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洞前,守備土匪的木屋裏突然有人叫喊:「快都起來,都起來,他娘的不對勁!貓叫春都是在春天裏叫,哪有秋冬叫的,叫也是在夜裏叫,哪有大白天叫的,叫個鬼呀,有鬼呀!」
眾匪一陣慌亂,木屋裏「叮里乓啷」一片兵器碰撞聲。
好嘛!暗殺改明火執仗了!
屋裏土匪憋足勁往門外突,那哪成啊!土匪人多,跑出來麻煩大了,十個人緊鑼密鼓地猛掄猛戳猛砍。
土匪連死帶傷沖不出,暫時窩屈回去。
一個土匪高叫着:「他們想關門打狗嗎?」
臥槽!這個土匪有文化,還會熟練運用成語!
另一個土匪罵道:「什麼叫關門打狗?我們是狗嗎?這應該叫瓮中捉鱉!」
哇槽!一個比一個有文化,都會自糾自查了!
屋子裏的人想逃出來,屋子外的人想衝進去,人生願望莫過如此。雙方誰也不敢讓敵人實現自己的願望,特別是屋子裏的土匪,一旦讓敵人衝進來,不是死亡便是投降。
困獸猶鬥,土匪們不甘心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別人主張,一個聲音高叫着,「放響箭,請求寨子裏增援!」
艹不好!屋子裏土匪不少了,再從寨子裏跑來一幫子增援,那大傢伙豈不成了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併肩子往裏攻,該拼命時候了,麥高帶頭,花榮和放浪緊跟屁股後面,鐵三角的進攻陣型,才將將冒頭,人家也是嚴防死守屋門口,兵器傢伙並齊了全上!麥高突感頭疼加暈眩,絕不是感冒發燒那種,身上猛一熱,大叫不好快撤!
自己連滾帶爬加上自己人連撈帶拽,總算死裏逃生,鬼門關前走一趟。腦袋上戳個窟窿,都戳到頭骨上了,頭皮開個口,白森森骨頭露出,血流到眼眉蓋住一隻眼,身上麻衣呲裂,紅一塊紫一塊,斑斑點點,如屍如畫。花榮和放浪也好不到哪裏去,「嗨喲嗨喲」在包紮傷口。
進攻失敗。
土匪們士氣大漲!一個聲音高叫着,「放響箭,趕快放響箭!」
「日——」一支響箭唿哨着鑽出屋門,擁有第四層「輕骨」功夫的麥高僅靠一隻眼追尋到響箭的軌跡,連踩兩腳把響箭跺爛在地。
「這也行?」眾人受到啟發。
十個人,門前結陣,豎起耳朵尖尖,聽音辨聲,活像精靈族群雕,除了耳朵不像。
「嗶——」響箭又至,唿哨音不同。因了響箭原理是根據口哨原理製造,由於材質,深淺,大小不同而音響不同。
眾人一片手忙腳亂用兵器亂打亂撲,只有麥高看清楚了響箭的慢動作,揮手半空中打掉響箭。
「喲嗬!」屋裏那個聲音高叫着,「一塊放兩支響箭,誰敢阻攔射死他!」
「日——」
「嗶——」
兩支響箭同時通過木屋門口向空中飛去!
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瞎糊弄。麥高再也回天無力,乾脆放棄無謂掙扎。
兩支響箭歡快地竄上藍天宣佈求援的消息。
情況不妙!花榮問麥高說,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咱們是馬上逃跑呢還是立刻逃跑?麥高說現在逃不成,除非把木屋裏的守備土匪都滅掉,然後撤到王母洞裏原路返回。
木屋現在成了關鍵,或者吃了它,或者,它卡死喉嚨!
情況緊迫!麥高決定釜底加薪,希望能夠快刀斬亂麻!「燒火熏煙,」麥高另一隻眼睛被血糊住了,瞪起一隻眼睛說:「把他們像耗子一樣熏出來,不出來讓他們燒死在裏面!」
開燒!十個人圍住屋門口像守住老鼠洞口,把冒頭的土匪毫不留情地趕回去,越打冒頭的越多,越打越激烈。屋子裏的土匪煙熏鼻子眼,火燒屁股門,不拼命才怪!
寨子裏土匪接到報警,哎娘喲,王母洞寶庫叫人家抄了,那還得了,那是整個王屋山的精華,兄弟們還指望分紅喝酒吃肉呢!話說,偷襲者是怎地摸進來的,難道會飛不成?
