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遭遇面具人存影符威脅之後,儀鸞司這邊就第一時間申請了關於面具人的調查卷宗。
提起這事,黃不覺微怒道:「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回應,要是因為此事出現了問題,總府那邊必定要為此負責。」
張公公皺眉道:「等會我用皇宮那邊的關係問一下。」
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那此事肯定存在什麼問題。
難道是總府那邊有人護着這個面具人組織?
張公公想到這裏心裏遽然一緊,那就要謹慎一些才行,儀鸞司總府勢力林立,但說到底還是屬於皇室的。
就在五人一邊等待一邊商討時,有人在門外敲門,是十分急促的敲門聲。
這敲門聲能讓人感覺到敲門之人的急躁,沈靖道:「快進來。」
一個力士推門而進,他急聲道:「大人,出事了,四區十二坊都發現了死人,目前統計的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七十五人。」
四位四鎮使與周凡都是臉色微變起來。
除開黃不覺繼續坐鎮儀鸞司府之外,周凡四人一人奔赴一區。
周凡趕往的是高象城的東南三坊,他坐着儀鸞司的專屬馬車,沿途巡邏隊紛紛讓路,只是小一會時間,他就帶着人到了東南三坊的通利坊。
房屋的門已經開,屋內躺着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的屍體。
顯然是一對夫婦與他們的孩子。
三具屍體的腦袋都收縮變小,就連臉上的五官也為此變得皺褶起來,就似一塊弄皺的破布,臉上殘留着驚恐。
周凡微微躬身,他側頭看了一眼已經萎.縮的腦袋,每個腦頂上都有着三個血洞,血洞排列在一起,就似是用手指戳出來的大小。
「大人,除開腦袋上的傷口,我們查過,他們身體表面沒有任何傷口。」旁邊一名仵作忙道。
「把他們的腦袋切開,看看是怎麼回事?」周凡指着三人的屍體沉聲道。
仵作就是等着周凡這樣的命令,要不是為了等周凡過來查看現場,他早就將這三具屍體解剖了。
腦袋被輕鬆切開,裏面空空如也,腦髓什麼都不存在了,甚至就連腦殼都變成薄薄一層,要不然他們的腦袋就不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萎.縮。
即使是經歷過各種詭異事情的力士符師都是心裏冒出一陣寒意。
「把屍體帶回去仔細調查,看有沒有線索。」周凡站起來,向着另一處而去。
然後發現東南三坊死去的屍體都是同樣的死法,並且都是一戶人一戶人死去。
詢問死者的鄰居,都是說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周凡一一看過去,他看得很仔細,但看到最後,他嘆了口氣,如此殘忍詭異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是怪譎所做。
就是不知與引發噩夢的怪譎是否同一個?
一夜快要過去,天邊亮起了一道白色的邊線。
周凡與四位四鎮使又重聚在集議室內,他們看着底下人總結出來的資料。
桌上的茶水已冷,不是底下的人忘記了添茶,而是這種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們已經坐着沉默了好一會。
事情的棘手程度已經超出了四人的想像程度。
一夜之間死去的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一共死了一百五十七人。
這一百五十七人有普通的平民、有武者、有商賈,都是獨門獨戶,死人最少的是東北三坊。
因為東北三坊以世家居多,實力強大,殺人者避開了世家。
已經基本上確認是怪譎所做。
但司府里的符師查閱,符合目前覆蓋高象城這麼大範圍散發噩夢的怪譎有十七種,只是這十七種怪譎又不是喜歡吞食腦髓的怪譎。
所以要麼符師查閱的十七種怪譎都不是那個或那群散發噩夢的怪譎,要麼散發噩夢的怪譎與喜歡吞食腦髓的怪譎並不是同一種。
只是出現的時間節點這麼接近,而高象城可不是怪譎遍地的荒野,這兩種怪譎不是同一種怪譎的可能性並不高。
一夜死去了一百五十七人,對儀鸞司來說是一種難言的壓力。
砰,門被推開了,奧公公趾高氣昂走了進來。
張公公見到奧公公心裏有些堵,他移開了視線。
黃不覺瞥了一眼奧公公,還是將視線落在了卷宗上。
奧公公環視了一下五人,他尖聲道:「昨夜是怎麼回事?全城噩夢,還有一百多人被吸食了腦髓死去,兇手捉到了嗎?」
無人回答奧公公。
奧公公繼續抖落威風道:「你們不說話,那就是沒有捉到兇手了,有沒有人告訴咱家,什麼時候能破案?要是不能破案,我肯定會稟告聖上,將你們全部革職……」
「奧公公,世人皆知,聖上早就不理朝政了,你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黃不覺平靜道。
「大膽黃不覺,聖上豈是你能非議的?你等着被滿門抄斬吧!」奧公公叫囂道。
「好,我就等着。」黃不覺冷冷道,「但你只是監督特使,喜歡就在一邊聽着,不喜歡就走,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奧公公氣得渾身發抖,他一甩袖子道:「那就給咱家走着瞧,三天之內不能破案,咱家要讓你黃十姨好看!」
奧公公說完這話就走了出去,他出了司府上了馬車,猶自在大聲咒罵黃不覺。
旁邊的狗腿子諂笑道:「大人別生氣,為這種小人氣着了犯不着,等回去以後往上參他一本,讓他丟官,看他還拽不拽?」
奧公公一巴掌扇在狗腿子臉上斥道:「你這蠢貨,咱家只是嚇唬一下黃十姨而已,這種事上奏對咱家有什麼好處?乾爹說過損人不利己的事只有蠢貨會做。」
狗腿子捂着臉覺得有些委屈,明明就是奧公公一口一個說要上奏參那黃不覺的,為什麼他附和說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做人狗腿子是真的難。
奧公公沒有理會身邊的狗腿子,他臉上露出一絲懼意:「昨晚那個噩夢太可怕了,但噩夢就算了,那些死去的人是怎麼回事?」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咱家得到外面去避避,幸好我已經不是儀鸞司的一員,要不然又得捏着鼻子留在城內了。」
狗腿子忍不住道:「大人,你可是皇宮特使,這樣一走了之會不會……」
啪!
奧公公又是給了狗腿子一巴掌。
「公公,我又說錯了嗎?」狗腿子捂着兩邊臉哭喪着道。
「你沒說錯。」奧公公臉色有些難看:「要是咱家不來高象城那肯定沒什麼大問題,現在這時候走,要是傳回皇宮去,讓乾爹知道了,他必定要拿咱家去餵他的小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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