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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的,華霄霽和陳實就理所當然的熟識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楚楚卻只在小廚房幫手,不曾見過華霄霽,只有時候聽陳實說起華霄霽的言談,稱極為敬仰對方的才學,楚楚也多笑而不語。
周王沒有疏忽陳實夫妻自請照料華霄霽的事,也打聽出來這其中有丁氏不大顯眼在穿針引線,他覺得有些狐疑,因在他認知里丁氏似乎不是個多話的人,而那些話似乎是她有意說給楚楚聽,丁氏應當是為春歸授意才有這樣的言行,但春歸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呢?
為何廢這許多心思,促成華霄霽和陳實交識?
周王可以向蘭庭打聽,但他不想向蘭庭打聽。
他這段時日因為春歸顯然刻意的疏遠煩躁不堪,感覺自己就快沒法心平氣和與蘭庭交談了,那就減少交談,絕對不能放任情緒繼續暴躁,以至沖毀理智的堤壩,他並不容許自己犯下無法挽回的過錯。
天氣一日比一日寒涼了。
這天春歸終於做好了幾套冬衣,親自送去了安樂院,又陪着兩位舅母和華英表妹嘮了一陣閒話,乾脆在安樂院用了午飯才告辭,剛進安平院,卻見蘭庭這段時日暫住的廂房外,喬莊正輕輕的關合上房門,不知同門外候着的乘高交待什麼話,手裏提着個醫箱,遠遠看去神色似有些嚴肅。
喬莊剛一抬眼,也看見了春歸,過來不待詢問就先回話:「大爺早幾日就覺得似乎受了風寒,身體略有不適,但仗着年輕竟自己不當一回事,完全把小人的醫囑當成了耳邊風,照舊忙至三更半夜,小人剛才問了乘高姑娘,才知大爺連大奶奶都瞞着,她們更沒看出大爺染恙。」
「可有妨礙?」春歸忙問。
「今日症候加重了,才肯讓小人施針,小人又盯着大爺服了兩粒安神丸,強迫大爺先好好睡上一場覺。不過大奶奶也莫過於擔心,大爺雖在發熱,主要還是因為勞累所致,施了針再好好休息一場應當沒有大礙,需要留意些什么小人已經叮囑了乘高姑娘,待明日,小人先替大爺診脈後再開藥方吧。」
受寒發熱的病人受不得炭氣,這點常識春歸還是懂得的,她先試了試蘭庭的額頭,已經燒得滾燙了,掌心卻是冰冷,就知道畏寒定然也是症狀之一,先交待了青萍、菊羞去箱櫳里再抱來兩床冬被,把已經陷入昏睡的人捂得嚴嚴實實,又問乘高,聽說喬莊交待了得將浸了溫水的棉巾敷在蘭庭額頭上,還務必留心一直更換熱棉巾的話,春歸乾脆就替了乘高守在床邊照顧。
仿佛這麼久以來,是第一回守着蘭庭侍疾。
春歸坐在床踏上,趴在床沿看蘭庭安靜的睡顏,不知為何就想到了木末的話,她說蘭庭不應困於權奪場。
心懷林泉的人,又有幾個甘心為權奪束縛呢?蘭庭為何這麼辛苦仍然堅持着,木末到底還是看不透,所以她才受困於她自己的執念,所以她並不能稱為蘭庭的知己,蘭庭的人生,從來不是木末能夠左右。
你好好休息,不用知道現在我正陪着你,等一切結束之後,你能看見我其實一直在你身邊就可以了。
春歸微微一牽唇角,她也合上了
眼睛,但當然沒有睡過去。
一直守到下半夜,蘭庭才終於退了熱,春歸估摸着藥效也快過去了,才讓乘高入內替換,還不忘叮囑婢女們:「大爺醒後,不用多嘴。」
菊羞便先會意了,小聲道:「大奶奶這是讓我們瞞着大爺,不提大奶奶一直守在廂房裏照顧的事兒。」
青萍忍不住對菊羞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你真篤定大奶奶這不是在和大爺置氣?大奶奶明明牽掛大爺的病情,咱們把這事瞞着大爺當真妥當?」
「青萍姐姐就聽我的吧,不管大奶奶拿的是什麼主意,我們聽令行事就不會不妥當。」菊羞極其的堅定。
她們不提,蘭庭也並沒有問。
發汗之後症狀已經大大輕減了,不過這回蘭庭沒有再把醫囑當作耳旁風,雖說飽睡一場後的感覺有如新生復活,他也不敢再趕着去案牘勞形,在眼前這樣的關鍵時刻,着實是病都沒有空閒病的,怎麼也得挨到天明,經喬莊診脈後宣稱的確無礙了,才能專心致志再次投入工作。
上一次有記憶的生病,還是祖父剛剛過世不久,那一回他正式接管了軒翥堂的人事,且真真正正爭取得多數人心向服,才如釋重負,就給病倒了。
他還記得是被湯回的鼾聲給吵醒的。
這個侍疾的小子睡得半邊臉都是涎水,推都推不醒,但那時因為醒來時身邊有人,所以他心裏還是覺得溫暖的。
這回呢?
