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疆域,屍骨地宮。
在眼睜睜的看着與自己同輩,關係尚好的幾位宮主,甚至是那九堂堂主盡皆死去,選擇在屍骨地宮坐吃等死的仇斷腸本該是悠然自得的躺在自己的宮主寶座上享受着來自於侍女的服侍,但就在他迷迷糊糊之中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時,在自家的白骨宮殿外傳來了五道截然不同,卻讓他根本無從抵抗的氣息,這讓擔驚受怕的活着的仇斷腸一咕嚕的從座椅上滾下了台階,而此時,那五道氣息的主人,早已穿越了攔在他們面前的骸骨地獄站在了白骨宮殿之中。
「你,你,你們是誰?來我屍骨地宮有何貴,貴,貴幹!」,身為屍骨地宮歷任宮主之中修為境界最低的仇斷腸就算心有魔族的好戰不屈,嗜血暴虐的性格,但還是輸給了苟全性命,裝傻充愣的軟弱內心,在看到出現在白骨殿中的五人後,從座椅上摔落,滾到了來人跟前的仇斷腸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用那顫巍巍的手指着領頭的那人驚恐的說道「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那個畫像中的瑤池大師兄,木九卿!」
雖然並不清楚仇斷腸是如何知曉自己的身份,但木九卿卻是察覺到了隱藏在這個怯懦魔族背後的陰謀詭計,本來他們五人是打算直接前往魔族疆域中靈力凝聚最為渾厚的那一處黑水河,但在天道的提議下,五人決定,既然來了,就直接將魔族這個隱患連根拔起,徹底剷除,可如今到了屍骨地宮,走過了那片片白骨樹林見到仇斷腸後,木九卿懷疑,凝聚着最多最渾厚靈力的黑水河根本就不存在他們要找的人,而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就越有可能發現意想不到的驚喜!
「既然你認識我,不如你告訴我,你們魔族最強的人在哪裏?」,既然仇斷腸認得自己,木九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身形閃爍間就拎着仇斷腸的衣領子看着後者閃躲的求饒目光說道「看來你有很強的求生欲望,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把你們族中的最強者所在的地方告訴我們,我可以替他們做主,讓你活下來如何?」
生與死的話題,永遠是所有人心中無法抹去的。
在屍骨地宮逍遙快活固然是怡然自得,但誰又能保證,等到那幽暗山谷中的魔族大長老突破再進一步的時候,他會不會對屍骨地宮動手?屆時整片魔族疆域根本沒有人能阻止前者的腳步,而後,一旦石壁前的封印被打開
,就連九州都無法倖免於難,而現今,若是將魔族大長老所在的幽暗山谷全盤托出,按照九州修士,或者說以仇斷腸對木九卿的了解,自己一定能夠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存活下來,而魔族大長老定人無法阻擋他面前五人的進攻,再加上其餘的三宮九堂的衰敗,其餘魔族修士的良莠不齊,可以說,只要魔族大長老這根頂樑柱倒下,魔族也將徹底淪落低谷,再無再起之勢!
