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神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命案起於學子間（一）

    丁成見狀，不由一怔，道「弟妹怎麼了？」

    「她沒事！」沈孤鴻答了一聲，便與丁成一起去了錦秀樓。

    錦秀樓是汴京最大最好的酒樓兼客棧。「錦秀」二字亦是取錦繡前程之意，有錢的學子進入汴京之後，住的吃的都是這裏。寒門學子，卻只能去隔壁住題名客棧。在那裏吃東西可以打折，房間亦是如普通客棧一般，專為寒門學子準備的。

    沈孤鴻與丁成來到錦秀樓，在座的諸多學子見得丁成，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說他是大名府最有名的學子，有競爭狀元的機會。當下許多人還下了賭注，賭的是誰中狀元，誰中榜眼，誰中探花  ，根據各人的名氣下注，已經賭得熱火朝天。

    沈孤鴻與丁成要了一個包間，酒菜上來，二人各自喝下幾杯之後，沈孤鴻笑道「沒想想到你在大名府這麼有名！」

    「有什麼名？不過是大家鬧着玩的罷了！」丁成很是隨意，他的酒量比起以前，也是好了不少。

    「這些年來你都去哪裏了，為何不來大名府看我們？」丁成問道。

    沈孤鴻這些年來的經歷，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當下道「去過大漠，遍游江南，到處都走了一下！」

    丁成笑道「聽起來倒是挺瀟灑自由的，不像我，就待在大名府，就是這京城，也是初次到來！」

    沈孤鴻道「不說這些了，來，喝酒！」

    二人你來我往，已經喝下去十幾杯，正在興頭上時，外面忽然傳來吵鬧聲。沈孤鴻聽那吵鬧，好像是打起架來了，他很好奇，這些寒窗苦讀的學子，打起架來是什麼樣的。當下二人一同出來包間，見得錦秀樓下面的大堂中圍滿了人。

    「你休要再爭執了，這狀元我看就是湯顯的了！」一個青年此時紅着臉，但聲音卻是極大，顯然極為自信。

    「我就認定是屈文君！」另一個青年也是極為自信。

    另一人冷笑一聲，道「湯顯、屈文君算什麼？我金陵的連時進被你放在什麼位置了？」

    「還有長安的賀如是！」又有人跟着起鬨。當下爭吵一番，甚至甚至有的人直接手。

    書生打架，與大街上的潑婦間的互相抓扯沒什麼兩樣，看得沈孤鴻直搖頭。正要離開時，卻有一道極為孤傲的聲音響起「你們爭了半天，可有把我太白書院放在眼裏？」

    沈孤鴻聽得這聲音，不由朝着酒樓的大門看去，但見得方宏傑、方宏遠、楊奇、段景四人站在那裏，他們都是眼高於天的人，聲音傳出時，那些正在打架的書生也彼此放開了。

    「看你們這身打扮，應該只能住在題名客棧吧？來錦秀樓做什麼？」說話的正是適才擁護屈文君的那青年。

    楊奇淡淡道「確實，這裏不該是我們來的地方，呀，宏傑兄弟，我記得你家養了一群豬，為了爭個名頭竟然打起來了，真是好看！」

    方宏傑道「楊兄你有所不知，我家養的那些豬啊，爭食都會打起來，不要說是爭名頭了！」

    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那些打架的人給諷刺得臉都紅了。適才那個青年冷哼一聲，道「我看討打的人是你們，兄弟們，動手！」

    「這君子用口說，牛馬才動腳！」段景淡淡說道。

    「好，既然都是讀書人，那咱們就鬥文的！」一道聲音自錦秀樓的二樓上響起，在他下來的樓梯處的人都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沈孤鴻詫異的掃了眾人一眼，見得他們對此人多少都有些敬畏，唯獨從題名客棧過來的方宏傑、方宏遠、段景、楊奇四人神色依舊，似乎還根本不把此人放在眼裏。

    沈孤鴻道「這個人住在錦繡樓，你應該認識吧？」

    丁成道「他就是屈文君，傳聞他是大詩人屈原的後代，在這錦繡樓中，他是中狀元呼聲最高的人之一！」

    沈孤鴻笑道「那你呢？有多少把握？」

    丁成笑道「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對我來說都太遙遠，不過對於後面的名次倒是有幾分把握的！」

    沈孤鴻知道丁成是在謙虛，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到真有幾分狀元的風範。

    「好，鬥文才是我們讀書人該做的事，在下段景，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段景走上前來，行的是讀書人之間的禮節。