其實無需多問什麼,屋子裏,枕帳邊,還飄浮着春歸身上的氣息,淺淡卻真實。
醒來不見她,也知道她剛剛離開不久。
口硬心軟的丫頭,既讓人心暖又讓人心疼。
蘭庭忽然覺得生這一場病後,反而神清氣爽了,莫名產生一種小病怡情的荒唐想法,第一次有點惋惜自己的身體竟然如此硬朗……運籌帷幄的趙副使就這樣抬起手臂擋了眼睛,躺在「病床」上無聲傻樂。
但漸漸又覺得煩悶,因為他的確欠春歸一個交待,只要一日不曾將謀害外祖和舅岳的兇徒繩之以法,他都無顏懇求春歸的諒解,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能生病的,至於無病呻吟就更加不是人幹的事了。
被兒女私情沖昏了頭腦,果然連借病博取同情的無恥念頭都滋生出來了。
蘭庭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重重吐出一口氣。
早上看來得讓喬莊給自己多開幾副藥了。
當南京終於也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春歸收到易夫人的信,報的是件喜訊,明珠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那天春歸發現安平院裏一株梅樹開始結苞。
菊羞卻嫌雪不夠大,只積下薄薄的一層堆不成雪人,打不成雪仗,追憶起當年在汾陽時,下雪後在野地上盡情撒歡笑鬧的情境,一旁的溪谷便悄悄揉了個雪團兒,趁菊羞不備偷襲成功,險些沒把這心存遺憾的丫鬟給直接砸懵了。
丫鬟們的笑鬧聲把蘭心妹妹都從後院給引了出來,歪在遊廊拐角的美人靠上,悄悄的旁觀。
春歸和小姑子間也算是前嫌盡棄,但到底無法立時親密無間,當然主要還是蘭心有些不
自在,尤其當春歸外家的三位親長遭遇不測後,這個丫頭,似乎也有幾分自責,甚至向阮中士坦露心跡,她以為她不曾「橫刀奪愛」的話,春歸對親長的負愧應當會減輕幾分,但歉意的話對蘭心而言,終究還是羞於說出的。
像現在明明也想跟着一齊玩鬧,又偏偏抹不開臉,分明還是一團孩子氣。
春歸便招手把菊羞喊過來,耳語幾句。
菊羞一臉震驚!
青萍好奇,追問菊羞大奶奶有何交待,然後青萍也一臉震驚。
但由於菊羞對令行禁止已經養成習慣,所以蘭心到底還是受到了「偷襲」,起初她以為是被「誤傷」,結果一連挨了幾下後……終於「勃然大怒」,還以厲害,安平院裏雪團亂飛、主僕混戰,戰況前所未有的激烈。
蘭心後來成了披頭散髮、裙染泥漿的模樣。
春歸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二妹妹,你也真是,明知道寡不敵眾不趕緊去喊幫手,一個人和她們這群悍將逞什麼強,二妹妹還飽讀詩書呢,這會兒子把不逞匹夫之勇的道理給忘爪哇國去了?」
蘭心笑得氣都喘不上來,舞着髒兮兮的一雙爪子就往春歸身上撲:「當我真不知道呢,明明是嫂子教唆的這起丫鬟圍斗我,做了惡人還笑話我笨,我倒是想去喊幫手,菊羞她們容我去喊幫手嗎?」
這下子連春歸身上也不乾淨了。
青萍到底穩重,雖也跟着玩鬧一番還沒忘記適可而止,勸着蘭心淨手,服侍着她更換了乾淨的衣裙,連忙把一個熱熱的手爐遞給蘭心揣着:「金陵雖不像京城那麼冷,到底也下了場雪呢,玩鬧這陣就罷了,可得仔細凍着了手指生寒瘡,二姑娘可受不了那滋味,又痛又癢鑽骨的難受,快些暖一暖,千萬別傷着。」
蘭心斜着眼,笑看着青萍:「你倒好,儘管顧着服侍我,把正主兒都丟一邊不聞不問了,就不怕我一時起了意,問嫂嫂討了你去我屋子裏服侍?」
「二姑娘才看不上奴婢這副粗笨模樣呢。」青萍也沒被嚇着。
鬧這一番竟就到了晚飯的鐘點,春歸乾脆留蘭心在她屋子裏一同吃飯:「阮中士好清靜,又注重養生,她這樣的年紀晚上一貫只喝些湯羹,二妹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節食,吃飯還是人多才熱鬧,連帶着胃口都會好些,不如日後二妹妹都過來和我一塊吃飯吧,也省得丫鬟們提進提出的分兩趟。」
「嫂嫂既提出讓我作陪,我遵命就是。」
這話說得似有些勉強,但春歸聽得出來蘭心是樂意的。
這晚上安平院是許久不見的其樂融融,正趕巧的是蘭庭今日也回來得早,聽說蘭心和春歸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時尚且覺得難以置信,直到掀了帘子進去果然看見這兩姑嫂有說有笑的情境,立時便轉身,而後又折返。
「想看看太陽今日是不是仍然是往西沉的,卻忘了今日根本就沒見太陽露臉,這可糟糕了,無法觀測天象是否有異人間才會發生這等奇事。」
蘭心瞅着兄長突然回來還有些緊張,聽這話後十分驚奇。
原來她的兄長講話也這樣詼諧風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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