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北域,來時的碧玉蔥翠漸漸消失,白色逐漸成為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陸鴻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御劍的途中有好幾次都看着下方的茫茫山色怔怔出神。
「陸公子,你有心事?」,
碧荷向來心思細膩,雖然陸鴻喜怒不形於色,但這種不尋常的沉默任誰也看得出他的失神了。
陸鴻輕點了點頭,道:「我在想,師父此次交代的事頗有些不同尋常」,
「不同尋常?」,碧荷不解。
陸鴻道:「日前,師父化出分身去往西牛賀洲,以無上神通震懾百宗聯盟,吞劍老祖,棲霞老祖,徐疆,莫琅琊大敗;百宗聯盟大受震動,短期內絕不敢再提東進之事,這個時候陳非凡,俞蓮,奎覺等人銷聲匿跡,此事本該暫時擱置才是」,
東勝神洲的人尚不知道道主於西牛賀洲以武震懾百宗聯盟,但身為無極道宮大弟子的陸鴻卻是知道的。
「其實,現在即便找到他們又能如何?無極道宮乃是道派正統,總不會把他們趕盡殺絕,最多也不過就是勒令他們回西牛賀洲罷了,可若是只為了這一點小事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眼下,百宗聯盟人人自危,他們幾個後生晚輩自然也要蟄伏一段時間,等待師門消息的,師父卻讓我去往崑崙,惡人坑,南海,慈心劍塔等地細細查探,以師父的修為,縱使推衍受到干擾,找不到幾個小輩,但以他的智慧不會讓我做這等事倍功半的事的」,
聽他這麼一說,碧荷也覺得頗有些深奧之處,道:「尊師的安排會不會另有深意?或是有一些地方沒有明說,而需要弟子們加以領會」,
陸鴻頷首道:「有可能,但如此安排也太過大費周章了,崑崙,惡人坑,南海,慈心劍塔...光是行程就要耗去許多時間...嗯?」
說到這裏他忽然心念一動,隱隱然意識到什麼。
「陸公子,下面有一座寺廟」,
說話間下面已經豁然開朗,白雪皚皚的大雪山下一條大河流淌,河岸上零散的分佈着幾處村莊,一個像觀又像廟的地方矗立在河岸邊上,一汪水流恰好通向它的後方。
陸鴻聞言向下看了一眼,御劍而下。
到了寺廟門口,見寺廟的匾額上寫着「神跡祠」三個大字,左右各掛着一塊紅布,左書「真神聖跡」,右書「萬事靈驗」。
朝里看去,這祠堂里的香火竟霎時鼎盛,案上的供品也都是新鮮的,顯是有人時時更換,不少農人正在裏面燒香拜像,其中也不乏身穿綾羅綢緞的商人和世家子弟。
北域乃是儒道佛三教都十分淡薄的地方,這裏民風彪悍,常有內鬥,平日裏並不怎麼燒香拜佛,這裏香火如此旺盛,想來是十分靈驗的了。
向裏面看了看,卻見香案後面的塑像不是什麼佛教的菩薩,也不是道派的真人,而是本地人信奉的一尊當地的神,陸鴻連他的名字也說不上來。
「先生,這裏的尊神靈驗嗎?」,
見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攜着一名嬌羞的女子走出來,陸鴻上前一步迎上去問道。
那女子臉上微紅,悄悄退到年輕人身後,像是剛剛出嫁的新人;那年輕人倒是頗有些器宇軒昂,見來人也是風度不凡,心中大生好感,拱手笑道:「兄台不是本地人?」,
陸鴻笑道:「在下從關中而來,觀閣下衣着風度也不似北地之人」,
年輕人笑道:「在下正是從關中來,本籍袞州,因仰慕拓跋老劍神才千里迢迢到這北地來,不想卻在此納了一段良緣,這是在下新婚的妻子,本地鄭氏,良家子女」,
那女子羞澀一笑,向陸鴻和碧荷納了一禮,陸鴻忙回了一禮,笑道:「夫人花容月貌,先生好福氣,此番想必是與夫人一道求子來了」,
那女子聞言更是羞不可以,拉着丈夫的袖子把半張臉頰藏在他的深厚,年輕人則哈哈笑道:「家裏人信這個,可不就來了,不管成與不成,求個心安罷了」,
「想來這裏是極靈驗的了」,
年輕人沉吟道:「是不是靈驗倒不清楚,但有些奇異之事倒是真的,便在不久前天上傳來異響,隆隆聲響了兩個晝夜,許多人都看見一道光從天上落了下來,起初眾人還以為是什麼災劫,但那道光落到後院裏卻消失了,眾人都不明所以,隔了幾天,拓跋家的老先生說這是福瑞,是天地間福壽最為長久的一股力量,這裏的香火立刻就旺了起來」,
「福壽最為長久的一股力量......」,
年輕人搖頭笑道:「兄台不必多想,這等模稜兩可的東西不是神秘莫測就是故作高深,多想無益,相信了拜一拜也沒有什麼壞處,兄台與尊夫人不妨也去求個子嗣好了,沒準就靈驗了呢」,
「夫...夫人......」,
碧荷臉上驀地升起一片紅暈......
......
進入寺廟後碧荷臉上紅暈未去,陸鴻也只四下里打量着這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廟宇;現在的他比之以往少了些許風流氣,雖然仍是浪子心性,但言行比之以往收斂了不少。
後院與殿中的莊嚴肅穆截然不同,雖無亭台樓閣,但卻更像是世外之地,種滿了荷花的池塘連接着放生池,而放生池則與外面的活水相同。
「好大的放生池......」,
從前殿走到後院,只覺得這放生池與一般寺廟的小水池截然不同,佔了整整半個後院的地,內中靈氣充裕,蹲下身朝里看去,游魚一一入眼,金色的鯉魚,黑色鯽魚,聖火青蛙,蝌蚪都在這放生池中歡快的撲楞着。
陸鴻看了一會兒,正欲起身離開時,見一隻小**戴荷葉,四肢划動,撲棱撲棱的划過來,放生池中的游魚紛紛搖着尾巴向它靠近,幾隻鯉魚親昵地繞在它身邊游來游去。
小龜游到放生池中間後卻仰起身子懶洋洋的躺在荷葉上,四肢從龜殼裏伸出來,舒服的曬着太陽,不一會兒還把短小的手點在**後面,腿也翹了起來。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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