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學生,也想要有一個像池霄那種的學生,但是很遺憾只有這最後不到一年時間陪你們走過,但無論如何,你們都是讓老師引以為傲的很優秀的好學生。」
他再次抬手拍了拍邢昊的肩膀,笑容溫柔慈祥得能雕成雕塑放在寺廟裏當神仙供着。
邢昊在他這笑容面前漸漸放下了防備,攥緊的手鬆開了,又再一次攥緊。
「老師……」
「而且啊,老師不太懂你嘴裏所謂的『混得好』應該如何來分別,有錢就是混得好嗎?但燈紅酒綠之後一個人寂寞孤苦又怎麼算?小小的一家三口為菜米油鹽奔波,忙碌卻也幸福美滿,這又該怎麼算?
人生百態,社會萬象,到底『混得好不好』外人無法評判,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你小小年紀,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就被世俗功利蒙蔽了,那才叫老師的『不幸福』。」
邢昊眼神從激動到平靜,最後冷靜地跟司延對視。
「我知道了。」
司延點頭,倍感欣慰。
「回去吧。」
司延沒再說什麼,目送他回到一班,跟赤霄堅定不移又瀟灑隨性的背影不同,邢昊的步子顯得緩慢而遲疑,他的背影里有太多的東西,但這整個過程中也沒有回頭。
這就是所謂少年。
瀟灑,隨性,也會彷徨,猶豫,但最終他們都會或含着淚、或含着笑堅定地走向成長。
而所謂的老師就是陪着他們走完這一段路,目送他們奔向各自的遠大前程。
合唱比賽結束,所有學生整齊有序地回了教學樓。
司延也慢悠悠地跟在學生後面,三班的老師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老師不愧是語文老師,這做思想教育的水平我們教學的真是完全趕不上。」
「哪裏哪裏。」
司延的笑容有些扭曲,因為李老師的手落在他肩上使勁兒地捏了一把,三十幾歲男人的力氣還真不是蓋的,捏得他臉色一陣白。
「你們一班就別瞎搞這些活動了,昨晚晚上校長還來訓我,說我帶着學生欺負一班!還要跟我算上次打架的賬!我的天,一班的學生個個都是他的寶貝疙瘩,我哪兒得罪得起?」
「李老師說笑了。」
這一頓冷嘲熱諷是李老師在抱怨,同時也是投來的和解書,可司延還是有些不愉快,雖然校長肯為一班說話,他的確挺榮幸的,但終究跟他想的不一樣。
但是這點不悅在幾天後得知校長專門為了一班在合唱比賽中增加了一個特別創意獎之後,統統煙消雲散了。
校長叼着電子煙,把獎狀給他。
「拿去給你們班學生交差吧,以後可別亂折騰了。」
「謝謝校長!」
正好這天上次拍攝的集體合照跟合唱比賽上的照片都拿到了,他把照片和獎狀疊在一起,翻來覆去的看,最終還是釋然了。
操場上奔跑的是青春,可誰說課桌上的草稿紙就不是了?
所有的照片翻到最後,他目光最終被赤霄吸引,這少年每張照片裏的表情都是複製粘貼似的冷酷,只有站在他身邊拍集體合照時,唇間掛着一點笑容。
他指尖撫過所有沐浴在陽光中的男生女生,忽然有些傷感,他這張集體照是不是拍得太早了,怎麼忽然感覺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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