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還是那個星星
城還是那個城
橋還是那個石橋喲
兵還是那個小兵
日子眼見中秋節,麥高要和夏青郡主一起上洛陽赴皇約,郡主府不用問路,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麥高來過兩趟了,再說又不是小百姓家。
麥高在郡主府大門口將將一冒頭,橫空裏一聲爆喝:「閒雜人等迴避!」你說你一奴才使那麼大勁幹什麼?嚇的哥哥我小心肝顫啊顫,顫的跟個變蛋那樣顫。還沒等麥高掏出夏青郡主當初留給他的玉佩,那兩名衛士的之一便認出麥高的臉相。那衛士上前一把拽住麥高對同伴喊:「可別讓他跑嘍!」結果另外一位也上來拽,胡扯八拽,生拉硬拽!
那衛士火辣辣的眼神盯住麥高,「唉呀我的娘誒,可算逮着你了,你不那個誰嘛!」
那衛士痛苦的滿腦子搜索,「哎呀,對了!你不就是那誰嗎?」
另外衛士趕忙的進入回憶提示:「欽犯?採花賊?江洋大盜?偷看王妃洗澡的那位?……」
那衛士一連串的否定詞,「不,不,不,都不是。對了,是那個百金,魯山通殺令的那個百金!連升三級的大頭兵!」
兩個衛士同時想起來了,「英雄,麥高,麥高大英雄!」磕磣老半天總算想起麥高是誰來了,也真難為了這二位。得虧二位是郡主的親兵,見過麥高的,不過也有那麼一大段時間沒有見了。哥也開始被崇拜了,麥高這貨頓時漲姿勢了,身形也輕了二兩半,還是舊制的。
那衛士恭敬如斯,「您稍等,我立馬就給您通傳。」
另外衛士說:「咳!還通傳個,內個什麼呀!直接進府不得了。」
端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上等候晉見郡主。喝茶的空,麥高打量博古架上滿噹噹的精美文物,多多感慨,多少錢啊值!這小子光想着錢了,就沒想想每件文物的歷史見證,文化內涵,藝術賞鑒和心性的陶冶?唉,都是差錢給鬧的。
「你還知道來呀?」人未到音先至。
見郡主款步而來,麥高起身施禮,恭恭敬敬曰道:「末兵拜見元帥!此次前來,特赴八月十五中秋之約。」
夏青穿一身清爽綢衫,走起路來輕盈飄逸,小美女今天打扮很刻意,面白嫩,人窈窕,肩削挺峰滿,腰如約素,翩翩若蝶舞,明眸流盼。麥高心中暗贊,這才對嘛!一個小菇涼家家的,整天喜歡鑽到元帥服里去,雌雄撲朔,男女迷離。
夏青繼續散發自己的積怨,「無約就不來找我了?」
麥高再施禮,曰:「在下不敢無端滋擾郡主閣下。」
「你還欠着本帥一門功夫哪。」夏青還真像債權人慣有的樣子。
說話當口,夏禹也來了。
夏禹和藹可親的就像隔壁二大爺,主動招呼過來,「聽報少俠來了,本王,哦,我也很想見見少俠。」
麥高直接報上好消息,「見過郡王!末兵幸不辱命,悟得古武功夫《重骨》和《輕骨》。」
夏禹夏青父女倆同時問出聲,「《重骨》和《輕骨》兩門絕學?」
麥高解釋說習練「重骨」的逆過程就是「輕骨」。
兩人甚不理解,「逆過程?」
「就是反過來。」這個詞有點太學術,難怪他們不熟悉。
「明白了!」夏禹一拍額頭,「我道此書的來源處說什麼套書套書的,果然神奇!」
套書?麥高由不得心中盪過一串漣漪,還能套出「飛骨」嗎?縱身飛起,鳥樣的自由,還能套出「仙骨」嗎?飄渺群山,放屁帶回音,如果是「無骨」呢?這個,還是算了吧,那不就剩一身純肉了,當個史萊姆?這個不好!
yy無極限。
「麥高!」一聲溫馨小提示把麥高從雲裏霧裏拉出來,麥高看見夏禹郡王張了張口又止回去了,「咣當」一聲腦袋撞牆般清醒,郡王不會龍顏大怒懲罰自己吧?
