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越知道沈孤鴻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他心中也存了那麼一點希望,於是便點了點頭。
「知府大人也知道這件事,家主你等着,只要將真正的兇手繩之於法,您就可以從這裏走出去了!」沈孤鴻道。
「多謝了,我丁家欠你的,恐怕是難以還清了!」丁越終於實實在在的相信了沈孤鴻。
沈孤鴻道:「家主客氣了,大小姐的一飯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再者,家主曾經也照顧過在下。」
丁越笑了笑,心道:「小怡你人美心善,一定要沒事才好,待你安全回來,為父不會再對你起疑心了,咱們做回真正的父女!」
沈孤鴻出了牢房,便與杜晟商量如何捉拿丁怡的法子,一切計策定下之後,就只差將丁成給帶出丁府了。
沈孤鴻知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因為丁怡已經動手,丁成外面的那些看守的高手便是證明。只是他心裏卻是疑惑萬千,這個假丁怡到底是誰,為何能調動這麼多的高手?
出了衙門,他邊走邊思慮,卻是如何都猜不到假丁怡的真正身份。正在這時,一道殺機陡然而至,氣機牽引,胸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他不由得退去幾步。
這是一處無人巷子,沈孤鴻站定之後,便急忙運轉玄功調息體內運轉的真氣。在這時,只見得一白衣公子自巷子的另一邊走來,他步子輕盈,每一步的踏出,地上的灰塵都會急速向他身後飛去。此時八月初,彎月的光芒不是甚強,但是他的面容卻是極為的清晰,他不是別人,正是蕭白鈺。
「小怡沒有說錯,你確實會武功,而且還不弱,竟然連我都被你給瞞了過去!」蕭白鈺的劍雖然沒有出鞘,但是已經橫在他的身前,只要沈孤鴻有任何動作的,他的劍便都會及時出鞘。
沈孤鴻道:「我能瞞過你,卻是瞞不住丁怡,這就說明丁怡的武功還要在你之上,以她的武功,你在她身邊會有什麼用?難道是保護她?不要做夢了,她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沈孤鴻不知道這個蕭白鈺是不是假丁怡的人,當下他只能出語試探。蕭白鈺聞言,握劍的手不由捏緊,心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這一着?小怡的武功怎麼比我還厲害?這事太不可思議了!」
蕭白鈺心裏雖有懷疑,然而一想到今日丁怡將頭靠在他肩上時的那種感覺,便將所有的疑問都拋之腦後,當下道:「我給你一個出手的機會。」
沈孤鴻道:「你很自信,可惜我這微末之軀還有沒有做完的事,再說以你的武功,你也殺不了我!」
蕭白鈺只是冷哼一聲,在這時他的見已經出鞘,森寒光芒亮起,賽過天上那暗淡的彎月。在這時,整個巷子裏都被他的氣勁給充斥着。
沈孤鴻知道下蕭白鈺的武功在他之上,當下他能勝過對方的就只能是取巧。勁風撲來,將他臉颳得生疼,當下他取出懷中短劍,劍身慢慢的自劍鞘里拔出。
這一切動作都慢到極致,外人看去,沈孤鴻就像是已經要坐以待斃一般。可是只有蕭白鈺知道,沈孤鴻的這一切動作,與他自身的氣機相互融合,形成一道渾圓無瑕的護壁,若是將他比作狂風巨浪,那沈孤鴻則是浪里飄搖的扁舟。
嗡嗡之聲響聲,蕭白鈺的劍終是刺了出去。沈孤鴻的斷見也在這時完全出鞘。只聽得叮的一聲,蕭白鈺的劍見已經抵到沈孤鴻的短劍之上。沈孤鴻悶哼一聲,身子向後滑出去半丈有餘。
蕭白鈺身子微微一頓,長劍與半空中划過半圓,劍芒璀璨,將沈孤鴻所有的退路全部給封死。
沈孤鴻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在藏拙,當下短劍舞動,「迴風劍法」展開。「迴風劍法」重速度,他的劍比蕭白鈺快了不少,若不是內力不濟,有好幾次蕭白鈺都要死在他的劍下。只是可惜每到關鍵之時,他的劍都被蕭白鈺給震偏了去。
蕭白鈺心下驚駭至極,他雖是金陵蕭家的旁系弟子不假,學不到蕭家的核心武功。可是行走江湖多年,已然練就自己的一套劍法,多得蕭家幾位長老誇讚,他自己認為也是不弱於任何一流高手了。可是今日對上沈孤鴻,他卻是有好幾次都險些中招。當下他身子一振,心道:「連一個孩童都收拾不了,以後我蕭某人如何在江湖上混?又談何保護小怡?」