土匪頭目召集人馬往後山王母洞攻過來,烏泱泱如潮湧。前後夾擊態勢已成,現在說木屋裏的土匪像老鼠洞裏的老鼠,不如說麥高他們更像風箱裏的老鼠!後面屋子裏土匪沒解決,前面寨子裏土匪壓上來,現在必須分兵防守前寨,人不夠,人不夠也要分,必須的!
兩個強人,麥高和翠薇,帶領兩個弱人,盤古和陳志豪,急忙跑去防守工事。
防守陣地居高臨下,險關隘道,礌石,滾木,火油,弓箭機弩,原都是預備好的,預備防守外敵的,結果被麥高這伙外敵佔領,不錯啊,撿個現成。
看到如螞蟻般密集的土匪,不覺牙力山大,一場苦戰無法避免,臨戰前麥高交待三人說:「萬一我薨了,」嘴角撇了撇,乾笑一聲,「我說萬一哈,翠薇帶我兩個兄弟匯合眾人,撤退王母洞,原路返回!」
「不!」翠薇眼淚都奔出了,「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盤古目色炯炯的望向遠方,神情淡定的說:「我們會用最大的努力爭取一個最好的結果。」
麥高心裏話,翠薇你一個至少十級的厲害角,經歷了多少風多少雨,幹事不眨眼的土匪,心臟難道還不如一個零級菜鳥大?唉,關心則亂!嘴上則說,不容辯駁,「我現在是全軍首領,這是命令,必須執行!」
遠遠山頭上,土匪頭在搖旗吶喊,號角迴蕩在嶙峋山谷,咚咚戰鼓擊打在每一個人的神經網線,麥高搭箭,拉開一張鐵胎弓,瞄準試了試,感覺太遠,手放鬆,復又抬起,照准一個近前爬坡的土匪,繃箭射出,「嗡——」
箭如流星,如長了眼睛,貫穿頭顱!
翠薇的箭也毫不含糊,射翻突前一人。
盤古和陳志豪兩人的箭「嗖嗖」聽響止不見落地,不見跑哪裏去了,也許失了準星失了重掉天上了也說不定。
「不要浪費箭枝!」麥高嚴厲呵斥,現在浪費箭枝等於浪費勝率,浪費生命。無數次生死相博告訴麥高,戰場上容不得仁慈,親情,猶豫不決,甚至一個小小的誤算。
平時的麥高,小人物的心態是深深紮根在腦海里,發自靈魂,從元朝清朝傳下來的八輩子遺傳基因,絕不是故意謙虛,做出一個姿態如盤古,那是真正的步步為營,處處小心,生怕一言一行不妥,得罪了別人,招致橫禍。轉眼戰場上,是非分明,殺伐果斷,哪裏還見到平日裏畏首畏尾,吞吞吐吐的慣像,嶄露出一個經驗老道,進退有據的指揮,整一個戰神啊!
麥高也自覺到語氣太硬,於是緩和態度,向兩人說,帶點賠罪意思,「教你倆一絕招,雲霄箭功法,要領八字訣,前緊後松,前抬後弓。」
說完一箭出弓,正中目標。
哇唔!兩人羨慕要死,躍躍欲試,新學一個絕招誒,還不用完成村長任務,直接獎勵!賺大發了!
隔一個箭垛,翠薇悠悠之口,「麥高,我這算偷學武藝麼?」
麥高釋然,笑說:「你只當沒聽見。」
「問題是我聽見了,還聽的字字真切!」
麥高不會當真相信雲霄箭功法對於高級別的翠薇能夠達到振聵發聾的地步,頂多有所觸動而已,於是說:「小事一樁,送你了。」
翠薇說:「我不喜歡占人家便宜,回頭教你輕旋步當扯平了。」
哇!就是那個踏陷阱不塌,踩落葉飛步,蹬一葦渡江的絕頂輕功,輕旋步!
如果能合併到飄零步,那將是怎樣的一個神仙步哇!麥高一隻眼睛全紅,糊住血了,另一隻眼睛滿滿都是星星,合不攏的大嘴裏,滿滿都是口水。
盤古和陳志豪的眼睛裏頭也都星星,兩張嘴裏也流口水,人家翠薇不鳥他倆,流了也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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