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後來去過一次陽城。
那是在他和秦九吃遍大江南北後,重新回到了這老地方。
出了那件事之後,秦九便拿出一部分錢想給這條街上的妓院裏的女人和小倌兒贖身,也算是一種贖罪。
可他沒想到的是,並沒有幾個人願意離開。
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身世悽慘,起初入這一行是為了一口飯吃,但到了最後有些人沉迷於金錢和榮華富貴創造出來的幻想,有些人認識到了世態炎涼,對人生失去了信心,呆在這樣的地方混吃等死。
「這樣的地方一旦入了,就永遠出不去了,一天是賣身的就一輩子都是,回了家你看看爹娘還認你嗎?他們只認錢。就算換了地方生活,別人不知道,可你自己還是記得。」
「以前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願意替我贖身的金主,但我們這些人說到底就是玩具,買回家裏了又能玩多久呢?好多人都是離開之後又自己回來了。」
「他們把我們當玩具,我們也把他們當玩具,倒是看誰玩得過誰。」
有句話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可真正無情無義的到底是誰呢。
這回秦九和赤霄選了陽城最大的酒樓,但照樣也沒逃過不夜城薰染。
依舊是隔着一條河的距離。
傍晚。
他倆在二樓用餐,對面的萬花樓剛剛營業,沒開張的姑娘們熱情地勾搭河對面用餐的顧客。
「大爺,過來玩嗎~只吃飯多沒意思,快來吃我嘛~」
「來嘛來嘛~大爺~」
這要是放在以前,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但是今天不巧,女裝大佬赤霄在這裏,先前他戴着面紗走進店內,窈窕的身段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這會兒為了吃飯把面紗摘了下來,原本熱鬧的酒樓瞬間一片寂靜,連跟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赤霄一條腿踩在木凳上,吃相極其不雅觀,可就算如此,依舊有人盯着他看。
那種赤裸裸視線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生吞活剝了。
秦九頭疼,可某人眼中只有食物。
「不然我們還是去房間裏吃,或者換一個包廂。」
赤霄走了一天,人已經坐在了餐桌上,哪裏還捨得耽誤換包廂的錢,嘴裏含着東西,沒空回答就使勁兒揮手。
「不去不去,你這武林盟主一當,人就越來越奢侈了,還搞什麼包廂,這裏風景好,空氣好,還挑剔什麼。」
秦九直白地表示:「什麼都好,但是我不好。」
赤霄歪頭:???
他坐在他身邊,給人盛了湯,在他耳邊低語:「義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些人早該忘了,你以後也用不着穿成這樣了。」
他低估了赤霄的厚臉皮,這人完全不在乎什么女裝男裝,不僅如此,還老讓惡趣味的瘸腿丫鬟在他臉上塗抹胭脂,本就生了一張妖孽臉,這麼一來,是更令人把持不住了。
他看了這麼多年,里里外外都熟悉透了,可每天看見照舊無法抵抗,更何況這些第一次見他的人。
「反正也沒多少人看過你的臉。」
赤霄剛要回答,忽然聽旁邊的人說起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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