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借着關心寧雪兒,實則是讓白雅蘭知難而退,誰知她臉上並無變化,反而握着酒杯來到孫不乖面前笑道:「孫家姐姐,小妹敬你一杯。」
孫不乖點頭笑着一杯飲盡,此時白雅蘭又端起一杯酒,走到寧雪兒身旁道:「雪兒妹妹喝的不少,姐姐這杯敬你,你便以茶代酒吧。」
唐傲見她不動聲色接近二女,不由得大是頭疼,就在這時,鐵睿忽然站起身來笑道:「今天這酒喝的痛快,不如我為大家練上兩招我家傳的刀法,讓大傢伙助助興。」
唐傲一見,馬上說道:「鐵兄喝多了,白姑娘你快送他回去吧。」
鐵睿一瞪眼:「胡說,我哪喝多了?」話音未落,鐵睿便軟綿綿倒了下去。
原來,唐傲趁着眾人不注意,在地上撿了塊石子,對準鐵睿的睡穴,鐵睿酒喝的多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偷襲,登時被唐傲得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唐傲這下神不知鬼不覺,眾人都以為鐵睿喝的多了,司徒師搖頭笑道:「昨天鐵兄酒量可沒這麼差,怎的今日如此不中用了?」
唐傲笑道:「司徒師兄海量,別人哪比得過你。」
白雅蘭見鐵睿醉倒,心中暗罵沒用,臉上卻表現出關切神情,她別有深意看了唐傲一眼,柔聲道:「我師兄不勝酒力,小女子就先回去了。」
孫不乖對她觀感不錯,拉着白雅蘭的手道:「白妹妹,有空再來尋我說話。」
白雅蘭微微一笑,將不醒人事的鐵睿拖走了。
唐傲見她走遠,這才放下心來,仇傑和司徒師正斗酒斗的興起,唐傲看他們高興,自己也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這一下午,他們便在飲酒中渡過。
到了晚上,眾人終於散去,唐傲有些微醺,回到屋子中倒頭便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這些年來都極為機警,一絲一毫的危險都會被他察覺。
唐傲在睡夢中只覺好象有一條毒蛇,在緊緊盯着自己。
他登時驚醒,坐起身來。
外邊漆黑一片,寂靜的夜色里,只有巡山的弟子火把在遠處忽明忽暗,再無半點響動。
唐傲披上外衣心道:「莫非是我睡的太沉,癔症了?」
正想着,忽然一道寒芒一隱而沒,唐傲心中一驚,忙低頭避開,只聽「噗哧」一聲,自己背後的門窗上已經多了一把短劍。
唐傲瞧得清楚,那短劍齊根沒入木頭,偷襲者修為絕對不低。
唐傲冷冷道:「是誰!藏頭露尾的你要做什麼?」
在黑夜當中,一人輕輕嘿笑一聲,轉眼間已消失不見。
唐傲聽的清楚,這聲音是一個男子發出,已經逃向了後山。
唐傲正要追,忽然心裏泛起了嘀咕:「莫非又是白雅蘭用的計策?」
他正猶豫不決,忽聽一個十四代弟子驚道:「是誰!你要……」話音未落,那弟子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唐傲奔過去一瞧,卻見是一名弟子剛好在後山巡夜,應該是撞上了那人,他被人用利刃撕碎了喉嚨,登時斃命。
唐傲大驚,這暗中之人應該不是白雅蘭,白雅蘭目的只是勾引自己,絕不可能隨手殺人。
想到這,唐傲再不猶豫,提氣追上。
那人逃的極快,轉眼間就沒入後山森林之中,唐傲用足了全身的力氣,仍是被他遠遠甩開,追了一會兒,已經完全丟失了那人的蹤跡。
唐傲心中正自懊惱,忽聽一聲悶響,似是木頭崩裂的聲音。
唐傲扭頭一瞧,卻見一排排樹木齊根斷裂,化作一排烏黑的巨浪,向着唐傲襲來。
唐傲冷哼,足下用力,土地片片龜裂,手上將力量凝聚成一團,「喝呀!」唐傲大喝一聲,樹木頓時被唐傲接住,滾落在地。
唐傲怒喝:「出來!」
那人冷笑,身形飄忽,在黑夜之中,似是一團黑霧,在黑霧之中,隱隱有一抹狠辣的亮色時隱時現。
唐傲不敢托大,整個人都極是專注,那黑霧忽而附在一棵樹上,漸漸成了一個人形。
唐傲在下,他在上。
二人互相凝望彼此,誰也不說一句話。
過了好半晌,那人才瓮聲瓮氣道:「唐傲,居然真的是你。」
唐傲冷冷道:「你是誰?為什麼認得我?」
那人沒有回答,反而自顧自道:「也許這就是宿命,上天註定了你終究是要死在我手裏的。」
唐傲冷哼:「我看未必。」
那人嘿嘿一笑,身形瞬間又被濃霧所包圍,下一刻,他忽然在陰影中鑽出,手執一柄長刀,直奔唐傲胸膛。
唐傲一驚,側頭避開,但還是慢了一步,刀尖插着唐傲的臉頰,劃得唐傲臉上一陣**辣的疼。
「滴答,滴答。」鮮血順着唐傲下巴淌落,在地上的泥土染紅。
那人笑了,唐傲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能感覺到他在笑:「我方才手下留情了,如果我再認真一些,你的頭此刻早已落地。」
唐傲冷冷道:「是我沒想到你會偷襲。」
那人嘿嘿笑道:「我是邪魔外道,偷襲有什麼了不起的?」
唐傲哼了一聲,默默取出破神斬龍槍,那人瞳孔倏的緊縮道:「斬龍槍?嘿,真讓人懷念……」
