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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信之徑直走到了其中一個書櫃前。
他閉了閉眼睛,外表言笑晏晏,心中苦如黃連。不管找了多少理由,拿到多少證據,他始終不相信,但眼下卻不得不信。
早上來泰安王府,她曾經在這裏站過。當時,她就是打開了這個柜子。下午的時候,他收到密報,陳家帶人來這書房尋東西……有這樣的巧合嗎?怕這樣的巧合,壓根就不是什麼巧合吧?她放出的消息,她讓人通知的自己……
朱信之拉開抽屜,伸手入內,一寸一寸的摸索,很快就摸到了抽屜上方一個小小的暗格,輕輕按下去,哐當,機括聲響動,彈出來一個小盒子。
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封信。
朱信之伸手拿了出來。
陳淵和陳放見狀,臉色頓時煞白,他們都想到會有機關,卻不曾想到裴謝堂的心思如此隱秘,竟將機關設在抽屜之內,他們剛剛就拉開這個抽屜反覆看過,可惜,一直沒能如願,平百耗費了時間不說,如今還被朱信之得到。
要是信中寫了什麼……
陳家危矣!
「你們是要這個?」朱信之拎起信件,遞給陳淵:「既然想看,那就拿去吧。」
他要是裴謝堂,就絕不會放這麼一封信在其中,裏面的內容,絕對不是陳家人想知道的。他也好奇寫了什麼,但總有機會得知真正的內容。
陳淵狐疑的接了過來,抽出信展開,只看了幾眼已面如土色:「這是……」
「上當了!」陳放也低聲說。
這封信上並沒有寫關於太子的身世,一字一句,皆是寫的對朱信之的深切愛慕之意。
一時間,陳淵百轉千回,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從陳家人拿到線報的那一刻開始,就被人算計了,算計他們的人是誰,不知道,但無疑這個舉動暴露了陳家。不管這封信寫了什麼,至此以後,朱信之都會對陳家心存疑慮,加上前面種種……
不,或許連朱信之都是旁人的棋子,這個人下棋高明,將他們這些玩玩弄於鼓掌之中,又是何等的聰慧!
高行止?
他明明被看管起來又受了傷,沒理由還有動作。到底是誰?
朱信之不知陳淵內心所想,見他看了信,便伸手接了過來,低頭看了看。緊接着,朱信之身軀一震,臉色忽然就變了。
手中信是一封大白話,不同從前書信的簡約直白,她在心中累累情深,像是死前訣別,什麼都對他說了。
「信之,安好。那日一別,闊別難書。這一次從西北迴轉,心境已經不復從前。我已二十有四,年華不在,你亦不年輕。歲月無情,在你我的眉間心上早就留下了最為慘痛的痕跡。我從前還能騙自己,多年相伴,縱然你心中無我,總不能時時念叨,哪怕有一刻能想起我呢?後來我又想,是我多慮,縱然時光不負,你我定然不能相隨。老人們總說,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聽罷只覺得可笑。為了能做一世夫妻,只需修行百年,而為了能同上一條船,卻許千年沉寂,世間夫妻情深,比不過陌生人,這是何等悲涼?你我緣分,大概是連百年都沒有吧?我不願強求了……」
「我將此心擱置,生不能相隨,死亦不復再見。信之,訣別。願你完事安。」
朱信之緩緩合上信件,一時間,心頭百轉千回。
生不能相隨,死亦不復再見……
若真能如此灑脫,為何盤桓世間不願離去,千般徘徊後又要再次來到跟前?
騙子,都是騙子!
朱信之將信折起來,送回信封,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抬起頭來對陳家兩個兄弟說:「兩位,你們還有別的話說嗎?」
「無話可說。」陳淵道:「王爺高明。」
「我不高明,事實上,跟我沒有太大關係。」朱信之淡淡一笑:「這封信,你們還要嗎?」
陳淵緩緩搖頭,要來也沒用法。
朱信之道:「既然如此,我便暫且收着。你們闖入泰安王府,在王府里肆無忌憚的穿行,雖說王府目前還沒有主人入主,但按照東陸的律法,治你們一個強闖民宅的罪過沒有什麼問題吧?孤鶩,長天,請兩位公子到刑部去坐坐。」
「請!」孤鶩和長天上前,很是客氣的伸手。
不去是不行的。
陳淵臉色蒼白,拱了拱手,只得跟着朱信之走了。
一行人從泰安王府出來,便直接去了刑部,朱信之對陳家兩位公子的態度很好,送人進去時,還很客氣的招呼:「兩位都是陳家的少爺,少不得一會兒陳家會來替你們贖罪,就委屈你們二位在此呆一會兒。等泰安王府盤點了損失後,自然會跟陳家的長輩們說的。」
陳淵和陳放點點頭,心中覺得古怪至極。
朱信之的態度不對,哪怕是什麼都沒發現,沒找到對自己切實的證據,可按照朱信之的秉性,也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到底是有什麼陰謀?