還好,對話繼續。
夏禹鄭重其事的交代麥高,「少俠可以到洛陽北邙山闕的鬼谷赴約了,鬼谷子有言在先,解得此書者,有緣再相見。」
哇唔!真鬼谷子?沒做夢吧?僅次於神的人,跟莊子荀子墨子諸子等級,皇上國王都請不到的人,請我去?
夏青也是兩眼欣欣的羨慕麥高,哇唔!
有這麼誇張麼?麥高掃眼郡主,郡主正滿目熱情奔放,脈脈含水汪汪。
麥高把啟東掌門的天狼弓鄭重交給夏禹,夏禹當即誇誇其談,讚不絕口,「這才叫弓!」夏禹愛惜的看着手裏的弓,把玩不已。
靜候片刻。
「該教我武功了,你可不准負心呀!」夏青生怕麥高賴帳的樣子。
負心?夏禹一雙鋼鑽一樣眼神旋向麥高,恨不能在麥高腦袋上掏出兩個洞,不會吧?這小子和自己女兒除了年齡相當其它都不相當。
負心?麥高心中大駭,意指月門相抱麼?不會吧?抱一抱就要負責?況且又不是自己主動抱的,更不是單向抱的,你也抱了我是吧,頂多這叫抱團取暖你懂不?再者說了我動都沒敢動一下,hi!早知道我就動動了。
夏青眼見面前的兩個男人反應如此強烈,猛醒悟自己說錯詞了,啊呸!呸!呸了自己兩聲後,「我說錯話了,不是負心是負約。」
夏禹長吁一口氣。
你當面坑爹呀!麥高心中暗罵一聲,自己有九條命都不夠你玩的。
「大丈夫一諾千金,郡主這是說的哪裏話。」
「需要擺個紅燭香壇拜師麼?」夏青向麥高眨麻眨麻眼,這哪還是元帥相,一副鄰家小女的樣。
紅燭香壇?你這是想拜師還是想拜天地呀!
麥高忙推辭,「自古哪有元帥拜小兵的?」
夏禹倒不以為然,捋着絲滑的長髯說這個,不是問題,我可以聘請你做王宮衛隊的教頭,你現在身懷絕技,完全有資格做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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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任命,立即生效。
麥教頭走馬上任,巴望發個神器什麼的,上次三選一那把寶劍叫什麼來着?哥不挑剔。
去了個去!神器,名劍什麼都木有,任何兵器都木有!不會吧?麥高現在急切需要個趁手兵器,整天揮舞個礦鎬確實不是長事,原先還沒什麼,現在郡主邊旁,不能不考慮了。
麥教頭走馬上任,引起王府內外竊竊輿論。
「啥身份?」
「沒啥身份,大兵一個!」
「多大年紀了?」
「沒啥年紀,嘴上毛都木有!」
「多長軍齡?」
「沒啥資歷,滿打滿算,軍齡不超過三天!」
「那,憑什麼呀?」
「人家上頭有人!」
「誰了?老牛逼呀!」
「郡王。」
「嘔!」
周吳鄭王四個教頭不服,憑什麼呀?我們灑血沙場,苦練苦功,才爭得現在一席地位,哥四個羞同毛頭小子為伍,並且公推老大周老虎比武麥高。
夏禹郡王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在所有部屬面前,郡王要保持公允,偏向麥高,讓人說麥高吃後門飯,不好聽,偏向夏青,讓人說麥高吃軟飯,更不好聽。
夏青不同意,周老虎多大年齡了,多少級修行了?麥高才多大,不到二十歲,上次打白沙的時候剛剛1級,這不叫比武,這叫大欺小。
夏禹撓頭,徵詢夏青意見說,要不,咱不當教頭了,咱換個職務?
那更不行,往後麥高還怎麼在王府混!
問題是夏禹已經答應比武,除非麥高不干教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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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場地自然選在郡王殿前,潁川郡所有慶事大典都在這裏舉行。視野寬闊,觀座眾多,面臨太乙湖,岸柳成行。王府內外嘉賓,土豪鄉紳,連同轄縣眾官員,芸芸攘攘,交頭結拜。周老虎心中得意又洋洋,來吧來吧,相約酒吧,人越多越好,全都別怕給我面子。
中秋艷陽天,白的雲藍的天。
兩人站立,一人一根齊眉棍,白蠟杆的,開打!
