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日夢隱喃喃道。
她始終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日爾溫怎麼會這麼急躁,在他們剛遇見那些欺負蓋里一家的羅翠族,他率先衝出去的時候日夢隱只是認為對方了解到她的心情,所以率先幫忙解決了她想要解決的事情而已;在詩冉族的時候,日夢隱僅僅只是覺得日爾溫變得比之前更彆扭了,畢竟日爾溫的靈魂永遠都是乾淨的,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嘖嘖!還真是,」大司一臉的『悲憫』,「好好的邀請變成了這樣,我還真是罪過!就用處繭來賠償我的過錯吧!我想你們會喜歡!」
抱着日爾溫一臉灰敗的日夢隱被趕來的侍處們拖走,現在他們為了日爾溫的莽撞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被關起來的命運了。也許現在經歷的事情會在日夢隱的記憶中寫下濃濃的一筆,成為她最不想要回憶的部分。
但此時日夢隱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她的感覺全都停留在日爾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有日爾溫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感完全轉移到她身上時帶來的痛楚上了。
他們被冷笑着的族類帶到了羅翠族專門看管重犯的監牢裏,被綁在十字形的木架上,面前桌子上的刑具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的日夢隱嚇白了臉,她的手腳忍不住發涼,連靈魂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既然仁慈的大司願意原諒你們的不敬之罪,就只要收拾這個女族類就好了,那個男族類是大司感興趣的,就留着他看看能有什麼好處……」一個侍處尖利的聲音傳來。
聽見了他所說的日夢隱只覺得靈核泛起一股苦澀的感覺,這沒有什麼,她只能夠這樣安慰自己,認命吧!還有什麼是不能夠承受的,只要爾溫一切平安,只要爾溫在對方的眼裏是有用的,只要能夠留住爾溫的一條命,即使是酷刑,還是她來承受吧!
日夢隱努力的回頭,看向被綁在身邊失去意識的日爾溫,忍不住苦笑,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是一體的,誰讓這是她的雙靈,誰讓這是她一生都無法捨棄的另一半,只要他能夠活下去!爾溫!
日夢隱只要一想到她在羅翠族監牢中所經歷的一切,就根本不想回顧,即使那種感覺在多個魔年(年)之後已經隨着時間逐漸被淡忘,但是那種滲入靈魂的疼痛,卻是時間無法磨滅的疼痛。
她只記得自己經歷不住那種痛苦,昏倒、再被水潑醒、再昏倒、放聲的尖叫,為了不毀掉她的臉——看來她的臉可能會有用處,實施處罰的侍處們都盡力的避開最易被察覺的部分,即使疼痛深入靈魂,外表上也是根本察覺不出來的!
日夢隱真正地失去了意識,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衣服被鞭打的破破爛爛全都是血跡,沒有被鞭打的臉頰蒼白的近乎透明,手指幾乎全部被打斷了經絡,估計想要完全恢復正常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血液從身上一直蜿蜒到身體底下的整片地面,甚至還有想要繼續再蜿蜒下去的舉動。她的內部經絡幾乎破損了大半,比當時在多維古克大峽谷中毒時所受的傷還要嚴重,似乎這些惡類們專門選擇她靈體上最疼的部位攻擊。
日夢隱的意識開始隨着血液的流失飄忽,連初的聲音都無法喚起她的意識,她現在覺得也許就這樣睡過去應該會很美好,這樣她就會再次見到比艾斯,再次見到心中的落爵,再次見到……
夢隱!夢隱!該死的!他們怎麼能夠……我……怎麼這樣的沒有……
日夢隱恍惚聽見了一些聲音,聲音從剛開始的憤怒逐漸變得低落下來……
你還知道啊!我的日爾溫先生,看看這就是你的後果,怎麼樣你現在滿意了!看看你的雙靈為你承受了多少,而你,衝動的後果確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
依稀這是初的聲音,對方第一次發出了如此大的怒吼聲,但是就是這樣的怒吼聲,在日夢隱聽起來聲音確是如此的小,根本聽不見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
我……對不起……
日爾溫的聲音哽咽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雙靈變成這樣一副模樣,好像在下一個瞬間對方就會離他遠去,就這樣離開他,死去!
「不……」他悲痛的吼出聲,聲音幾乎迴響在整個牢房裏,幾乎能夠將面前的牆壁洞穿,「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他的眼眶變得通紅,這一個瞬間他最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將這個族落的族類全部都屠殺乾淨,為他的雙靈陪葬!
