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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璧月陪着說了一會兒話,見陸青禾面有疲態,便不再說了,止了話頭,起身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回了自己的廂房。筆神閣 bishenge.com
剛進屋,便見她母親李寶嬌坐在圓桌前,端着杯水,見她進來正抬頭看她。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四房那個丫頭這麼要好了,往日裏也不見你走得這麼殷勤啊。」
李寶嬌的話從來如此,不加遮掩,真是一條腸子通到底,不知轉彎。
「母親說的什麼話,青禾妹妹如今身有重疾,我作為姐姐,若是不多多關心些,
還要誰去關心?」
李璧月從容的回答道,說着坐下來,開始卸去髮髻上的珠釵,攬鏡自照,坐了幾日馬車,面色有些不好。
李寶嬌聽到女兒的話,不由嘆了一口氣,「你縱使多關心她,也不見得她會買你的好,你姓李,她姓陸。」
原來李寶嬌是在擔心這個,李璧月聽明白了,展顏一笑,走到李寶嬌身前,「母親原是擔心這個,可是母親忘了,他的父親和女兒的父親是兄弟,我們的血里都有陸家的血緣,縱然是姓氏不一樣,這都是一家人啊。」
「那她也幫不到你什麼忙,你何故如此上心啊。」
「那此次進京,母親可有咱們落腳的安置?」見李寶嬌臉上顯而易見的答案,李璧月柔柔一笑,「鳴鳳妹妹在京城,青禾是她的親妹妹,母親覺得咱們如此要好她會不管咱們嗎?」
聽到這話,李寶嬌豁然開朗,這才明白女兒的用心良苦,心中不禁自豪自己的女兒真是一副好算計。
李寶嬌見女兒如此有主見,也不在說這事兒,話題一轉,「你說你,若是嫁得了薛家,還愁這些做什麼,也不明白人家薛公子哪裏不好了,你竟然還看不上人家。」
李寶嬌的話中無一不是可惜的意思,李璧月響起有的時候來送行的那位薛公子,「薛公子長得的確一表人才,雖家中排行第二,可是以後也能分得萬貫家財,是個不錯的人。」
就在李寶嬌以為女兒開竅的時候,李璧月語氣一轉,「只是鹽商之戶雖極其富庶,可是到底士農工商,處在最低層,商婦也歷來讓人看不起,女兒覺得薛家還不不足以讓女兒動心。」
李寶嬌驚訝的看着身前容顏嬌艷的女兒,心中是不可置信,她的女兒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那你不是要王公貴族才肯嫁了?」
李璧月不置可否,並不答話,心中卻浮現出一個長身玉立,俊朗無雙的男人身影來,臉上不由一熱,立刻甩開了這些心思。
李寶嬌見說不通她,不由嘆了一口氣,「你啊你啊,在齊家養了幾年,心氣兒倒是養得比天還高,罷了,你若是個有福氣的,自然能嫁個好的,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人才!」
聞言李璧月輕笑道:「怎麼能是可惜呢?女兒倒是覺得這薛公子對大房的春荷妹妹有些交情,有的時候那雙眼睛都快說話了,真是情深義重。」
「陸春荷!」李寶嬌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怎麼也不能便宜了那個死丫頭,況且她才十歲,薛公子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就算看上了也不一定會等她那麼久。」
李璧月伸手撫了撫李寶嬌的背,「母親莫急莫氣,你這話女兒不贊同,我們大曆向來男兒雙十年華以後成親的比比皆是,如今這薛公子不過十七歲,便是在等上五年,也不過雙十有二,那時候成親不正好?」
李寶嬌依舊氣着,轉了和方向,背對着李璧月,氣呼呼的說道:「我不管,那個死丫頭和我八字犯沖,她就是不能好,否則我寢食難安。」
見李寶嬌如此固執不通道理,李璧月不再多說,她知道便是她磨壞了嘴,李寶嬌也是聽不進去的。
哄着李寶嬌消了些氣,李璧月便對侯在一旁的張嬤嬤吩咐道:「嬤嬤,你拿些燕窩下去,讓廚子拿口鍋,細細的熬煮一會兒,給母親補補身子。」
張嬤嬤應聲按照李璧月的吩咐去了。
李寶嬌聞言轉身,拉着李璧月的手,眼睛竟然紅了。「我的月兒真是懂事,娘沒有白疼你,你這麼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又孝順長輩,友善兄妹,以後一定有個好夫家,才能對得起我這麼懂事的女兒。」
「母親,女兒孝順你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說這些做什麼。」
李璧月溫婉的笑着,兩母女真是母慈子孝,好不溫馨。
這邊三房母女倆是溫聲細語,母女情深,那邊大房母女兩個卻炮仗一樣,這會兒正鬧得厲害。
說起來還是因為陸春荷,年紀小口無遮攔,兩母女竟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鬧得雞飛狗跳。
「我說你兩句,你有十句等着回頂我,你是翅膀硬了,現在連我也敢忤逆了!」陸李氏瞪圓了眼睛,看樣子氣的不輕,手上拿着茶杯就要打陸春荷。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雖然被氣的不輕,卻也沒有下得去手,手方向偏了偏,茶杯在陸春荷腳下的地板上噼里啪啦的碎裂開來。
「你就是個賣女求榮的人,我說的哪一句不對,你就要打要罵,我怎麼會投生到你的肚子裏來,真是命苦!」陸春荷也一副倔驢的樣子,歪着頭又回頂了一句。
陸鴻住在隔壁,他娘陸李氏罵人的動靜太大,原本坐馬車坐的頭暈,想要蒙着被子睡一會兒,看樣子也是不成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陸鴻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一個站在圓桌這頭,一個站在圓桌另一頭,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看得他不緊頭疼,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是他的親生妹妹,一個呢,嫌貧愛富,整天挖空了腦子想着怎麼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一個費勁了心思想要找一個如意郎君,早日脫離這個苦海。
可是這兩人哪一個是有本事的,成天只知道白日做夢,前些日子倒還好好的,這轉眼才過了多久,一個一個和鬥雞似的,鬧得沒有個樣子。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這麼陰晴不定,這裏是驛站,什麼東西都是要給錢的,不是在陸府,打盆子摔碗不用賠錢,你們兩個也省點心吧!」陸鴻想着這碎了一套茶器,又要賠銀子,不禁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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