周老虎右手兩指夾棍,垂棍梢點地,有說頭,叫「二仙指路」,大聲喚:「來,來,來!」
麥高一個「白鶴亮翅」,封住門戶,取守勢。
棍,百兵之祖。武語說「槍挑一條線,棍掃一大片」。棍法精髓圍繞一個「雨」字,劈,戳,掄,掃,崩,撥,絞,格,舞花,一招一式虎虎生撲,活靈藏變,不拘格式,急風帶雨。
周老虎上來發猛,虛招都懶得晃,步步踏實,招招不間隙,圓掄改切,切變線,線拉弧,弧圈套弧圈,大弧圈,小弧圈,側斜邊突現直搗烏龍。麥高的「基礎力學」里有一篇棍術精要,所謂精要,實際上面面俱到。麥高臨對周老虎的凌厲攻勢主要不是棍術,更多是逃術。逃都不好逃,周老虎一根棍耍的危機重重,忽長忽短,左右不是個,想預判沒門,連周老虎自己都是隨着棍勢行前或轉彎或突變。麥高只能逃,逃,在逃,再逃,跳起逃,轉角逃,打滾逃。說起來麥高的「冰泳」功夫不是蓋的,但是周老虎擁有等級壓制,又在棍術上明顯高出麥高一截半。麥高逃,周老虎用「纏」,用「絆」,「蛟龍出海」緊接「古樹盤根」, 棍舞轉起圓圈,白光隱現,時正時偏,「嗚嗚」的破空聲經常摧殘着夏青緊繃繃的神經。麥高回棍格,正合周老虎心意,把棍搭在麥高棍上面,隨棍方向移動,並且往橫側借力推拉,令麥高棍不由自主變向,更加難擺脫。麥高反棍搗杵,周老虎的棍猶如一根極堅韌的藤蔓,纏住大樹後,任那大樹粗大多少,橫挺直長,休想再脫束縛。麥高不敢糾纏,回身便走,走不脫,顧不上面子,躺地便滾。周老虎棒挨地掃去,襲向麥高滾的方向,絆胳膊絆腿攔腰絆,一絆落空,二絆緊跟,綿綿不絕期,不容麥高有絲毫喘息之機,猶如纏住枝枝杈杈的網當間。
拳怕少壯,棍怕老狼。
麥高熱血沸騰一百度,滾了又滾,像一條游滾的水蛇,像一團屎殼螂奮力推的糞蛋蛋。麥高的「滾」功夫那不是蓋的,怎麼又是脫逃功夫!太乙湖水滾打滾,滾!浪打浪好不好。周老虎速度相當快,截道麥高前方,麥高拐,周老虎拐,麥高逼無奈,掏出金剛飛爪上了湖邊柳樹。
比武上樹?全場觀眾一片驚嘖。帶來不帶來?要看夏禹郡王說了算,周老虎遠望殿上沒表示。麥高上了樹,好比脫了殼的知了上了樹,再想抓不着了。麥高掰斷樹枝短杈做暗器,猶如一支支利箭射向周老虎,周老虎藏頭縮尾護不全身,痛的「嗷嗷」直叫。完全反過來了,剛才周老虎虐麥高滿地打滾,現在麥高虐周老虎大樹下麵團團轉。不過程度不同,麥高從頭到尾沒有挨着周老虎實打實的攻擊,僅僅側擦了兩三棍,現在周老虎則遍體鱗傷。
周老虎想逃離樹冠範圍又丟不起這個人,武力明顯比敵方強,萬一逃開判了負,更是冤屈無投訴。觀眾台上有人開始起鬨,吹口哨,聽不出向着誰。麥高看望滾打滾的太乙湖水,好吧,浪打浪,心裏便有了計較。麥高跳下樹,左弓步撩陰棍上,周老虎輕鬆阻擋,心中狂喜,好好的優勢不利用,你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周老虎怕了麥高上樹,所有招式都儘量往上三路招呼,「排雲棍」,「棒打鴛鴦」,「天胡**槓」,招招連緊,在麥高的天空管制。