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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不知道譚正會使出怎樣的手段,但她從來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別人越是逼她,她就越不服輸。
譚正不想看到自己經營私館,那她偏要將顏如玉做大做好,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是她的產業,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思及此處,她將秘方中的春山黛默在紙上。
前後活了兩輩子,薛素從未上過學堂,雖然會被幾句酸詩,但字跡也只是工整而已,並無力道與風骨。
春山黛顧名思義,是指煙雨浸染過的山石色澤。女子若是生了這樣的秀眉,無需裝點便十分嬌美。
只可惜每個人的眉毛都不同,有淡有濃,有密有疏,不可能生的盡如人意,即使用青黛描繪,清水洗過,依舊會恢復原狀。
不過要是用刺青的法子,將春山黛的顏料刺入眉間的皮肉,初時雖然有些痛苦,但效果卻更好,而且春山黛只能着色一兩年,時間長了,顏色便會慢慢褪去,客人們還可以更換成別的眉形。
薛素坐在桌前,用炭條慢慢勾勒着京城時興的眉形,彎彎細細,如同柳葉一般,只要找幾個手藝好的刺青師傅,紋繡並不算難事,況且春山黛的配方只有她一人知曉,就算別的私館想要搶生意,也沒有適合的顏料。
越想越覺得可行,她提筆寫下招人的告示,吩咐秋菊將紙張貼在顏如玉門前。
私館的店面雖然不大,但卻有不少的老客。
月前胡明月產下一個七斤重的兒子,整個人給豐碩極了,整整胖了三十多斤,虧得她每日喝着楊柳露,配合緊膚膏,短短一月功夫,身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不少女子看到楊柳露這般神奇的效果,都眼熱的很。
她們進了顏如玉,手頭緊的便只買楊柳露一種,稍微寬裕些的,每種湯劑都試過一回,其中最受好評的是有豐乳效果的綿雨糕,以及能使肌膚柔嫩的蒸房。
大多數的私館只能幫人美膚纖體,旁的事情根本沒法做,也沒有人想過弄些別的。要不是薛素手裏握着秘方,恐怕也無從下手。
因為顏如玉的好名聲,招募刺青師傅並不算難,不過她要挑的是女子,等了時間也就長了些,過了足足三日,才有五人上門。
刺秦的手藝到底好不好,還得試驗一番才是。
薛素參照相書,畫出了幾種開運又好看的眉形,直接讓這五人在豬皮上紋繡。
其中年紀最大的女師傅估摸四十左右,下針的動作又快又穩,豬皮上的圖案一點點成型,能看出眉毛的形狀以及走向,薛素不由暗暗點頭。
秋菊突然走入雅間,附在女人耳畔,小聲說,「主子,蕭家人全都沒了。」
前幾日蕭府被抄了家,鬧的動靜不小,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們究竟做了什麼,才會導致陛下如此震怒,畢竟蕭貴妃肚子裏還懷着龍種,不能輕忽。
但這幾天詔獄中一具具屍體抬出來,眾人嚇得膽寒,也猜到蕭家定是犯了抄家滅族的大罪,否則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薛素輕輕嗯了一聲,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經歷了前世,她老早已經猜到了結局,自然不會覺得意外。
「你不要再去打聽此事了,萬一被大內侍衛抓住,我可沒辦法。」
秋菊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咕噥一聲,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說道,「程三娘失蹤了。」
薛素有些詫異,程三娘那種女人,自私自利到了極限,從來只有別人吃虧,現在突然失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秀眉微微擰起,秋菊看着夫人柔白的麵皮,趕忙勸道,「佳人坊關門是好事,您千萬別多想,您肚子裏還懷着小主子……」
手掌按在小腹上,薛素呼吸一滯,她想起了前世慘死在車輪下的兒子。
算算時間,王佑卿也該參加秋闈了,不知道這人的命數究竟如何,能不能像上輩子一樣,連中三元。
走到桌前,她看着五人刺青的成果,發現只有兩人的手藝不錯,剩下三人技藝有些生疏,萬一真將春山黛用在了女客身上,恐怕會砸了顏如玉的招牌。
心裏這麼想着,薛素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讓春蘭取了紅封,每人給了一兩紋銀,之後才將一老一少兩位女師傅留下了。
「二位刺青的手藝不錯,可願意留在顏如玉中,給女子紋眉?」
說話時,薛素仔細打量着,發現她們兩個相貌生的有些相似,難不成是親戚?