朱信之一走,陳放心中就拿不定主意,問身側的陳淵:「陳淵,你素來聰明,你給兄弟提個醒,淮安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陳淵很直白的搖頭:「這位王爺心思深沉,我哪裏能夠知道他在想什麼?相反,我很擔心,要是伯父他們知道我們沒能拿到有用的東西,還被人擺了一道送到了天牢來,會自亂了陣腳。不管他們做什麼動作,眼下,淮安王爺對咱們陳家的懷疑都是免不得的。陳家一開始就本着中立的心存活,為了孟家的科舉舞弊案,陳明隱已經牽扯流放,壞了陳家的好名聲,要是這會兒又出了咱們的事情……」
朝廷之上,還有人會信任陳家嗎?
自尋死路,只看看孟家就有前車之鑑了!
天牢之中,陳家兄弟擔憂至極,陳家那群老骨頭久等不歸,慢慢也着急起來。
陳珂問道:「去了那麼久,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淵兒素來機靈,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陳昭對此很是信心滿滿。
可始終是自己的兒子,陳珂心裏總覺得懸着一塊巨石,怎麼都用不得力,時間越長,就越覺得不安,轉身讓人去打聽。不多時,去打聽的下人卻青着臉回來,一進來就跪下戚聲說:「老爺,出事了,三公子和四公子都被淮安王爺帶到刑部去了。聽說淮安王爺奉命督造泰安王府,今日去巡查時,在書房將兩位公子逮了個正着。」
「什麼?」陳昭跟着跳了起來:「他們沒逃跑?」
「沒有,兩位公子都沒怎麼反抗。」下人道:「跑也肯定跑不了,泰安王府都被兵卒圍了,憑着兩位公子的身手哪裏能跑得掉?」
陳珂急道:「還打聽到什麼?」
「奴才還打聽到,在泰安王府真搜出了信,但不是兩位公子搜到的,是淮安王爺搜到的。」下人臉上滾落出汗珠來。
朱信之拿到了東西?
陳昭臉色劇變,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後,便說:「朱信之抓他們抓了個正着,淵兒未必能找到合適的理由,這下,定會被朱信之以強闖民宅的理由治罪。」
「大哥,咱們得趕緊將淵兒和放兒就出來!」陳珂冷聲說:「要是朱信之審問兩個孩子,他們未必能繃得住,要是什麼都招供,對陳家就麻煩大了。」
「朱信之不蠢,他不會對兩個孩子動粗。兩個孩子在天牢裏很安全,當務之急,是要確認他手裏的那封信到底是什麼內容,他若是看到了信的內容才將兩個孩子收押,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真相,陳家有滅頂之災。」陳昭思索良久,緩緩搖頭。
「還有什麼必要確定,肯定是裴謝堂什麼都說了!」陳珂心疼兒子,話語越發篤定。
陳昭心中隱隱約約也覺得是這般,思來想去,也沒找到更合適的理由。
但去救兩個侄子,陳昭又覺得不妥當。
「淵兒和放兒暫時都不能救。他們足夠聰明,只要一口咬定只是同泰安郡主有過節,將所有過錯都推給泰安郡主,頂多是治一個強闖民宅的小罪,關個十天半個月就出來了。」陳昭沉吟片刻,才說:「三弟,你再去看看高行止,我懷疑,我們都上了他的當。」
「他被看管得那樣好,還能上什麼當?」陳珂不信。
陳昭道:「從前還真是小瞧了他。這個商人腦袋真的太好用。你去問問他,泰安郡主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書信!」
陳珂罵罵咧咧,還是記掛兩個兒子,卻有拗不過兄長,只得去查問高行止。
陳昭站了一會兒,思索良久,轉身去了東宮。
另一邊,朱信之離開天牢後,站在天牢門口發了一會兒的呆,一顆心沉沉浮浮,流落婉轉,難免會頗多鬱結。
孤鶩問道:「王爺,就這樣關着他們會不會太浪費線索了?」
「不會。」朱信之莞爾:「且看看他們陳家是想做什麼再說。」
他這個人記性好,還記得很清楚,當初科舉舞弊案的時候,陳家大公子陳明隱牽扯其中,是被流放了的。孟家、陳家……這兩家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如此地步,陳家的事情讓孟家來張羅了?如今孟家倒地,陳家跳了出來,他不相信其中沒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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