,另立門戶,這才有了秦門的出現。
近一年風波不斷,是公孫家秦家與秦門、任家總是出現矛盾。起因也足夠簡單,那秦家太上大長老離開秦家時,將秦家所收藏的許多修行法與秘法都盡數帶走。這些還無妨,但秦家九龍圖,乃是密中之密,不容外傳,卻被秦家太上大長老廣收門徒,盡數傳授。這等修行之法在尋常秦家之人而言仍舊存在禁制,不能隨意外傳,但禁制也存在極限,於秦家太上大長老這等人物無用。
如此也就罷了,畢竟秦家太上大長老也確實留下禁制在這些弟子身上,然其卻不止如此,在廣收門徒之後,更是與任家交好,又提供了不少資源給正在重建的兩儀門。
原本風波已經過去,只剩小打小鬧,而不願與秦門生事的秦家忽然得知這些,便再也坐不住,也因這些原因而使得整個東盛都不再平靜。
公孫涼若在這個時間回去,也是正常。
洛神兒聽聞,只眸光閃爍,秀眉輕蹙,顯然信了七分,卻仍舊保留了三分不信。但一旁的虎狩卻是不斷點頭,面上也做出高深的模樣,好似真的想通了些什麼。
「秦家那老不死的也真是奇怪,不知怎麼想的,放着公孫家秦家不待,非得鬧成這個樣子,而且前段時間我還聽說那老東西廣收門徒,將秦家的九龍圖都隨意傳授。雖說也留下了禁制,但終歸做的不對,換做任何一個勢力都肯定不會容忍這種人存在。」
虎狩口中嘖嘖有聲,亦不禁嘆息。
「你們說那秦家太上大長老怎麼就能與秦家老家主鬧出這麼大的矛盾?甚至還叛出秦家,另立秦門?都是老古董級別的人物了,該看開的也都看開,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何況那些個老傢伙不都應該迂腐頑固麼,怎麼這天下就出了這麼一個不明事理的老東西?最近因為這些事,不止鬧得東盛風波不斷,便連北荒,甚至中州都隱隱有參與其中的趨勢了。」
「何止北荒與中州,甚至西涼與南野都有可能參與其中。」
夏小賊對這些東西懂得較多,當即笑了一聲,開口接過話茬。
「據我所知,公孫家秦家與北荒的三古家族有些來往,而任家與九黎皇朝存在某些關係,若任憑局勢這般發展下去,必然會牽連北荒與中州。再看如今東盛大勢,一方公孫家秦家為主,一方任家秦門為主,諸子百家都在風波之中,誰能說無人與南野乃至西涼存在關係?若鬧得太大,說不定這風波便會席捲整個天下。但真的想來,其根本原因也就是任家出手抹去了天玄宗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大概他們也未曾料到會引起這些個麻煩。」
「那倒是有意思了,我還真不曾聽說這些。夏兄弟,你知道的多,趕緊與我說說!」
聞言如此,虎狩眼睛都亮了起來,顯然也是個不安分的傢伙,喜歡打聽這種事情。
虎狩已經如此直言,夏小賊也就沒有繼續藏着瞞着,一邊飲酒一邊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緩緩道來,而其中更夾雜了許多誇張之處,好似他真的見到一般。尤其那日秦家家主與任家家主一場大戰,那可是半聖之戰,到了夏小賊口中更是說的天花亂墜,親臨戰場一般,還將誰用了怎樣的道法手段,顯化了怎樣的神威都說得清清楚楚。
這些也就糊弄一下虎狩這種沒腦子的傢伙,而其也很配合的滿臉興奮,顯然真的信了這些。
陸塵只在一旁不斷搖頭,洛神兒也只隨意聽聽,不發一言。
待得許久,夏小賊說得口乾舌燥,一場酒宴也都喝得盡興,便就此打住,各自回去休息。
虎狩與夏小賊都在興頭上,便喝了不少,兩人都是被攙着才能回去。
然安置好了兩人,陸塵與洛神兒又在綠洲的邊緣見到了對方,顯然都想着要說些其他的事情。
「隨我來吧。」
洛神兒淡淡的看了陸塵一眼,眸中清冷始終未曾變過,轉身便向着妖王殿而去。
大概又是去那涼亭。
陸塵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稍作猶豫,還是追了上去。待得再至那涼亭,仍舊如上次一般,清酒、玉杯、珍饈瓜果,好不豐盛。儘管兩人都無心喝酒進食,亦各有心思,卻誰也未曾開口,就只安靜的坐着。
