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是個肉娃娃呢,小小一團,沒長開。
現在都這麼大了。
真讓人很驚喜。
「我來莊園的時候,小少爺才剛生下不久,體質很弱,抵抗力也不強,那時候喬爺雇了不少傭人,但他還是親自照顧。」說起往事,福伯更加感慨。
葉佳期像是想到什麼,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
光澤如星子,明明滅滅,捉不到痕跡。
她的臉色依然平靜,但眼中是翻滾的浪濤。
葉佳期動了動嘴唇——
「福伯,小少爺剛生下來體質不好嗎?」
「是,聽說是早產,所以身體比足月的孩子要差一點。」福伯道,「不過在喬爺的悉心照顧下,小少爺和普通孩子沒兩樣了,很可愛,身體也好。那三年很少生病,活蹦亂跳又聰明,我們都很喜歡他。」
福伯說着說着就笑了,就像是在說自己家小孩子一樣。
「早產?早產幾個月啊。」
「我對小孩子不太懂,我聽當時的月嫂說,可能早產有兩三個月呢!小少爺那時候真小,肉乎乎一團。但是會笑會鬧,可愛得很。」
葉佳期心裏頭一咯噔,手指抓住衣服,指節發白。
她的眼中是讓人察覺不到的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眼底是朦朦朧朧的寒意。
心口那地方梗着,如被石頭堵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葉佳期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裏蔓延的感覺怎麼都說不清,血液逆流,有一種迸發欲裂的疼痛。
一雙腳就像是定住一樣,邁不開步子。
喉嚨堵着,更是說不出一句話。
這種異樣而複雜的感覺,如絲線纏繞,理不清。
心口處如有一隻鼓錘,不停地敲擊、震動!
「葉小姐,葉小姐!」福伯連喊了她幾聲,緊張道,「葉小姐,是不是外面太冷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連喊幾聲,葉佳期才反應過來,茫然地看向福伯:「啊?」
「葉小姐,是不是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沒有,不冷。就是聽你說小帆帆的事,有點感慨,小傢伙是個早產兒啊。」
「是啊,不過現在醫術發達,早產也沒啥,你看小少爺現在不是活蹦亂跳。」
「小少爺是在倫敦出生的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來莊園的時候,小少爺就在了。」
「你來五年了?」
「是,三年前喬爺離開倫敦後就把大部分傭人遣了,我有幸留在這。」
「回去吧,我想小帆帆了。」葉佳期挑開耳邊的碎發。
喬乘帆,早產,母不祥,五歲……
這些字眼在葉佳期的腦海里不停地沉浮,擾亂了她的全部思緒。
葉佳期的身體裏蔓延着說不出的滋味,一點一滴,敲擊着她的心。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格外刺眼。
刺痛得她睜不開眼睛。
腳步不知不覺就回了客廳。
「七七,七七!你回來了!」喬乘帆立馬跑來,將手裏的薯片塞給她,「這個好吃。」
葉佳期低着頭,凝視着小傢伙的臉龐——
大眼睛,雙眼皮,長睫毛,高鼻樑。
像,和喬斯年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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