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他是敵軍大將,今日不殺掉他,將來必是朝廷大患!」,方才被蔣淳斌長槍刺傷肩膀的戰將站出來,一臉惡狠狠地盯着他,「哥,你帶着我們一起上,咱們一定能夠解決掉他!」
結果話音未落,便見不遠處常遇春已帶着殿後的人馬衝殺過來,張良弼見狀,不由得眉頭微蹙,「聽我命令,撤軍,沒必要在這裏做無謂的消耗!」
其他幾人聽張良弼下了命令,也不敢反抗,只好跟在他身後走了,可還是不忘狠狠剜了蔣淳斌一眼,而蔣淳斌也翻身上馬,手中始終緊緊攥着那杆長槍,以防對方偷襲。
這時常遇春已趕了過來,揮舞着手中長刀望向不遠處,「怎麼樣?淳斌,你沒受傷吧?」
「沒事。」,蔣淳斌搖搖頭,可眼睛一直望着不遠處張良弼的身影。
「我一路狂奔而來,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常遇春環視一眼周圍的情況,「怎麼樣?還追不追?」
「不必追了。」,蔣淳斌舒口氣,「張良弼說得對,現在沒必要在這裏做無謂的消耗。」
「好,都聽你的!」,常遇春喝止住部下人馬,「那咱們現在繼續往沈丘方向進發?」
「我看現在情況有變…」,蔣淳斌勒緊韁繩,瞭望遠方,一時間竟不知何去何從,「目前看來,並不只有察罕帖木兒和李思齊兩股勢力,而且他們必是早有謀劃,看來這其中有人暗中指揮大局…常大哥,我現在不打算去往沈丘了,只想趕回亳州,因為我預感那裏會有大事發生…」
「你是說…」,常遇春眼睛微眯,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可是大帥軍令…」
「所以我意…你現在派一隊人馬前往葉縣,告訴徐達不要再守城池了,直接趕往汝寧方向救援…而我則率領剩下的人馬,火速趕回亳州城!」
常遇春立刻同意了蔣淳斌的這個提議,而且在對用兵策略進行了簡單商量後,便馬上分頭行事了。
結果不出蔣淳斌所料,在他率軍趕往亳州的路上,便遇到了李喜喜等部的敗兵逃了回來,而且令他氣憤的是,這些散兵游勇沒了紀律約束,竟無異於一群亂匪,看他們的樣子,這一路上肯定沒少搶東西。
但蔣淳斌也不好管束他們,只能將其暫時收攏於自己麾下,然後發給他們點吃的,重新申明一下紀律,反正或多或少也能增強一點軍力。
不過令蔣淳斌吃驚的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偏軍,是從沈丘方向敗退下來的,但無絲毫亂象,而且聽說還在半路上殲滅了一夥敵軍。
這可了不得了,敗兵本來就士氣低迷,紀律也不好管束,可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待其詢問之下,方才發現原來領隊之人自己認識,就是那個助自己在亳州城殺掉四個刺客的百夫長,傅友德。
其實從一開始蔣淳斌就很欣賞傅友德這個人,一直認為他在李喜喜手底下算是委屈了,甚至私底下還有過拉攏之意,結果傅友德卻說什麼良將不事二主,李喜喜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定要報答。
這下蔣淳斌倒不好勉強了,只感覺李喜喜撿了個大便宜,得了個又有本事又有良心的手下,不過李喜喜待他確實不錯,現在他已升任為了李喜喜手下一個偏將。
由於蔣淳斌素來也與他保持着不錯的關係,因此他便很自然地與蔣淳斌合為一路,向亳州方向進發了。
而在與傅友德的閒聊中,通過蔣淳斌的大致描述,他才知道那個張良弼是什麼人,不由得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這個張良弼是關中人,三世將兵,共有兄弟七人,皆是良將之才,分別為張良弼、張良佐、張良臣、張德、張山、張珪、張俊德,張順德,在軍中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句俗語,叫「不怕金牌張,唯怕七條槍。」
金牌張便是張良弼等人的祖父,為元朝名將,由此可見,張良弼兄弟七人的槍法可謂名聲在外。
蔣淳斌暗暗感嘆自己前日只遇到了四個人,如果他們七個都聚齊了,那還不得召喚神龍啊?自己估計就死翹翹了。並且那個張良弼的槍法確實是厲害,而他的幾個弟弟只不過因為年紀還小,所以槍法尚不純熟,如果刻苦練習,再有張良弼輔助,那必定是銳不可當啊!
忽然,蔣淳斌想到,張良弼累世既為關中戰將,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裏?由此可見,必是有一個大人物在居中調度。
在確定了這種可能性後,蔣淳斌的行軍進度更快了,而待他快趕到亳州城的時候,才知道事情果如自己所料就在不久前,朝廷把剛剛在南方對付完徐壽輝的答失八都魯調到了中原來,而他此刻正率軍合圍太康,同時分兵襲擊亳州。
朝廷這招實在是太狠了,一邊派好幾路大軍將北上的義軍逐個擊破,然後又釜底抽薪,直接派最強悍的一路人馬從後方進攻義軍的大本營,看來大元還是有高人的啊!
而且現在蔣淳斌想趕回亳州救援也沒有那麼容易,因為答失八都魯是元廷實力最強的一支地方軍,兵員充足,所以還沒等到他趕到亳州城,便被一支敵軍攔在了半路上。
敵軍將領是個典型的蒙古壯漢,只見他戴着一頂大毛帽子,兩根又粗又長的髮辮從裏面垂下來,耷拉在耳朵旁邊。耳垂上掛着兩個明晃晃的大耳環,長得是異常粗獷,身上沒有穿戰甲,而是披着蒙古人的大皮袍子,看起來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估計這個敵將也是自小驕橫慣了,根本就沒把蔣淳斌這撥人看在眼裏,上來就說什麼自己是答失八都魯之子,孛羅帖木兒,識相的趕緊投降。
蔣淳斌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好多將領都喜歡這套說辭,反正他覺得這樣說的人下場都不怎麼好,一般結局就是光速被打臉。
不過蔣淳斌現在也清楚答失八都魯是個很厲害的角色,這個人既然是答失八都魯的兒子,自然也不能小覷。
只不過蒙古人的名字真是…讓人不好記,而且還沒有新意,又是一個帖木兒,也不知道比那個察罕帖木兒怎麼樣。
不過這個孛羅帖木兒倒沒給蔣淳斌什麼思考機會,揮舞着一柄大刀便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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