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柔進科室後,容錦承就一個人走到走廊邊抽了一支煙。
他倚靠在牆角,乾淨筆挺的西裝包裹着他修長的身材,點上煙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劉海因為情緒和動作的波動,凌亂了,看上去很糟糕,甚至有點狼狽。
角落裏不會有人過來,他就一個人站着,雙腿微微交疊,目光中有渙散的痕跡。
外頭的雨還在下着,這樣的天氣讓人很煩躁,心口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一支煙,兩支煙,三支煙……
他不停地從煙盒裏抽出香煙,又不停地用打火機點上。
抽到第四支時,盒子空了。
容錦承眉頭擰成一條線,「啪」一聲,不滿地將空盒子扔進垃圾桶。
盒子劃出一道拋物線,穩穩落在垃圾桶里。
容錦承雙手插進西褲口袋,收起臉上的表情,往科室走去。
門一推,他竟然沒有看到韓雨柔。
「她人呢?」容錦承發問。
女醫生抬起頭,見還是這個男人,淡淡道:「走了啊。」
「什麼時候走的?」
「我給她開完藥她就走了,好一會兒了,差不多十分鐘。」
「媽的。」容錦承落落罵了一聲,走了也不跟他說一聲。
他轉過頭,也離開了科室。
他給韓雨柔打了電話,手機關機,無人接聽。
容錦承吃定了她不會亂走,也沒有再過問,交代了錦園的傭人和家庭醫生幾句後,去停車場取車。
很快,容錦承紅色法拉利的影子就消失在雨幕中。
滂沱大雨還在下,地面留下一處又一處的水窪,雨珠落下時,水窪會濺起一顆顆的水珠,就像是珍珠一樣。
韓雨柔站在醫院一棵高大茂密的榕樹下,靜默地站着,一言不發。
她沒有帶傘,只穿着一件不算太厚的深藍色毛衣裙,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長筒靴。
樹葉雖然繁茂,但雨水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很冷。
她抱着雙臂,任由冷風吹來。
只是,她的思緒依然很亂,猶如剪不斷的絲線,密密麻麻纏繞着她的心口。
前方是朦朦朧朧的水霧,她模糊的視線定定看着遠處。
風一陣陣吹來,很冷,然而她並沒有太多知覺。
以前總覺得人生美好,可以有很多很多的追求,比如去南極拍企鵝,比如開一家甜品店,比如在維也納音樂大廳彈一首鋼琴曲……
那時候,有各種各樣的追求,總覺得餘生可以和一個相愛的人一一去實現。
念想中,風是柔的,太陽是溫暖的,就連冬天都可以是美麗的。
而如今,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活着。
活着就夠了。
別的,哪裏還敢奢求。
一陣雨被風吹到她的臉上,很冷,她的頭髮也被雨水打濕了。
天空陰沉沉的,霧氣和雨水隨着風在飄動,處處都是寒冷。
她抱緊雙臂,目光迷離地看着雨水。
四周時不時飄來消毒藥水的味道,是屬於醫院特有的氣息。
很久後,她從榕樹下離開,走進雨里,往醫院大門走去。
雨下得不小,只不過出門時,她忘記帶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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