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穴,疾行百里之遙,陸塵才終於將失了理智的江沅攔住。一筆閣 www.yibige.com
迷蹤亂步是天下三大神行秘法之一,就當今世上而言,改稱第二。若論第一,便唯有鵬族的天賦神速,是仰仗鵬族血脈而生,雖外人不能學來,卻終歸是完整存在,絕世無雙。雖迷蹤亂步比之天鵬神速也不弱分毫,卻畢竟極難學通,便如陸塵也不過掌握八卦六十四變數與地煞七十二星數,天罡之法,如何也不能明悟,卻已經足夠使用。
三大神行秘法,另有一道家九字真言行字密,夏小賊有所掌握,卻未必齊全。而在古老的歷史中,完整的行字密早就失傳,更九字真言秘法也自斷古後再未出現,偶爾零星現世,也缺失極多,便絲毫的風波都不能掀起,故而只說第三。
若完整的行字密出現,除卻通曉迷蹤亂步全貌以施法,便天鵬神速都無可比及。
江沅也不過自己修行,便掌握矛法都絕非正統,論起速度,又怎會是陸塵的對手。卻足足追出百里之遙才將他攔住,便陸塵也有些心驚,是江沅的步法絕非尋常,也該有些不為人知的來歷。
「你攔我作甚?」
被陸塵擋在身前,江沅也只能停下腳步,卻他一雙眸子仿若妖孽,滿面猙獰,更周身氣息洶湧,不過轉手便將金光長矛取了出來。
見到這些,陸塵心中稍有不滿,卻也知此時的江沅不過怒氣上頭,失了理智。若能夠冷靜下來,他也斷然不會做出這些個事情。然如果畢竟只是如果,陸塵也只無奈,退後兩步,以示平和。
「我知道你要去北荒,卻在那之前得想清楚才行。傳送玉台也無,靈精也無,此間是東海馮家島,莫說去北荒瑤光洞天,便東盛所在,你要去也不知得多久才行,又如何能夠去的了北荒?」
陸塵輕輕搖頭,便聲音都儘量柔和一些。
「就先跟我回去,待雪晴姑娘甦醒再說報仇之事。何況馮家島生靈塗炭,滿目瘡痍,那些個屍骨仍舊未寒,便先將他們安葬也好,想來雪晴姑娘也不願讓自己的父親就這樣被遺落在廢墟中。」
「屍骨?」
江沅眯起眼睛,呵的冷笑一聲,那跳動的殺機讓陸塵也覺得遍體生寒,如刀鋒刮骨。
「如今這馮家島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你也該看到,屍骨?又哪裏還有他們的屍骨?!你就四周瞧瞧,瑤光聖子心性險惡,睚眥必報,且不說馮家如何,更這馮家島上不知多少生靈都慘遭連累!便屍骨都不曾留下,只大片的灰燼而已!埋骨?又有什麼骨可埋?你可在這裏找得到一分屍骨存在?!」
他瞪起眼睛,嘶聲力竭,近乎咆哮。
「若說沒有傳送玉台與靈精,你便幫我,將那些東西給我,日後無論生死,銘記大恩。」
「不行,瑤光洞天是北荒七洞天之一,傳承許久,便你我加起來都絕非對手。我知你心中有怒,氣那瑤光聖子害得雪晴姑娘家破人亡,卻報仇也不可急於一時,否則意圖不成,反而自掘墳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更不能將傳送玉台和靈精給你。」
陸塵又退兩步,氣勢相迫,無可奈何。
卻江沅着實有些瘋魔,就其眸中那些個
森然與冷厲,便陸塵也看得心慌意亂,只得咬住舌尖,方才冷靜下來。
然江沅卻忽的一笑,滿含諷刺。
他只不屑的瞧了陸塵一眼,繞過其身旁便走。
陸塵皺眉,心中也生了些怒氣,卻仍舊按捺下去,轉而繼續攔在江沅面前。
再度被陸塵攔下,江沅面上神色更為陰沉。
「我已經與你說得足夠明白,那瑤光洞天,絕非現在的你我可以撼動,更枉論尋仇一事。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又何苦前去送死。大仇銘記心中,待日後有了足夠的實力,有了足夠的本事,便瑤光洞天又如何?就如何拿捏都成。若雪晴姑娘仍舊清醒,也斷然不會同意讓你去那瑤光洞天送死...」
「藉口!」
不待陸塵說完,江沅一聲咆哮,將其打斷。
他將手中長矛捏緊,一身血氣高漲,氣機鋒銳如刀,便周遭的空氣都漸漸灼熱起來,讓人承受不住。
陸塵面色也終於沉下。
「無膽尋仇,躲在角落裏龜縮不出...先前我是看錯了你,原來也不過就一膽小之人罷了,雪晴姑娘更是瞎了眼,竟會喜歡你這種廢物!如今你要做那縮頭烏龜,我卻不願。瑤光洞天確實了不起,可我不怕,便縱然送死,拼上性命,我也得將那瑤光聖子的修為廢掉,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足夠代價!」
江沅立矛,瞪眼如虎,兇悍如龍。
他一身氣機狂涌而出,血氣高漲掀動滾滾驚雷之聲,長矛顫動迸發金光刺天而起,煞氣難當。
「若你讓開,日後再見,我仍舊當你是兄弟,卻你我再無相欠。只今日便一切恩怨盡數落空,江淮恩的仇,也無需你來操心。」
聞言,陸塵瞳孔都是猛地一縮。
江沅性情激烈,這點陸塵早便知曉,卻今日他口中所言,未免太過分了些。
「若你仍舊不肯讓開...」
不待陸塵開口,江沅扯起衣袍,只金光划過,那破爛的布袍一角,便隨風而去,落入下方漆黑,沒了蹤跡。
「當如此袍!」
一字一頓,他眸光凜冽,未曾有過分毫猶豫。
陸塵也再難開口。
咬住唇角,陸塵便呼吸也在顫抖。
初次相交,便於此間,那時他也就馮家門前為人賣命的馬夫罷了,卻不過一時心起,就叫了他踏進馮家大門。原本為利,互有承諾,江沅幫他行走落櫻,他幫江沅報江家之仇。到如今,將將一年有半,落櫻之事將將結束,卻走到如今地步。
如何值得這般?
