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陛下有意於鱗甲一脈當中,再開蛇族一脈?」黃岩道人小心的說道。「獨立於龍族之外?」
「錯,不是再開蛇族一脈,而是蛇族一脈本就存在。」佘鈺轉過身,看着黃岩道人的眼睛,「也不是獨立於龍族之外,蛇族與龍族,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種族,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
「雖然同屬鱗甲之類,但,就如你之前所言,族是族,類是類。蛇族是蛇族,龍族是龍族,豈可混為一談。」
「陛下既然有此圖謀,想必總是需要志同道合的人加入的。」黃岩道人又是說道。「畢竟,龍族為鱗甲之尊長,統御鱗甲一族,以及四海之地,這一點,是洪荒諸族,甚至於蛇族本身,都是公認的。想要推翻龍族的統治,單憑陛下一人,難免是勢單力孤。」
「松星島一脈,願為陛下羽翼。」
「志同道合?羽翼?憑你們?可笑!好了,不用多說了,本王再問一次,你,黃岩道人,於本王而言,於蛇族而言,有什麼價值,能夠令本王庇護與你?甚至是庇護你松星島一脈?」佘鈺問道,身子微微往前一傾,便是無盡的壓力向着黃岩道人卷了過去。
「吾與東海大半金仙相熟,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與龍族絕裂之時,可為陛下吶喊助威,以壯聲勢。」
「毫無意義!」佘鈺說道,「到了那時,便是唯有血與火才能解決爭端,所謂的吶喊助威,不過是牆頭草想做左右逢源,兩頭下注罷了,有何意義?」
「吾善煉藥成丹之術,可以讓這滿山的蛇靈早日成就長生,為陛下分憂。」
「依舊是無用。」佘鈺繼續道,「便是你丹藥再是神妙,可能讓這滿山靈蛇,盡數成就長生?若是不能,同樣是毫無意義。」
在一個種族的爭端中,也唯有證得了長生的存在,才有資格作為這棋盤上的棋子,作為一個種族的戰力來計算。
黃岩道人的煉丹之術,再是玄妙,也不可能讓人破開長生的關隘,證得長生。
長生,是仙與凡的分割,一旦入了長生,在永恆無限的壽命之下,看待問題的角度便是迥然不同。
想要證得長生,便是唯有以自己的力量,推開長生之門,除此之外,一切外力,都是無效——除非是有絕頂的大神通者出手,以無上的偉力,扭曲真實與虛幻的界限。
「這……」自己最得以為傲的長處,在佘鈺眼中,卻是毫無用處,黃岩道人不由得便是沉默了下來,開始思索着自己身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佘鈺。
「含光陛下既然願意多費唇舌,那麼我身上,就一定是有着他需要的東西。」黃岩道人皺緊了眉頭,沉思着。
「今日之後,想必很多人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本王既然有獨立之意,為何不在暗中行事,反而是大張旗鼓,立起這盤蛇山來?」佘鈺面無表情的看着黃岩道人,「其他人或許不明白,但本王原本以為,你黃岩道人在東海之中,苦苦支撐松星島的局面萬餘年,卻是應該能明白本王的用意的。」
「陛下的意思是?」聽到這裏,黃岩道人便當即是醒悟過來,正了臉色,卻是絲毫不見之前的惶然,反而是帶着懷疑的語氣說道,「只是陛下你,又憑什麼代表整個蛇族?這東海之中,蛇族血脈,何止億萬。」
佘鈺這麼一講,黃岩道人便是明白過來——他建立起松星島一脈,無數年來,苦苦支撐,不就是為了讓他的族人,在見了龍族之時,有勇氣自稱來自於松星島一脈,而非是戰戰兢兢,見了龍族,便是俯首稱臣,連心氣都抬不起來了。
而他此時,請求託庇護於佘鈺,也只是暫時的託庇於佘鈺一個人,託庇於盤蛇山這處勢力,而不是臣服於某個種族,形成附庸般的存在。
若是按照佘鈺的意思,那他的價值,不在於他本身,而在於他代表的松星島一脈,只是這樣一來,松星島一脈,便不復之前的獨立,而是成為盤蛇山一脈的附庸,縱然是同樣屬於蛇族的血脈,但附庸就是附庸,見面便是低人一等。
「若是如此,縱然是松星島一脈得以保存,吾又如何能夠為完成老師交與的使命?沒有了獨立的地位,那等到王出現的時候,松星島一脈,又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擁護他?」黃岩道人臉上陰晴不定,艱難的思忖着,「可是此時,若是不能尋得庇護,松星島一脈,只怕也難以在這將要來臨的風暴中得以保存,到了那時,同樣是沒辦法擁護王……」
「真是兩難!」
若是此時投靠了盤蛇山,形成附庸般的存在,那日後王出現之時,松星島一脈想要前往擁護,便必然要得到佘鈺的同意,只是以佘鈺的實力,又憑什麼要去擁護一位從天而降的所謂的王?
若是沒有得到佘鈺的准許,松星島一脈想要擁護那位王,便必然是要脫離盤蛇山,那無異於是背信棄義,在這個時代,背信棄義,是最為讓人不齒的行為,有了這個污點在,縱然是他們有心想要擁護那位王,輔佐那位王,但那位王也絕對不會接受他們的存在!
佘鈺沒有說話,只是悄無聲息的,便是放出來自己身上的氣息來,滿山的靈蛇,感應到這氣息之後,都是躁動起來,連本能的吞吐星力都是顧不上了。
感受着這無形的氣息掠過自己周身,黃岩道人便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再也顧不得計算什麼得失——這氣息,安寧而又深沉,冰冷而又威嚴,任何的擁有蛇族血脈的生靈,在感受到了這氣息的時候,都是忍不住的要拜服下來,這種召喚,穿越時空,超越生死,這是蛇族一切血脈的源頭,所有蛇類的最初的先祖的氣息。
在佘鈺徹底的放開了自身血脈的氣息之後,便是在不周山的靈華洞天中潛修的伏羲女媧兄妹兩人,都是被驚醒過來,驚疑不定的往着東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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