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磨刀石?
吳畏認真想了好一會兒:「為什麼?」
「即成事實的事情,為什麼要問為什麼?」話癆士兵起身看看:「你還不走?」
走?吳畏想了好一會兒:「我先回去了。」
這裏是最前線,從這裏回去營地要走個幾百米。
吳畏慢慢晃回來,剛到營地,丁初就找過來:「收拾東西,走了。」
「去哪?」
「去前線陣地。」
吳畏想說,這裏不就是前線陣地?不過教官說了,為他們安排好的陣地不在這裏。
應一聲是,回去帳篷收拾東西。
二十分鐘後,大家重新坐上運兵卡車,第一站回去戰地醫院,在這裏休整一夜,隔天早上去小青山。
小青山只剩下一個名字,把「青」去掉,早變成小山。山上有很多彈坑,其中一處駐守着兩名士兵。
也是在這裏,吳畏第一次看到戰鬥機械人。
腳是履帶,粗大圓筒身體,正面掛着一面合金盾牌。好玩的是腦袋上還加個合金頭盔。
頭盔上有兩個針眼一樣的小孔,機械人會通過一個小孔觀察外面。當這個小孔出現問題,機械人會轉動頭盔,使用另一個小孔。
沒有手,肩膀下面是兩個固定卡槽,裝上機槍就是鋼鐵殺手。
為什麼有了戰場機械人,還是需要大量士兵?
原因很多,一個是戰場地形特殊,不方便移動。一個是太費子彈太麻煩,機械人即便是裝配上和身體等高的裝彈系統,也會在幾分鐘內打光,然後就要回來重新裝彈,又或者是由別人或者機械人運送子彈過來,還要裝好子彈。
最重要的,機械人需要保養。
再強悍的機械人也是機器,內部是各種晶片各種電路,只要有一個晶片出問題就要仔細檢修,很麻煩很折騰人。
總之就是戰場機械人未必有多好用,能夠送上戰場的都是特別扛揍的簡單機型,能夠接受簡單指令,進行狂風暴雨式的瘋狂掃射……
民間有個聲音,說是大力發展激光武器,裝備機械人身上,可以零傷亡滅掉獸人帝國。
不可能的,太多原因不去解釋,總之激光武器不可行。
……
小青山是個禿山包,吳畏的陣地在小山包正下方。
十個班,每個班負責一塊陣地。儘管訓練時努力訓練體能,真正來到戰場上,最好用最依靠的必須是槍械。
來到戰場上,發現很多事情和電視中演的不一樣,比如說固守陣地,根本不會出現一大堆士兵在陣地上排着排,對着撲過來的敵人瘋狂射擊那種鏡頭。
不可能的,在陣地上,每一個士兵都要負責很大一片區域,為避免疏忽、發生意外,多是兩人一起駐守。
算上教官,吳畏他們十一個人要負責兩百米左右的防線。
在進來防線之前,每個人都重新領了機槍和子彈,然後就守着吧。
又是一次無聊的、被動的、和電影上不一樣的情節,電影中的英雄都是轟轟開槍轟轟殺敵,吳畏這裏很安靜。
初上戰場,新兵們都在熟悉槍械,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這是擔心作戰時發生意外。
為了保證這些天之驕子的安全,負責小青山戰地守衛的北三零六旅派出同樣人數的戰士協同守衛。不僅如此,在這處防線兩端都是屯了一個加強連,準備應對意外情況。
從這天上午開始,大家領了槍械彈藥,也是領了食物和水,然後就走進陣地,安靜的等待敵人進攻。
很被動,特別被動。
在電影中,人類士兵的形象從來都是特別高大,主動出擊,大殺四方,為什麼在真實戰場上卻只能在陣地中被動防守?