馮雪晴...
「人間風情堪哪般,落花望卿顏...不羨江山,不羨仙...」
落櫻城外,風起,片片飄零,粉白錯落,鋪一拱橋。橋下流螢涓涓,一水俏,魚歌舞。枝椏梢頭,鳥雀驚飛,如夢又似幻,不得始終。見遠處滿城春色,卻此間,憾無細雨作伴,差了木檐,少一小船。
姑娘站在橋頭,亭亭玉立,清風盪起層層薄紗,素手如蘭迎香落,一雙剪水眸子,絕世容顏。
不過驚鴻一面,就此沉淪,無法自拔。
更為她,做到這般...
值嗎?
陸塵也尋不出答案,只望着江沅那決絕的目光,千萬言語也說不出哪怕一句。
落櫻城中,四處探尋消息時,江沅盡心盡力,便將自己的性子也都收斂,未敢大意...更之後,求教如何討得女子歡心,每日讀書學理,不懂之處卻無膽去尋意中人,瞧得陸塵不知嘲笑幾次...一日日,一天天,兩個男人一位姑娘,就他二人間的小動作,已經數之不清,更日夜相伴許久,便睡也在一處。
何時何地,當真如兄弟一般,親同手足?
如此,便斷了...
一口涼氣入肺,陸塵緩緩合上眼睛,又輕輕睜開。
「讓,還是不讓。」
江沅沉聲,眸光冷冽,一身血氣滾盪,手中長矛金光刺天,更周遭氣機洶湧,仿若驚濤駭浪,席捲瘋狂不止,着實駭人。
陸塵輕輕搖頭。
「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言罷,他一身血氣也同樣翻滾起來,轟然迸發的氣勢筆直江沅更甚,如天雷大作,萬丈而落!不過初一顯化,江沅周身席捲的氣機便徹底崩潰,有狂風迎面而去,凜冽程度,比之刀劍更為鋒銳,好似萬千針芒而去,將其逼得後退半步。
終於認真,陸塵胸膛輕輕起伏,五指開合,捏緊了拳頭。
「我知你對雪晴姑娘用情至深,卻仇,可不是這麼報的。東海遼闊,北荒遙遠,再說這些也是無用,你定然打算找個地方搶些傳送玉台和靈精而去,這也是我斷然不能放你過去的原因。若就此踏空而去,不說千百年抵達北荒,就一兩日也好,足夠讓你冷靜,然橫渡虛空...」
陸塵輕輕搖頭,又忽的自嘲一笑。
「縱你要與我斷絕情意,我也不能讓你送死。大不了一戰,雖我本事不強,可要將你攔下,已經足夠。」
「呵,你也就這些本事。」
江沅滿含諷刺的一笑,卻手中長矛已是立起,之上金光浮動不休,如他周身氣機般洶湧。一斬而下,陸塵壓迫而去的氣機便被斬斷,他身形微弓,踏定虛空,血氣高漲之際,已是登龍二重天之境。
先前分開的那些時日裏,他的進境着實不小。
「卻無論如何,你也別想攔我!」
「若不死,今日,必至北荒,殺人尋仇!」
「阻我者,死!」
咆哮如春雷炸響,江沅雙眼怒瞪,身形如利箭衝出,手中長矛更席捲金光似大浪洶湧,帶動森然殺機鋪天蓋地而去,是將一切都淹沒之下,勢欲摧山!
於之下,金光映在陸塵面上。
那破舊不堪,不過殘留些許的黑鐵面具都被耀得金燦顯光,衣袍更獵獵有聲,長發飄揚亂舞。卻殺機臨身,其一雙眸子若古井無波,未曾有過分毫動盪,猶似深淵。
其中映出那金光長矛來到面前,終於生出些許動盪,滿含悲哀。
這金光之下,是殺機刮骨...遍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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