麥高「突刺」,進擊,吃了力,退,反搗。周老虎激情**,一個明槓後接一個暗槓,麥高明暗躲不過,偏頭三分,肩膀頭重重給擊!一個趔趄沒倒地。再來!麥高的特點是在打架中學習打架,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泡妞中學習泡妞,運動「重骨」放棍掄去,沒招沒式,打中!沒有想到的事。麥高運起「輕骨」飄零步,全線提速,「突刺」,「突刺」,「突刺」,高佬莊的「突刺」!沒用的,「平時不練,戰時玩蛋!」「平時少流汗,戰時多流血!」麥高想戳搗戳搗悟了「突刺」純屬痴心妄想。周老虎非母老虎趴那裏不動窩讓你戳搗。
殿上夏青春心蕩漾,麥高終於能夠對打兩招了,遺憾緊接着,還沒半盞茶時間,周老虎又**起來。周老虎太明白麥高的棍法青澀生造而且滿共就那兩招子翻來覆去的用老。周老虎打出自己最拿手的「金鱗十三棍」,開步壓棍,三步悠起,前刺!改臥枕勢,金雞獨立,舞花弄影,葉下藏花,直接衝出一個老僧撞鐘,撞出麥高三丈遠。哦耶!不是麥高喊的,麥高是挨打的一方,麥高正在忙着揉弄自己的內胯接近要害處。周老虎打順手了,臥枕,上步悠棍,刺,弓步架,馬步壓,攔腰打截,背後棍,扭身圓切線,中平刺虛晃,跳步踢,白虎攔路,再跳步,換腳踢,踢到麥高迎面骨,當場聽到骨拆響。哦耶!靠!周老虎在哦耶!麥高在靠!周老虎臥枕勢,提膝撥棍,單叉劈過,上步架,翻身壓,自轉圈把棍掄起斜圓籠罩面積大,趁麥高棍力用老,快步絞棍,箭步壓上,仆步劈,偷換上勾拳。這次麥高看的真切,游身躲過,沒讓周老虎哦耶。
觀眾們都被周老虎的「金鱗十三棍」震出精了!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不是說雪花,說的是金光。「金鱗十三棍」是周老虎的家傳絕技,平常不大示於人的,今天施展全套出來,一則報麥高上樹暗器之仇,二則人多顯擺顯擺,整個潁川郡頭面人物都在場,此時不顯何時擺!
兩人對圓,走了兩三步。周老虎用點棍上,星星點點,戳戳點點,指指點點。麥高正點頭暈,周老虎一個點戳到胸口。麥高捉住棍梢連順帶拽同周老虎一起栽進太乙湖。
入了水,麥高手舞足蹈的像一團魚,順勢拽住棍梢往深水裏游。武器是武者的命,周老虎撒不丟手。等到周老虎快沒氣了,才想起武器不是武者的命,空氣才是武者的命。說什麼都晚了,想起什麼都晚了,周老虎想不喝,連說不喝不喝不喝,結果越不喝越多。
岸上的人仿佛都點了啞穴,整個靜場,還都一絲不動泥塑般的,一個個,包括郡王郡主,都伸長了脖子往湖裏瞅,雖說會武功的人悶氣時間比常人長,但不會無限長吧,又不是魚。眾人趕腳都一個世紀過去了,黃花菜都開了謝了熱了涼了,湖面上「咕嘟咕嘟」冒出生命的水泡,緊接着兩個人衝出水面。
誰贏了?