唐傲見他居然能叫出自己武器的名字,心中也是詫異:「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冷笑,唐傲有些不耐煩:「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先將你擒下來,再拆穿你的假面好了。」
說着,唐傲一抖長槍,就迎了上去。
他出手絕不容情,龍象力密頃刻加身,無名心法和星辰玄天決交相輝映,遠遠看去,唐傲周身都被真氣所充盈,就像裹了一層淡藍色的外衣。
那人有些驚訝:「想不到你已經到了氣海境五重!」他話音未落,人已遁入影子當中,突然從唐傲身側出現,刀尖直指唐傲太陽穴。
唐傲早有準備,長槍一轉,槍尾掃中那人手中長刀,單掌一送,直奔那人肩頭。
那人冷笑,身上似乎潑了一層厚厚的黑墨,不等唐傲觸碰,那團黑墨就圍了上來,想要吞噬唐傲的手掌。
唐傲不亂,單掌回收,指尖送出一團狂風。
頓時將那人吹飛,唐傲大喝一聲,長槍迎上,直取那人小腹。
就在唐傲志在必得之時,忽然叢林裏傳來一聲呼哨,數道亮芒沖他襲來,唐傲一驚,破神斬龍槍倉促回救,只聽「嘩啦啦」數聲,數柄暗器被唐傲擊落。
「還有人。」唐傲一驚,先前那黑衣人已經遁的遠了,他身旁這會兒站了另外五人,都是黑衣蒙面打扮。
其中一人冷冷道:「若我們來的晚了一些,你就輸了。」
那黑衣人點點頭:「是我大意了,我萬料不到他居然進步速度如此之快。」
另一人冷哼道:「枉你奪得了那至寶,居然還是贏不了他,若要讓教主知道了,非要你好看不可!」
那黑衣人不答,盯着唐傲,雙眼中寫滿了仇恨。
五人中最高一人沉聲道:「此人見過咱們了,絕不能放他活着離開!」
黑衣人道:「唐傲是我的獵物,除了我誰都不能殺他!」
最高那人冷冷道:「眼下大事未成,輪不到你個人恩怨,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跟副教主去說!」
那黑衣人聞言一陣沉默,終究是沒說出話來。
其餘四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分別縱身一躍,將唐傲前後左右堵死。
唐傲看他們身法,知道這些人最起碼也是氣海境的高手,他們五對一,只怕今日自己難以逃脫。
正當唐傲苦思脫身之法無果時,忽然一人朗聲道:「諸位在我天劍山傷人,是否問過老朽的意見?」
一輪圓月之下,一個頭髮鬍子都花白的老者大踏步而來,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高一分,如海水漲潮,越來越強。
一步,兩步,三步。
在場五名黑衣人都覺得心頭壓力越來越大,那老者的身影在他們眼中竟然變得無比龐大,好似一座高山,而他們只能仰止。
「是瀟湘子!」其中一人驚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老三你不是說他……」
他說到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住口不說。
另一人哼了一聲,瓮聲瓮氣道:「你這個蠢貨,差點讓我們都暴露。」
那最高個子的人冷然道:「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瀟湘子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我天劍山上撒野,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高個子哼了一聲,其中一個身材偏瘦的男子道:「這是咱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着只有他們二人,咱們將他倆都殺了,教主肯定獎賞我們!」
先前說話瓮聲瓮氣那人馬上道:「萬萬不可!我們絕非他的對手!」
最高個子那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首腦,他點點頭,朗聲道:「唐傲,今日算你運氣好,僥倖撿回一條命,下次再見到我們的時候,可沒那麼好運氣了!」
唐傲沒說話,五人正要離去,唐傲忽然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事情!」
黑衣人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在月光下拉開蒙面,露出一張一半俊俏,一半滿是傷疤猙獰的面孔來:「唐傲,你還記得我嗎?」
唐傲愣在那裏,像極了一尊石像,三個字幾乎從他的喉嚨中被擠了出來:「趙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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