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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周夫人坐在床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哭的又紅又腫,她邊用帕子拭淚邊說,「我的兒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如此狠毒,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要是讓娘查出來,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婦人尖銳的叫喊聲傳入耳中,讓周振本就郁燥的心緒更添幾分煩悶。
他臉色十分難看,啞聲問,「我受傷的消息可壓住了?」
受傷事小,名毀事大。
別看周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他的野心可與端方外表全然不符,對權勢的渴望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想要封侯拜相,徹底將自己受到過的屈辱洗刷乾淨,要是因為去芙蓉樓狎妓留下污點,仕途必定會受到影響。
想到已經傳遍京城的流言,周夫人面上血色盡褪,就連端着藥碗的指尖也輕輕顫抖着。
瞧見她這副模樣,周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見他俊美斯文的面龐霎時間變得十分猙獰,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瀕死的魚兒一般,暴躁的吼道:「好!好的很!那個幕後黑手如此算計於我,現在也該稱心如意了!」
周夫人只有這一個兒子,簡直心疼的無以復加,「振兒別急,你爹好歹也是吏部尚書,即便旁人的閒言碎語再多,也不會影響你的前程。」
周振面色陰沉的搖頭,「此事哪有這麼簡單?對了,輔國侯府可來人了?」
事情鬧的這麼大,可謂是人盡皆知,即使蓮生是養在閨閣中的小姐,也一定聽說了自己受傷的消息,她現在還沒出現在周家,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周振知道自己勢必要做出萬全的打算。
「母親,您派人去顧家,給表妹捎封信,讓她將蓮生帶到兒子面前。」
周夫人自己出身不堪,但眼光卻委實不低。覺得自己兒子天上有地下無,是難得的好人才,像蓮生那種渾身泥點子都洗不淨的村婦,肯定是配不上他的。
「振兒,全京城的好姑娘不知有多少,其中欽慕你的亦不在少數,就說陳小姐,張小姐,不都比那個蓮生強得多?」
周振口中彌散着湯藥的苦味,他諷笑一聲,「她們可不是輔國侯的侄女,對我的前程沒有半分幫助,就算再知書達理溫婉可人,也只能當成擺設看。」
周夫人轉念一想,也覺得這話有些道理。
輔國侯戰功赫赫,在朝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要是真能幫扶振兒,日後的路勢必會好走許多。
「既然如此,娘馬上修書一封,給玉琳送過去。」周夫人道。
周振鳳眼中露出明顯的算計,他知曉自己的名聲已經盡毀,蓮生此刻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必須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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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琳跟周氏坐在偏廳中打花牌,突然有個丫鬟小跑着進了屋,手裏捏着一封信,輕聲道,「小姐,周夫人給您送信了。」
女人厭惡的皺了皺眉,想起舅母的作派,她心裏就直犯膈應。眼下特地寫了封信送過來,恐怕沒什麼好事。
周氏擺了擺手,屋裏的丫鬟婆子紛紛離開,只剩下母女兩人。
「振兒受傷不輕,昨天我去瞧了一眼,當時還昏迷着,體內的餘毒也沒排乾淨。」
顧玉琳將信封拆開,一目十行看完,嘴角微微勾起,嘲諷道,「表哥都敢去勾欄了,此刻竟然還想着誆騙蓮生,真當輔國侯府的人都是傻子,會將好好的姑娘家嫁給他不成?」
即使周振丟了臉面,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但在周氏看來,她這個侄兒也沒甚大毛病。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她侄兒不過是在芙蓉樓里養了個窯姐兒,又沒有帶回家,可比他爹強多了。
「話不能這麼說,你表哥再是不對,也比蓮生那個不知廉恥、不懂規矩的村姑強得多,要不是有楚家在背後撐腰,一個無才無貌的女子,連九品小官兒都瞧不上眼。你去輔國侯府走一趟,好好哄着她,千萬別讓這樁婚事黃了。」
顧玉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老早就知道自己母親偏心周振,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沒有理智的程度。
心中暗暗惱恨,但她身為女兒,自然不好違拗長輩的心意,只能憋着氣,坐着馬車直接去了桐花巷。
先前顧玉琳跟蓮生交好,是輔國侯府的常客,守門的小廝離得老遠就認出了這位顧小姐,賠着小心將人引到了明漣院,半點不敢怠慢。