周老虎現在是個死老虎,大肚朝天,比將軍肚大,比孕婦肚高,漂浮在水中央。麥高拿雙截棍當船篙,不斷撥弄着周老虎駛向正確的航道。
哇唔!全場人臉上都寫上了「怎麼可能?」
看場的人都看的清楚,周老虎始終不遺餘力把麥高往死里打,麥高完全沒有必要救死老虎,你自己游出水面不完了,至於水裏的什麼事沒有人看的見的。
郡王夏禹宣佈,當然不是宣佈輸贏,比武輸贏已經不用宣佈了,夏禹宣佈的是今晚上舉行的金秋豐收夜宴。
哇唔!夜宴啊!當夏青迴避了所有應酬從殿上偷跑向麥高,麥高見着夏青無比激動的說:「夜宴上都有什麼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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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上灶,說的是傍晚臨晚時刻,天上三連星顯現。
夜宴開始。
麥高早餓壞了,打架前沒吃東西,打完架,贏了,光棍了,還是沒有人問自己吃了沒有,麥高是真餓了,要不是也不會見到夏青問有什麼好吃的了。到夜宴門口,衛兵不讓麥高進,說你個大兵身份不可能讓你進的。聽見嘈嘈,左衛門走過來,看見麥高,「哎呀,大英雄,你來了,快快請進!」
正式宴會要唱名的,於是左衛門高唱:「郡主特許,大兵麥高——」左衛門是夏青的親兵,知道夏青常念叨麥高。
二道門要接唱,把句子翻過來,「大兵麥高,郡主特許——」什麼,大兵?自己沒喊錯吧,郡王府夜宴高規格高門檻,別說大兵,多少將領都沒資格!「嗨,左衛門!你有沒搞,錯!」
「他是今天,」左衛門做出打架的招式,「那位。」
「嘔!眼拙,差點看走眼!」
今年夜宴,夏禹有意讓夏青主持。夏青到底是郡主,見過世面的,舉止大方,款款而談。等到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還不見麥高來,夏青只好借敬酒機會一個桌一個桌的找麥高,結果一直敬酒到了末桌,沒有麥高。
不怨麥高,麥高一個大頭兵排不上桌,人家尉將,縣令,縣丞的還站那裏呢!麥高不在乎官階不官階的,只在乎餓肚子,需要趕緊聯絡上夏青,夏青在主桌,好吃的吃不完,主桌的人都是吃不多的主,瞧麥高算的多細!人都說「餓人多精明」,說的是需要腦子清醒的場合,千萬不能吃太飽了,例如考試,特別高考時,秘訣喔。鄭重場合的規矩是主桌可以到下面串桌,下面不能隨便到上桌去。麥高過不去又不能喊夏青,只有想別的點子。
麥高掏銅幣掏出一枚銀幣,再掏銅幣沒有銅幣了,麥高艹!這也擱得住艹?不就一枚銀幣嘛,又不是一枚金幣,艹!
麥高暗暗用功,揚手銀幣打滅正中主燈火,當全場人都抬頭注視的時候,麥高飛爪勾梁,高高躍起點亮主燈火。
「嘔!麥高。」夏青心暗喜。
咦?這不是今天比武的贏家嗎?這不是內個什麼教頭嗎?個個桌上人都出手拉麥高,請麥高。麥高躲,閃,滑,虛晃過人,來到主桌。麥高說:「見過郡主閣下!」
夏青滿臉正經,賞讚道:「本帥,代表郡王,祝賀麥教頭比武贏勝!賜座!」自然不能挨身夏青坐,桌對面末位,不錯啦,已經破格啦。
麥高哪裏還顧得上夏青正在熱情洋溢的看着自己。肚皮在打鼓,牙齒在打戰,面前珍饈菜餚一大桌啊一大桌,假如不是人多場合麥高早撲上去推倒了。麥高強行忍住自己無比激動的心情,準備開吃!就算天王老子不讓吃麥高也要吃,就算轟雷下刀子麥高也要吃,就算美女來身邊麥高,麥高怎麼辦?美女找到麥高身邊的空椅子坐下,無限崇拜的仰望麥高。這都什麼人哪!這還是人嗎!洋瓷娃娃白淨臉,七仙女下凡啊!不可方物啊!到底吃什麼長大的能夠長成這樣?不會是天天白面饅頭喝牛奶吧?麥高的世界裏也就認知這兩樣。小美女一雙水蓮花的大眼睛打量麥高說:「你好棒喔,我好稀罕你喔!」
麥高飄哇,使勁飄哇!得虧麥高一天都沒吃東西,假使吃飽了飯後指不定飄哪裏去了。
小美女非常認真的提問:「你在挨打最痛苦的時候都想到了什麼?」
「你滿地打滾的時候,是什麼精神力量在支撐着你?」
「你逃到大樹上施放暗器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感到臉紅嗎?」
內誰!誰家的孩子亂跑玩,哪裏是什麼仙女,簡直小魔女一個。
看到麥高和小美女非常和諧的在一起,夏青過來恭敬的介紹說,這位是七公主,當今皇上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寵愛的一個,古靈精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看來你倆很有緣分,七公主平時不理不睬,不大待見人的。