日爾溫沉下臉,感受着身上近乎靈魂都要沸騰的痛楚,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與之前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又隱約的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日夢隱覺得自己仿佛是漂浮在空中,一種隱約中聽見的呼喚聲在引導着她停下來,低頭看看下方,日夢隱被這種聲音所迷惑,她低下頭看向下方,是一個熟悉的面孔,黑色的半長發,白色有些發灰的耳釘,黑色的眼睛,這個是……爾……溫!
日夢隱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昏暗,她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樣,只能聽得到聲音,卻看不見事物。她努力的睜大眼睛,身體傳來的疼痛,幾乎使她再次暈過去。她在哪裏……發生了什麼事……
「夢隱!」看見日夢隱醒了之後,一臉不敢置信的日爾溫沖了過來,根本顧不了自己身上還受着傷,他就快要失去希望了,只能夠沒日沒夜的呼喚着,期待着有所謂的奇蹟發生;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期盼過要是受傷的是自己……
但是初的話打醒了他:
『你以為你現在的懺悔能夠彌補你的過錯?這樣的罪孽,要用一生去補償!』初冷哼了一聲,它現在只要一和日爾溫說話,絕對是沒有什麼好生氣,以前覺得日爾溫比日夢隱穩重,真是它的眼睛出現了問題,日爾溫的心智還真的不如他的雙靈穩重。
「爾溫,你怎麼樣?」日夢隱向傳出日爾溫的聲音的地方望去,由於受傷的原因,她的聲音沙啞而有氣無力,日爾溫只有趴到她的嘴邊才能夠聽到她在說什麼,但是一聽到她的話之後,日爾溫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要崩潰了……
是他!是他!罪魁禍首!是他得意忘形才使得自己的雙靈跟着自己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也是他,才會將對方給予的信任付之東流,是他!是他!
「爾溫,不要怪自己!你是我的……另一半,這沒有……什麼……這本是……我要代替……代替你承受的!畢……畢竟……我沒有勸住你!」日夢隱斷斷續續的說道,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知道她現在可能看不見了。
初冷哼了一聲,日爾溫的眼眶發紅,但是卻哭不出來,靈魂沒有眼淚,他們無法正常的表達自己的痛苦,這種感覺幾乎將他逼瘋!
「夢隱,你的眼睛怎麼了。」日爾溫哽咽的問道,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日夢隱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牢籠中變得空洞沒有光澤,「不!怎麼會!我去殺了他們!為你報仇!我要屠盡這些畜生們!」
「不!」日夢隱努力的伸出手揪住日爾溫的衣袖,「爾溫,留下來……陪着我……這裏好黑……我好害怕!我覺得自己要死了……」
「不!你不會的!不會讓你死的!」日爾溫抱緊日夢隱,他現在被身邊的牢籠上設置的咒語限制住了靈力,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使用禁忌的法術。
初沒有阻止對方的舉動,畢竟即使禁忌,這對於日夢隱他們並沒有什麼,分享靈魂,靈魂共有,平均了性命,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現在還是救活日夢隱比較重要。
「你瘋了!你怎麼……能……」日夢隱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這帶動的她身上的傷口開裂,更多的血液湧出,一時間疼痛幾乎讓她暈厥。
「引導者指引的方向,我用自己的忠誠,獻上自己的生命,用它來作為交換我的愛人的憑藉,用我的靈魂變為愛人活着的雙眼,用我的呼吸變為愛人活着的脈息,用我的靈魂變為愛人活着的源泉,用我的靈魂代替愛人的一切疼痛,我在此獻上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我的命途,只為了愛人的再次重生!」日爾溫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的眼神變得溫柔下來,即使日夢隱根本看不到眼前的場景,但是她能夠感受到日爾溫的內心。
這樣的禁咒,明明是針對兩個無法在一起的愛人而設定的詛咒,明明是這樣的詛咒,明明是這樣生生世世的詛咒,日夢隱的心裏一陣酸楚,明明日爾溫應該擁有更好的,可是卻被綁在了她這樣沒有用的雙靈身上,明明他應該更好……明明……
她覺得靈魂開始變得充實,從來沒有如此輕快的感覺,反倒是在念完咒語之後,抱着她的日爾溫的臉色開始變得灰敗,疼痛大部分都轉移在他身上,即使他並沒有流逝太多的血液,也覺得頭昏眼花,可見日夢隱都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9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