和吳畏分在一起的人是韓章,韓章認識成未疆,自動分班時和成未疆一起來到五班。做為娛樂圈新人,他倆關係還算不錯。
成未疆和羅樂守在隔壁戰壕。
除去他們倆人,另一側還坐着兩名老兵。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笑嘻嘻問話:「聽說你們都是大官的孩子?一句話,等退伍了找你們安排個工作,好使不?」
吳畏不接話。韓章猶豫一下:「我們現在是中六,要高考的。」
「高考生,有意思。」那士兵沖同伴使個眼神:「打撲克啊?」
同伴看他一眼:「就咱倆?」
「怎麼是咱倆呢?」青年招呼吳畏和韓章:「玩會兒?這大坑小道的,那群兔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咱們邊玩牌邊等。」
吳畏根本不接話,拿出手槍咔咔拆解開,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重新組裝。
那青年不樂意了:「幹嘛?跟我們裝什麼呢?」
吳畏裝好槍,這才看向男青年:「我是賭神。」
「我去……你是什麼玩意?」
吳畏收好槍,撿了塊石頭握在手裏,朝遠處看了好一會兒,莫名感覺到一點兒不對勁:「前面那個山包,上去過麼?」
「幹嘛?」
「從這裏一直走,走上兩千米能進到獸人陣地?」
「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都是防守?咱也可以打過去。」
青年士兵笑了一下:「你會飛麼?」
「什麼意思?」
「過了小青山,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埋有地雷。」
「獸人不怕地雷?」
「怕啊,所以咱們這塊是安全地帶。」
吳畏怔住,原來是這樣。
青年士兵往右手邊指了一下:「那片全是平地,平均每兩天發生一次小規模衝突,沒事就炮擊。」
吳畏往那面看去,再看看自己面前這一塊地方:「獸人放棄咱這裏了?」
「怎麼可能?你還是年輕啊,在這地方多待兩年就什麼都知道了。」
人家懶得解釋,吳畏懶得再問,倒是岔開打撲克的事情。
從這天開始,所有人住在陣地上。
大背包派上用場,拿出來嶄新睡袋在掩體中睡覺。
單說睡眠時間,陣地上全是時間,比在軍營里爽多了。
每晚有兩組隊員輪值,分別負責上下半夜。值守的崗位也不在這裏。
第三天夜裏輪到吳畏和韓章輪值,崗哨在小青山上面,一處稍高一點,是個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石洞,稍低一點兒、緊挨着的是個後挖出來的坑洞。
沒有睡袋,拿一點食物和水,倆人帶着武器悄悄攀爬到山頂。
跟白天負責值守的士兵換崗,安靜坐進山洞中。
洞口邊上和側下方的坑洞上方,利用地形架着兩架望遠鏡。
趁着天沒黑透,吳畏偷偷望了一下……我去,超遠!從這裏能夠直接看到獸人陣地。
跟他們這邊的陣地一樣,對方陣地上沒有人,獸人士兵也是要藏在坑道戰壕中,同樣害怕狙擊手。
想要掌握一個地方的詳細情況有很多種方法,無人機監控,飛行器拍攝,衛星拍照……這些方法並不麻煩。
但是在戰場上,最強大的永遠是人,而不是那些工具。
所以,哪怕無人機能飛得再遠再多,一線戰場上永遠少不了崗哨,一個人一架高倍望遠鏡就可以探知敵人行動。
通過望遠鏡,吳畏看個過癮,韓章也看了一會兒:「你希望打仗麼?」
吳畏沒聽明白:「希望?」
「我是說,你希望獸人攻上來麼?還是想安靜守到戰爭結束?」
「我沒想過。」
「你是怎麼每項考核都排在第十的?」
「有沒有簡單一點的問題?」
「你說獸人會不會攻過來?」
吳畏不說話了。
按照規定,他們在山頂值守,負責幫忙的兩名戰士會在附近再建個崗哨,距離不遠,既能夠鍛煉學生兵的獨立性,還能夠及時發現問題、提供幫助。
他不說話,韓章又往外望望:「他們倆在哪?」
吳畏想了好一會兒:「你睡覺。」
「為什麼?要兩個人值守的!」
吳畏沒辦法說,難道告訴他,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生事情?
這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讓吳畏很無奈,基本上感覺到有危險的事情,鐵鐵的都會真實發生。想想說道:「你睡兩個小時,一會兒我睡。」
好吧,勉強算是個理由。韓章伸伸懶腰:「可是不困啊。」
「在戰場上,隨時都能睡覺是戰士必須具備的本能。」
韓章被吳畏的認真勁兒忽悠到,斜着躺下認真睡覺。
吳畏不看望遠鏡了,他的直覺比望遠鏡看到的東西還准。
問題是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也不知道會來多少敵人。
仔細檢查一遍防護服,帽子扣的特別嚴,戴上手套,將機槍架在洞口,然後是耐心等待。
換崗是下半夜一點半,負責上半夜值守的士兵要比下半夜多一個半小時。
零點一過,吳畏就感覺到不對勁,探頭往外看看,韓章睡在下面的坑道里。左右張望一遍,小聲喊話:「辛程!」
喊了好幾聲,辛程才回話:「喊什麼?要死啊?」
辛程就是那個派來保護他們的、想要玩撲克的士兵。
吳畏問話:「你在哪?」
「你是瘋了麼?」辛程氣壞了,貓腰快步小跑過來,擠在韓章的坑道里氣憤罵道:「你要做什麼?白痴麼?」指着吳畏的頭盔說話:「通話器!有通話器!你傻了麼?」
吳畏小聲說:「我覺得不對勁,但是不能確定,就沒使用通話器,萬一錯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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