察覺到奴才們恭謹的態度,顧玉琳懸在半空中的心略放了放,她熟門熟路的走到臥房前頭,輕輕叩門,喚道:
「蓮生,是我。」
自打被叔叔嬸娘從迷障中點醒,蓮生腦子比起之前清楚了不少,顧玉琳使出的那些小手段,就算她一開始想不明白,仔細琢磨也能發現一絲端倪。
隔着薄薄一層門板,聽到女人嬌柔的聲音,小姑娘面上露出一絲冷笑,衝着芍藥努努嘴,「讓她進來。」
站在一旁的趙嬤嬤老臉拉長,眼底透着明顯的擔憂,小聲道,「小姐,您忘了夫人先前說過什麼了?顧家沒一個好東西,要是再跟她接觸,您恐怕會吃虧……」
「嬤嬤放心,我不會吃虧的,快將人請進來,別讓玉琳久等了。」
說話時,小姑娘坐立難安,明顯有些激動,她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好像在打什麼主意,這副模樣可跟以往全然不同,說不定是真想通了。
趙嬤嬤暗暗思索,快步將門打開。
看到穿着一襲月華色裙衫的女人,趙嬤嬤跟芍藥臉色都不算好,那副憋着氣的模樣,着實令人發笑。
不過顧玉琳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她以往來到明漣院,兩個奴才就沒什麼好態度,此刻也沒有任何不同。
一步步挨到小姑娘身邊,她坐在圓凳上,淚珠兒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蓮生,我表哥他、他……」
女人吭哧哼哧老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一直在等蓮生主動發問,偏偏小姑娘十分蠢鈍,手忙腳亂的給她擦淚,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
狠狠摳着掌心,顧玉琳嘆了口氣,「表哥受了重傷,昏迷了整整三日,他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蓮生,我知道讓你登門於禮不合,但他是我唯一的表哥,總得為他考慮一二。」
小姑娘滿臉不忍,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拒絕。
「不是我不願去,眼下我被叔叔禁足,只要踏出了明漣院一步,他就會將我逐出家門,到時候我就不再是楚家的小姐了。」
說着,蓮生面上刻意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她沒想到自己撒起謊來也這麼順暢,竟沒有一絲晦澀,眼見着顧玉琳臉帶愕然,她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我知道周公子潔身自好,絕不是貪花好色之徒,但叔叔不信啊!他不同意這樁婚事,該如何是好?」
顧玉琳先前見過楚清河幾回,想到男人那雙漆黑的鷹眸,時刻蘊藏着殺意,要是真跟這種人對着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會有什麼好下場?
越想越心慌,她強笑道,「怎麼可能?侯爺重情重義,勢必不會因為此等小事就斷了親緣,莫要憂心了。」
「哪是什么小事?周公子去了勾欄,鬧的人盡皆知,叔叔嫌我丟了楚家的臉面,狠狠教訓了一通,若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觸怒他,後果可想而知。」蓮生慘笑一聲。
此刻顧玉琳無比後悔,秀麗面頰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得僵硬。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硬邦邦道,「無妨,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回表哥是遭了別人陷害,蓮生,你一定要相信他,等解了禁足後,就去周家看他一眼,否則我怕表哥挺不過這一關。」
留下這麼一句話,她急匆匆地從明漣院離開,背影甚至都透着幾分倉皇的味道。
蓮生小臉緊繃,冷冷道,「她這麼無恥,還不如直接嫁給周振,兩個狗東西,多相配啊!」
趙嬤嬤咽了咽唾沫,豎了豎大拇指。
她沒想到小姐發起狠來,比起夫人也不差什麼,只說了幾句話就將顧氏耍的團團轉,還沒留下任何把柄,這招實在是高!
且不管兩個奴才究竟是什麼想法,蓮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直接去了正院,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嬸娘。
薛素歪在軟榻上,小手按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紅唇一掀,「顧玉琳的膽子真是不小,明知道周振是怎樣的貨色,居然還鼓動你去到周家,要是真遂了她,你的閨名怕是毀的一乾二淨,連點渣子都剩不下。」
蓮生心有餘悸的點頭,小手扯着一方帕子,恨不得在上頭戳出個洞來。
周家人手段極為不堪,為了攀附叔叔,什麼腌臢事兒都能做的出來。她耍手段比不過顧玉琳,還是得離她遠點,以免着了道。
定定的看了小姑娘一眼,薛素忍不住低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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