年老的婦人福了福身,聲音嘶啞道,「承蒙夫人不棄,我與女兒願意留在私館。」
竟然是一對母女。
薛素點了點頭,讓春蘭收拾出兩間廂房,將人安置好後,這才回了侯府。
剛一走到正堂,她就看到蓮生站在廊下,小姑娘瘦了不少,面頰凹陷,腰身也細了些。
一看到薛素,她眼神變得瞬間變得警惕,渾身緊繃,不情不願的喚了一聲嬸娘。
「你來找我有事?」邊問她邊往屋裏走,端起茶盞慢慢喝了一口,她抬眼看着蓮生,態度明顯有些疏離。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薛素能原諒蓮生一回兩回,卻無法原諒她三回四回,明明都在同一屋檐下過着日子,卻跟陌生人沒有兩樣。
「嬸娘,我在家裏呆了這麼久,能不能出門一趟?」
「你又要去哪?」
「您不讓玉琳進府,侄女直接去顧家拜訪還不成嗎?她是翰林家的小姐,家風端正,絕不會有害人之心。」
看到蓮生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薛素忍不住嗤了一聲。
小姑娘還是太小了,以為順着她的就是好,逆着她的就是惡,顧玉琳雖然溫柔順從,但一顆心老早就黑透了,否則怎麼會帶蓮生在護國寺私會外男?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想不明白,真跟傻子沒有任何區別。
「你是想去見周振?」
茶盞放在桌面上,發出咯噔一聲響。
蓮生身體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薛素,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周公子。
「別這麼看我,周振家世的確不錯,但他母親卻是妓院的清倌兒,要是你樂意找個妓子當婆婆的話,就儘管去見,反正我是丟不起這個臉面。」
蓮生拼命搖頭,她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公子那樣清雅不凡的人,根本不會是妓女的兒子,一定是薛素騙她,她在撒謊!
小姑娘臉上露出明顯的怨毒,死死盯着薛素,恨得咬牙,「就算嬸娘不想給我定下一門好親事,也不必口出惡言,污衊周公子。若他的身世真那麼不堪,根本不會娶護國寺聽梵音。」
薛素忍不住拍了拍手,輕笑一聲,「要是你真看上了周振,就直接跟侯爺說,我絕不阻攔,反正輔國侯府在世家大族眼裏本就沒有名聲可言,你自甘墮落,要嫁給妓女的兒子,也怨不得別人。」
「你叔叔就在書房,去啊!快去!」
薛素一瞪眼,將蓮生嚇了一跳,她兩腿發軟,心中也有些沒底。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不!不可能!
春蘭端了一碗酥酪過來,女人手裏拿着勺子,將輕輕顫動的奶塊兒送入口中,微酸的滋味讓她不由眯起杏眼,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蓮生杵在原地,半晌都沒動彈。
絲絲縷縷的冷汗從身上滲出來,她臉色發白,額角迸出青筋,這副猙獰的模樣十分瘮人。
「你不是嫌我禁足嗎?從今日起,你愛去哪就去哪,反正在你眼裏,周公子聽梵音畫佛像,這般品行高潔,絕不是無恥小人。」
說到此處,薛素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顯然是半點看不上周振。
仔細想想,周家在朝為官,也算是高門,偏偏周父看上了個清倌兒,將原配活活氣死,把周振她娘娶過門,這樣的人家,後宅里儘是齷齪,像蓮生這種半點心機都沒有的直腸子嫁過去,怕是會被人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我……」吭哧了好半天,蓮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她心底發虛,突然轉頭往外沖。
春蘭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叨念着,「小姐要是去跟侯爺告狀可怎麼辦?」
「沒事,你家侯爺也不是傻子,根本不會由着她胡亂折騰,蓮生要真是個不惜福的,乾脆由着她便是,腳上的泡都是她自己走的,萬般怨不得人。」
蓮生從正堂中衝出來,快步跑到了書房門口。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守門的侍衛看到她,趕忙進去通報,「侯爺,蓮生小姐在外頭。」
楚清河放下手中的兵書,擺手道,「讓她進來。」
書房裏並沒有太多擺設,看起來十分簡樸,甚至能稱得上粗陋了,不過楚清河常年在外打仗,根本不在意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薛素了解他的性情,書房就一直沒改。
蓮生來這裏的次數不多,她抬眼看着叔叔威嚴的面容,聲音打着顫兒,「叔叔,侄女想求您一件事。」
「什麼事?」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着道,「我想嫁給周家的公子周振,還請您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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