    「屈文君，請兄台出題！」屈文君還了一禮。

    段景匜毫不客氣，上來就出了一個極為難對的對聯，屈文君也是思慮許久才對出來的。接着屈文君出題，他出的題更難，不過也是對聯題。段景不愧是在太白書院苦讀十幾年的牛人，只是半盞茶的功夫便將對聯給對出來了。

    接着上場的是楊奇，他的對手是湯顯，二人出的題目都是作詩，不過也是打了一個平手。然後長安的賀如是、金陵的連時進也都出手了，不過也只是同方宏傑、方宏遠兄弟兩人打了一個平手。

    到此，錦秀樓中的人，沒有人再看不起段景、楊奇、方宏傑、方宏遠四人。就是站在沈孤鴻旁邊的丁成，看向段景四人時，神色無比嚴肅。

    「諸位，今天咱們就到此處，明日有興趣就來題名客棧！」楊奇說完。四人一同向着錦秀樓的諸多學子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你好像認得那題名客棧的四個人！」丁成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當下說道。

    沈孤鴻笑道「當年離開大名府之後，我在太白書院住了十年，你說認不認識？」

    「可是他們似乎像是不想認識你呢！」丁成笑道。

    沈孤鴻半打趣道「在他們的眼裏，我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認識我，是怕我給太白書院丟臉！」

    「太白書院？這個書院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一下子走出這麼四個人來，裏面的教書先生定然厲害得很了！」丁成道。

    沈孤鴻笑道「這裏就猜錯了，在太白書院中，沒有教書先生，所有一切都是靠自學！」

    丁成聞言，不由一呆，道「自學也能學成這樣子，要是有個名師指教，豈不是要上天？」

    沈孤鴻道「有些人習慣在別人的教導下學習，有些人則是擅長自學，他們四人就是擅長自學的人，你給俺們請再好的老師，最多也只能成這個樣子，甚至還不如現在這個樣子！」

    對於沈孤鴻的話語，丁成一時半會是理解不過來的。

    「好了，我先回去了，祝你好運！」沈孤鴻又道。

    丁成看着沈孤鴻離去的背影，忽地一笑，道「我倒是覺得，若是你也能來考狀元才好玩！」

    沈孤鴻自然聽不到丁成的話，他出來錦秀樓，便直接往寇府行去。卻不知道，路過街上的幾個學子見得他進入宰相府，竟然認為他朝中有關係，要走後路。

    「這就回來了？怎麼不多聊一會？」覓芳其實巴不得沈孤鴻快些回來。

    沈孤鴻微微一笑，道「怎麼，覓芳大姑娘也會有害羞尷尬的時候？」

    覓芳聽了，俏臉再次泛紅，然後狠狠的瞪了沈孤鴻一眼，道「都怪你！」

    沈孤鴻道「怪我？」

    「哼，就是怪你！」覓芳耍起無奈來，也是特別有一套。

    沈孤鴻輕笑一聲，才問道「吃過東西了沒有？」

    覓芳回來就在院子中獨自一人生悶氣，又盼着沈孤鴻快些回來，倒是忘記了吃東西。當下經沈孤鴻提醒，倒還真有些餓了。

    沈孤鴻見她神色，便已經明了，他們已經把寇府當家裏一般，吃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去找的。

    「走吧，我也沒吃什麼東西！」沈孤鴻拉着覓芳的手出來院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吃完東西回來，卻是遇上了剛剛回府的寇準。沈孤鴻上前打招呼道「今年科考，不知道誰做主考官？」

    寇準聞言，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孤鴻道「我是看看閻羅殿在朝中的官員會不會通過科考來滲透自己的人！」

    寇準神色一凝，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今年的科考，聖讓我同王欽若一同主持，另外還有十幾名官員參與，我也分不清誰是誰的人！」

    沈孤鴻道「王欽若與閻羅殿有扯不清的關係有，這已經是確定的事實，凡是王欽若提拔的人，應該都是他們的人就是了！」

    「聖上讓我同他一起主持，顯然是防着我的。」寇準無奈道。

    沈孤鴻道「沒事，既然這條道走不通，我再換一條走就是！」

    沈孤鴻說完，道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他本想從科考這裏入手，找出一些閻羅殿在朝中的蛛絲馬跡，如今看來，卻是不太容易。

    王府，謝金吾與王欽若都在。謝金吾道「岳父大人，咱們的機會又來了！」

    王欽若淡淡道「今年聖上讓我同寇準一起主持，就是防着我，你在外面少答應一些，銀子不夠數的，不要理他們了！

    「這個小婿明白的，放心！」謝金吾滿臉堆笑，仿佛看到了一座金燦燦的金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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