「木九卿!你不要逼我!」
在生死交雜的冷熱之間,仇斷腸瞪着雙眼不斷的揮舞着自己的雙手雙腳,企圖逃離木九卿的掌控,但是下一秒仇斷腸便放棄了抵抗,在他的眼睛飄過自己祖輩流傳下來的屍骨地宮以及雖然早已被嚇得淚流滿面卻依舊不曾離去的侍女後,仇斷腸微微垂下了本該自恃傲慢的頭顱,用那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若死了,仇斷腸無顏去見列祖列宗,若是活下來,仇斷腸或許是保有魔族的最後一縷香火,但依舊無顏面見列祖列宗,木九卿,你的心當真是狠吶···但若你們能趕得上,或許還有機會將他殺了去,你們來到魔族之時,應該有看到被圍拱在中心的那座山谷吧,哈哈哈哈!沒錯,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裏,快去殺了他!殺了他!」
『看來在我們到來之前,魔族之內發生了不少事』
回首與紫珺焱以及天道點了點頭,木九卿鬆開了已經喜怒無常,滿面淚流的仇斷腸,在揮手佈置了一道封禁暫時將屍骨地宮的白骨殿封鎖之後,木九卿才與其他人一同離開了屍骨地宮,朝着位於幾座巍峨宮殿拱衛之中的幽暗山谷而去,而被暫時軟禁在自己宮殿內的仇斷腸則是取出了一枚普通的玉佩,看着玉佩上的圖案,一邊哭着一邊倒在了侍女的懷裏。
「你說,我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只要木九卿能夠殺了他,我就是為表哥,以及其他的三宮宮主,九堂堂主報了仇,可若是木九卿失敗了,那屍骨地宮中的任何人都無法逃離死亡,屆時,你我就連轉世投胎都將難上加難···」
身邊的侍女是仇斷腸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屍骨地宮的宮主從九州抓來用於服侍他的,那時的侍女不過十歲不到,完完全全是個小女孩,而那時的仇斷腸卻是他父親最不待見的兒子之一,常常受人白眼,受盡欺辱排擠,而那時的侍女,被仇斷腸的父親消去記憶後安排在了
他的身邊,那意圖本該是十分明顯的,想要仇斷腸去做一個在家中等死的二世祖,可是誰也不曾想到,隨着仇斷腸的九位哥哥相繼去世,到了最後,屍骨地宮宮主的位置還是被託付到了仇斷腸的手中。
仇斷腸其實並不想接下宮主的位置,但在受人排擠,無人關愛的幼年,只要與他有些許親密的人兒,都會受到來自於外界乃至家中的嘲笑謾罵與毆打,或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受人欺辱,仇斷腸在與侍女的談論後,接下了宮主的位置,所幸的是,在他成為了屍骨地宮的宮主後,受到了來自於自己表哥,也就是穆天霜的保護,這才讓他安穩的站穩腳跟,繼而掌控白骨殿的一切。
「為魔族之人,出賣族人本是錯事,若是這樣說,公子您確實是錯了」,從小便被消去記憶跟隨在仇斷腸身邊的侍女雖然被木九卿一行人的出現嚇破了膽,卻還是默默的守在仇斷腸的身側,當後者落淚倒在地上時,伸手將這個自己服侍了百年,千年,或許會更久的男人抱在了懷裏,聽到他所說的話後,侍女一邊擦着他臉上的淚痕一邊回答,「可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大長老為了自己,為了至高無上的力量選擇讓魔族成為他的墊腳石,殺去所有的強者來反哺自己,公子為了自己,為了屍骨地宮,卻又是無錯···」
「是啊!天霜表哥死了,蕩婦蘇芊芊死了,就連趙無義趙無德兩兄弟也死了!甚至連九堂堂主也死的乾淨利索,獨留我一人又有何用啊,罷了罷了,如今無論成敗,我仇斷腸終究是成了魔族的罪人,既然分不清對錯,那乾脆一意孤行吧!」,從侍女的懷中站起身來,仇斷腸將女人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看着眼前跟隨了自己不知多久的人兒,仇斷腸心中自嘲,他沒想到,到頭來,能夠不離不棄的,居然是這個本該互為死敵的九州之人,但在生死對錯之後,仇斷腸冷靜了下來,再回首回顧了白骨殿後,他抬起腳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屬於宮主的寶座上,看着那壺還沒有喝完的酒,輕笑一聲,對着侍女說,「或許我們都錯了,對錯是非本為一體,但就像是『歷史總是勝利者所書寫』,只要勝了!那就是對的!輸了,那就是罪大惡極的錯!」
眼中微光流轉,仇斷腸屈腰俯身,將早已習慣了自己這一動作的侍女抱了起來,伸手撫摸着觸手可得的面龐,仇斷腸終究還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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