過許久,洛神兒才終於眯起眼睛,深深的看了陸塵一眼,抬手斟酒。
「公孫涼,應該還在北荒吧。」
「我也不知道。」
陸塵笑了下,平靜的接過洛神兒推來的玉杯,仰頭飲盡。
「他離開時我也曾問過,但得到的回答卻有些含糊,言說自己未必就要在北荒才能成事,縱然身在東盛,中州,哪怕西涼也或南野,要做什麼,都絕對無妨。限制他的不會是距離,只有時間。」
頓了片刻,陸塵將手中玉杯放下,抬頭看向洛神兒。
「『運籌帷幄謀御天下事,決勝千里寸心天地寬』,這是公孫兄給自己的評價。」
「他擔得起這樣的評價,也就只他一人才能擔得起。」
洛神兒並無否定。
「若是他也要與我對敵,憑我的本事,根本算不上對手,哪怕如何運營謀略,也不可能與他相比。」
聞言,陸塵倒是有些意外。
他從未想過洛神兒竟會如此的坦誠。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堅持?你已經猜到了我的目的,我也可與你明言,公孫兄就是我請來的臂助。有他在,縱然你手中掌握着整個妖城所有的風吹草動,也決計不能掌握公孫兄的打算。憑他的本事,可以輕易將你架空,讓你的所有野心都粉碎,落得你所猜測的下場。如此,掙扎毫無意義,只會浪費時間,讓自己在失敗的時候更為難以承受。」
「我想試試。」
洛神兒仍舊平靜,又為陸塵斟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
陸塵也並未拒絕,伸手拿過卻並未直接飲下。
「試與不試,改變不了結果,倒不如直接放棄,好好想想究竟要去雲澤洲,還是隨我回東盛去尋雙影。若你要去雲澤洲,我不會攔你,但會明確的告訴你虎王欲要對你不利,至少也得將你與洛仙兒分化而作兩身才行。而若你隨我回東盛去尋雙影,我和雙影都會給你時間來慢慢接受洛仙兒的存在,更不會與你為難。你該知道老鬼的存在,在葬仙山,縱然虎王也不能放肆。」
此時的陸塵,平靜之下稍有些狂妄。
儘管狂妄,但這一切都是事實。
老鬼並非尋常的存在,莫說虎王,縱然天下人都要殺她,於她不利,若在老鬼身邊,有陸塵勸言,便誰都不能將其如何。可以說,老鬼與陸塵的身邊,就是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也就明月長生殿能夠與之相比。
「未必不能改變結果。」
洛神兒忽的笑了下,只眸中卻無任何笑意,甚至冷得讓人心中發寒。
「公孫涼號稱多智近妖,算無遺策,但人便是人,並非真仙,不能沒有極限,何況真仙也並非事事可為。我就是要看看公孫涼的極限在哪裏,又或是究竟誰才更勝一籌。有些事情,並非算與推測便可事事掌握手中,人之命途忐忑不定,哪怕東盛的天機門也不敢妄言能夠推算一切。公孫涼不過就是聰明些罷了,但他終究會有屬於自己的極限,也許我比不上他,但人的命運,卻總是在絕對的智謀之上。」
聞言,陸塵眸中光芒也漸漸凝重下來。
他看着其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其中的冰冷與漠然,讓他的心緒越發陰鬱。待一杯酒飲盡,陸塵又忽的想起前日在離開綠洲的路上,公孫涼口中所言的擔憂之事。
洛神兒的手中,說不得已經掌握了分化雙生魂之法,畢竟人之機遇難以掌控,更是所有算計之中最大的變故,是哪怕天人也不能將這些都猜透。而一旦洛神兒掌握了這些...
洛仙兒的安危,必然落入洛神兒手中。
陸塵也好,虎王也罷,都將會受到限制,所有的計謀也都會淪為空談。
那時,勝的便是洛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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