麥高苦笑,是啊,我都不敢告訴郡主你,我倆緣分有多麼的深!搞不好我倆就是上輩子的冤家夫妻。
瞧不是,耽誤時間沒時間吃了。
王府的丫環們把桌子收拾乾淨換上清茶。麥高的眼睛緊跟着丫環們行走的婀娜身姿戀戀不捨那一碟又一碟的菜,還有肉,非要端走麼?不能不端走麼?給我留倆饃饃麼?麥高肚裏苦哇,肚子裏苦水翻騰到臉上,變成面對夏青和七公主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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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比武嚴重刺激了麥高。麥高決定中秋赴皇約後,順路到洛陽北邙山闕拜訪鬼谷子。能夠多學個把武學絕招,目前是麥高最大的願望。周老虎的「金鱗十三棍」印象實在太深,至今回想起,麥高心裏都像極了蕭瑟秋風裏搖晃的枯枝,沒葉沒落的。
郡王府客房。
納尼,剛才不是在郡主府麼?麥高倒想,可人家不讓。
人們喜歡春天歌頌春天那是因為比照着剛剛過去的寒冷蕭殺的冬天,實際上真正美的季節在秋天。
傍臨中秋的夜晚,天空湛湛藍藍的底色上畫着幾縷活泛的雲和一顆圓潤的月。
麥高聽到那天籟之音一波波傳來:
「獎!等級100級,天下第一。
「獎!女媧五彩寶刀,瞬殺世間萬物。
「獎!筋斗雲十萬八千里,原地滿血復活。
「獎!銀票一張,後邊的零自己隨便填。
……
「通通通」的一通砸門聲把麥高的美夢砸醒。
「誰呀?這大半夜的!」麥高不甘不願的起身開門,嘴裏還嘟嘟囔囔着,「再晚一會會兒,肯定獎美女若干。」這貨人已醒夢還在哪。
門剛開,接着一個渾圓的熟悉的抱,滿香在懷。麥高隱約還夢,夏青卻迅速掙脫開來。
麥高看到夏青霧鎖含淚,心思恍惚,神馬情況?還一身白孝衣!
若不是眼前夏青,麥高肯定自己見鬼了。
山崩地裂了?十八級地震了?天火流星砸了?麥高用眼神詢問着夏青。
「皇上!皇上駕崩了!」夏青此刻六神無主,貌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嗨——」麥高長長舒掉一口氣,「我還當什麼大事呢,哦對了,你是懊喪我們的赴約獎勵吧,可也用不着穿得這麼隆重吧,還半夜三更的。」
夏青眼睛都瞪圓了,用手指着麥高鼻子,恨恨的質問道:「你,你,天都快塌了,你只記得你自己那點小小的好處?你還是人不?你還是天漢國子民嗎!」
麥高與夏青道不同,自然無法相謀。麥高解釋說:「郡主,我的好郡主誒,你冷靜點行不?皇上是你們的皇上不是我們的,我生在天漢國是因為身不由己的緣故,當不當天漢國子民那要看符不符合我的利益。」
麥高還想說,你天漢國存在不存在跟我有毛關係,發現夏青梨花帶雨的看着自己也就忍心打住了。
靜場。
夏青似醒非醒半懂不懂的小女兒神態惹起麥高的無限憐愛,面前的夏青還是個npc嗎?冥冥中兩人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扯在一起。麥高心思此時此刻執子之手,不知能否與子偕老?夏青則滿腹感慨無人訴說。
夏青好似對麥高又好似對自己,用能夠壓的最低的清音說:「父王和皇上是表兄弟,整個潁川郡是父王在皇上的支持下一刀一槍打下來的。父王的意願是讓我這個獨生女將來繼承潁川郡王,可太子劉伯申三番五次催促婚書,總想娶下我,並呑潁川。我們父女當然的不願意,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爭夫做怨婦!潁川是我們自己打下的江山,潁川是我的自由天地,我的一切,那個後宮想想都是生不如死。」
麥高靜靜聽着夏青的娓娓敘說,感到一重無力的虛脫,潁川郡顯然不是整個天漢國的對手,自己也沒有絲毫能力去改變點什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不管夏青願意或者不願意,反抗或者不反抗,都必須走進後官那扇鬱悶無比的朱紅大門?沒有實力,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也許這是一條對任何世界都通用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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