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言暗嘆了一口氣,彎腰輕輕將林詩煜抱起,向着二樓臥室走去。
走動的過程中,逸言一直留意着林詩煜,發現她雖然睡着,但手卻一直緊握着自己送她的戒指,心中不由出現一絲漣漪。
他感覺到了自己被人在乎的感覺,感覺到了被人等待的感覺,同時也感到了自己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
當打開門看到林詩煜睡在沙發上的那一刻,他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有了親人,有了牽掛。同時也退出了黑暗世界,既然退出,那就不應該再用黑暗世界的標準來對待俗世。
他曾經是死王,是令全世界國家都害怕的男人。
但他現在已經退出了那個世界,只是一個親人,有未婚妻,有牽掛的普通人。
而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夫妻間揪揪耳朵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當時房間裏只有他和林詩煜,沒有任何外人。
一切都是因為他還沒有從高高在上的死王身份中走出,這才會覺得林詩煜揪他耳朵是侮辱了他。
想通這些,逸言心結也徹底解開,腦中放棄了解除婚約的想法。
將林詩煜放到床上,逸言走進了浴室,直接在浴缸裏面躺了下去,準備將身上的塵土念頭一夜的低沉心情一起洗去。
就在逸言剛進入浴室的那一瞬間,一直閉眼睡覺的林詩煜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過,微笑出現的同時,她似乎想起昨晚逸言對自己的態度,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鳳目冷冷瞪了一眼浴室,隨即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昨夜逸言離開後,她就一直擔心着逸言,畢竟她是家裏唯一一個精神有疾病的人。
她之前也專門上網搜索過逸言那病的介紹,知道這種病一旦受到刺激或者情緒起伏大就會爆發。
因為擔心,她昨夜還特地開着車在附近轉了幾圈,希望能找到逸言。失望的回到家後她便直接坐在沙發上等着,期盼着逸言會突然回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逸言正抱着自己上樓,心中擔憂放下的同時又有些生氣。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現在對逸言究竟是什麼感覺。
有逸言弓雖女干她的恨意,有對哥哥的親情,也有一絲因為昨晚的浪漫求婚帶來的甜蜜。
或許,有這樣一句話可以形容她現在對逸言的感覺。
親人以過,戀人未滿。
浴室內,逸言閉目安靜的躺在浴缸里,身體浸泡在熱水中讓他渾身上下都是一陣舒暢,腦中也湧進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困意。
在這股困意的折磨下,又因為身處家中,他放心的閉上了雙眼,模模糊糊中就徹底熟睡了過去。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自從回到華夏慢慢放鬆戒備後,他越來越嗜睡了!!
「唔~」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詩煜揉着雙眼緩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雙眼掃視了一下房間,緊接着立刻將自己的手伸到了眼前,但看見那枚晶瑩剔透的水晶戒指還在後才鬆了一口氣。
一看時間,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她立刻蹦了起來,衝進了浴室。
她還記得,今天是她和逸言去民政局領證的日子!!
當她剛衝進浴室,她就差點尖叫了出來,不過還好及時捂住自己的嘴。
看在安靜睡在浴缸里的逸言,林詩煜鬼使神差的悄悄走了過去,半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着熟睡中的逸言。
「這傢伙其實還是挺帥的。」
心中這樣想着,她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在飛機上逸言將她按在地上場景,心跳忍不住加快,臉頰也變的緋紅,雙眼更是忍不住向着逸言那泡在水中的下身看了過去。
安靜的浴室內,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曖昧。
但沒等她的視線轉移到水面,雙眼就被逸言身上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給深深吸引住了。
一時間,她心中的那一絲曖昧漣漪瞬間消失,轉而換成了心疼。
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了逸言殺人時的淡然;
想起了逸言在飛機衛生間內通紅的雙眼;
想起了逸言描述吃人肉時臉上的無所謂;
想起了逸言昨夜說的那句:
「我們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或許也不該回來。」
現在,她才體會到逸言說這句話時心中的無奈,落寞,以及只能深藏在心底獨自承受的痛苦。
不受控制的,她開始無聲的數起了逸言身上的傷疤,「1,2,3....77。」
七十七道傷痕,這是林詩煜只數了逸言上身的傷疤,下身她沒有好意思去數,也因為泡沫的遮擋看不見。
這七十七道傷疤中,彈孔佔了一半,刀傷不下二十道,剩下的看起來特別恐怖,但林詩煜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留下的傷口。
但最關鍵的是,林詩煜發現這些傷口的位置似乎都是圍繞着逸言的心臟,因為越靠近心臟的位置,傷口越多!!
「一個人,究竟要擁有什麼的經歷才能換來這些傷痕。又擁有多磨強大的意志才能一次次的在死亡中醒來?」
這時林詩煜心中的問題,也是她對逸言的心疼。
看着看着,林詩煜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去觸摸男人身上的傷痕,想要去撫平那些猙獰的傷痕,仿佛她的撫摸能讓那些傷疤消失不見一樣。
凝滯的空氣中,她柔軟的小手終於觸碰到了逸言心口那道最致命的傷疤。
指尖傳來的詭異觸感讓她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呼吸也變得的沉重,鼻尖出現了一股酸澀,這股酸澀直衝上她的額頭,讓她的眼睛微微發熱,淚水開始打轉。
「那是一顆微型炸彈留下的傷口,當時它緊貼在我的心口,爆炸後我昏迷了半年,在即將被埋進墳墓的時候我醒了。」
逸言的聲音突然響起,林詩煜被嚇的身體微微一顫,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並沒有去看逸言的眼睛,而是繼續出神的看着道傷疤,「那在你胸口留下炸彈的人呢?」
逸言不再看林詩煜,緩慢的將靠着浴缸上,雙眼緊盯着着天花板潔白的牆面,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她叫寒冰,最後自殺死在我懷裏。死的時候,她讓我把她吃下,讓她永遠和我在一起。我答應了,把她的身體做成丸子,配着她最喜歡的草莓醬,讓她永遠融入了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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