蕭白鈺長劍一振,寒光四溢,可怕的劍芒釋放,那巷子兩邊的牆上都出肉眼可見的裂痕。沈孤鴻受到衝擊,面色蒼白到了極致,不過他好在出招極快,又變幻無端,是以雖然處在下方,然蕭白鈺一時也敗不了他。
轉眼見,二人交手已經過了五十餘招,蕭白鈺招式凌厲,消耗也大,在這時,他的劍法漸漸的出現破綻,招式威力減弱。沈孤鴻瞅准機會,短劍向着他的肩井穴刺去。這一招當真是又快又准又狠,蕭白鈺面色微變,將長劍一橫,欲要擋住沈孤鴻刺來的短劍。可是這時,沈孤鴻的劍陡然變招,由左瞬間便是刺到右邊,蕭白鈺應付倉促,急得急忙轉身錯開。可惜他還是慢了一些,沈孤鴻的劍將他右肩劃破,鮮血頓時飛濺出來。
沈孤鴻不由暗叫一聲可惜,若是他的內力再強上一些,這一劍足可以將蕭白鈺的右臂給砍下。
蕭白鈺此時驚駭到極致,他沒想到他竟然傷在沈孤鴻的手裏。沈孤鴻持劍而立,警惕提到極高:「我說過,你殺不了我,雖然你比我強,因為是死過一次的人,這個時候我最怕死,既然怕死,那就只能儘量想辦法保證自己不死!」
「不,我看你一點都不怕死,怕死的人只會逃跑!」蕭白鈺的劍再此舉起,他畢生功力已經凝與這一劍,因為他覺得沈孤鴻會是丁怡最大的威脅,他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為丁怡除去威脅。
沈孤鴻同樣不敢大意,他的劍雖然沒有舉起,可是他體內的真氣運轉快到極致,每一個周天的的循環,都能令他在最好的狀態下出劍。二人都知道,這個時候已然到了決生死的時候。
「嘖嘖,如此夜晚,能夠見得兩大高手在此決戰,真是韓某的榮幸!」韓三鞭一手拿着鞭子,一手不斷將瓜子放入嘴裏,瓜子殼被他咬破,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飄落的瓜子殼落到兩人所在的巷子中時,更是被激盪的氣勁給絞成了粉末。
「韓大俠亦是好興致,在這時還有閒情嗑瓜子!」沈孤鴻率先收了氣機,因為他知道有韓三鞭在,今夜蕭白鈺已經無法出手。
蕭白鈺長劍歸鞘,正要離去,卻是被韓三鞭叫住:「蕭兄可有時間陪韓某喝一杯?」
蕭白鈺是來殺沈孤鴻的,如今被韓三鞭給攪亂,心裏自然有氣,只聽他道:「沒興趣!」
「唉,那看來你沒興趣的話,那就只能讓丁姑娘陪韓某喝一杯了!」韓三鞭的聲音傳出,卻是令得蕭白鈺殺機頓出。
「哪個丁姑娘?」蕭白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無盡的怒氣。
韓三鞭卻是繼續嗑瓜子,道:「當然是丁府的丁怡姑娘了,可惜他還沒有醒來,否則我早就要她陪我喝酒了!」
「你找死!」蕭白鈺的長劍一揮,指向牆上的韓三鞭攻去。韓三鞭身子躍起,來到巷子中與沈孤鴻並肩而站,他道:「蕭兄要的是如今丁府里的那個丁怡,這客棧里的丁怡嘛······」
「大小姐她沒事?」沈孤鴻喜道。
「有事,怎麼會沒事?如今都還昏迷不醒,只是嘴裏還叫着一個傻瓜的名字呢!」韓三鞭道。
「你們兩個一唱一和,到底在說什麼?」蕭白鈺厲聲道。
沈孤鴻道:「難道蕭公子一直都沒有發現,丁府里的丁大小姐是假的?」
蕭白鈺聞言,劍眉皺起,確實,最近他是覺得丁怡變了,但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是假的,當下被沈孤鴻提醒,只覺得毛腦子的都是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白鈺還是問了出來。
沈孤鴻道:「三言兩語我也解釋不清楚,如今你先隨韓大俠去看丁大小姐,我去把丁成帶出來!」
韓三鞭道:「這事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極為蹊蹺,那日遇上這個小鬼和另一個小鬼,他們讓我慚愧不已,最後才下定決心調查此事。在調查長青幫的時候,我發現了他們的一處暗室,從裏面找到了丁大小姐,一切疑惑便都解了!」
沈孤鴻道:「你們兩個邊走邊說吧,我不摻和你們了,怕去的晚了,丁成會有危險。」
韓三鞭道:「你剛剛與這個呆子大戰了一場,還是讓我同你去,丁大小姐就在前面的福來客棧的天字號房,這呆子這麼大一個人還找不到?」
蕭白鈺聞言,不理會二人,直接朝着福來客棧奔去。
「大小姐她真的還活着?」沈孤鴻展開輕功,與韓三鞭並肩而行,只是他已經不放心,怕是韓三鞭支開蕭白鈺的計謀。
「唉,活着,不過她中了攝魂術,還能不能醒來又是另一回事!」韓三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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