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出聲,而幾乎是同時,鞭鎖嘶鳴,宛如暴怒的蟒蛇,瞬間逆轉方向,將這男子困鎖糾纏,客棧當中已經有人衝出,那些身着黑衣的漢子手持兵刃長刀,衝出門來便看到了自己的兄弟被長鞭捆縛,懸在空中,神色都是劇變。
「誰敢放肆,我大石幫的貨也敢劫!」
門內一聲怒喝,一個莽漢子手持碗粗的渾鐵長棍,直接砸開了木門闖將出來,看着王安風便要出手,王安風神色不變,左手抱着那孩子,右手一動,鞭鎖如同蟒蛇嘶鳴,纏繞着那醉酒漢子擋在中間。
少年面色冰寒,迅速判斷出了局勢,相較於出手戰鬥,此時救人為上。
「讓開。」
一絲雷勁糾纏在了鞭鎖之上,那醉酒漢子一聲痛苦地低吼,持棍男子登時酒醒了大半,一口鋼牙緊咬,不得已退後,星月在天,一群持刀壯漢畏畏縮縮,不敢上前,身着藍衣的負劍少年抱着個孩童,緩步而出,眉目之中滿是寒意,視線則不住往樓上瞥去。
方才宮玉前輩說要回房打坐,可為何連最好熱鬧的百里封都沒有過來看?
只在此失神的瞬間,那莽漢子眼瞳微亮,右手一翻,袖口一個護腕上竟然彈出了一枚小小箭矢,朝着王安風左手激射過去,一陣銳利破空,惡風襲來,少年幾乎本能避開,那漢子已經虎吼一聲,手中鐵棍猛地砸在長鞭之上,繼而一纏一拉。
「拿下他!」
怒喝聲中,絲毫不遜色與王安風的渾厚力道暴起,險些將長鞭拉得脫手,而周圍的那些大漢猛地持刀上前劈斬,森銳破空籠罩向了王安風,後者撒手甩開鞭子,腳步後撤,左手抱着那孩子,右手趁勢握在了身後劍柄之上。
錚然劍嘯聲中,八面劍脫鞘而出,此時他着急回去給這孩子療傷,更是深恨這些該死的人販子,心中早已怒極,出手再無半點收斂。
沉靜夜色之中,雷霆之音驟然大作。
因為靠近了王安風的緣故,那孩子身上迷藥逐漸被混元體吞噬化解,加上心中執念極強,竟猛地睜開眼來,身軀顫抖,入眼的第一幕便是身穿黑衣,面色猙獰的大漢持刀劈斬,臉上不由浮現了恐懼驚怖神色。
但是下一刻,便看到了藍色的雷霆劍影斬過長空,那些兇惡的大漢如同破布一樣橫飛出去,此時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被抱在了懷中,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似在壓抑着什麼:
「已經沒事了。」
「不要害怕。」
便在此時,那持棍莽漢突然閃在王安風身側,渾鐵重棍狠狠地朝着王安風胸腹砸落,其雖莽撞,輕功身法竟然絲毫不弱,棍身氣勁糾纏,打出了渾厚破空聲音,王安風腳步一踏,將那孩子護在懷中,純以後背接了這一棍。
那大漢心中微喜,隨即便化為了驚怖,棍上勁氣竟宛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反應,突聽得咔擦脆響,少年腳下青石震裂,氣浪震盪,如同被蠻牛撞擊了一般,方才知道這少年竟然硬接了自己一棍,沒有半分傷勢,腳步一退,手中長棍分開,化為兩柄短槍,交叉防守在前,喝道:
「少俠好身手!」
「敢問姓名,卻不知道為何要和我大石幫為難?」
王安風右手斜持長劍,視線略掃左右,方才交手只是瞬息間事情,他只是擊倒了四五名漢子,眼前尚有十來名好手,方才只想着要脫身給這孩子救治,此時後者已經轉醒,心中微鬆口氣的同時,便要想着將這些十惡不赦的人販子給全部留下。
而方才交手時間雖短,卻弄出了不小動靜,想來已經驚動了百里封等人,想來只要拖住片刻即可。
心念至此,王安風掌中木劍微轉,雷霆在劍鋒之上流轉震盪,那漢子見狀,明白絕難善了,臉上浮現出了猙獰神色,體內內力滾滾流動,隱有蠻牛聲音響起,氣血在體內奔騰流轉,本應當有熱流涌動,卻不知為何感覺到了難以遏制的寒意。
最終甚至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上提的內力驟然散去,腳步一個踉蹌,此時方才發現這天地間不知何時出現了片片白雪,窸窸窣窣從天而落,已經覆蓋了一層。
極美,更是極寒。
神色茫然不解,視線落向王安風,便要再度提起功力,而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一身內力竟然再難調動,仿佛被生生凍結了一般,神色驟變,再不敢亂動。
溫度轉而越寒,似有凜風如劍,刮動了那片片雪花,切割在了眾人面目上,唯獨王安風所在之處卻依舊溫暖,少年心中明白過來,鬆了口氣,手腕一動,歸劍入鞘,朗聲道:
「晚輩多謝宮玉前輩相助。」
似有清寒聲音微微嗯了一聲,滿院積雪轉為寒冰,繼而寸寸崩碎,原本十數名好手則在瞬間失去了全身氣力,軟到在地,動彈不得,樓上窗台打開,百里封三人施展了輕功躍出,繼而有一位白衣少女,背負長劍,如凌波仙子般飄然而下,持劍站在一旁,道:
「師叔在上面等你。」
「你自去。」
薛琴霜看見王安風懷中孩童,神色微變,方才他們打坐時候聽到了外面聲響,發現是王安風之後,卻又被宮玉攔下,沒能即刻出手相助,此時根本不知原委,可看那孩子可怖的面龐,也知道不對,略帶駭然道:
「王兄,這是……」
「等會兒再說,這裏交給你們。」
王安風只是急急說了兩句,便沖入了客棧當中,那持棍男子已沒了動彈之力,卻仍舊勉強開口道:
「不知是哪位前輩出手……」
「咳咳咳,為何,為何要助那小賊?!」
聲音未落,脖頸一涼,已經被架上了一柄長劍,森銳逼人,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後身着白衣的青鋒解少女冷冷開口道:
「走。」
劍鋒朝着脖子加力壓了壓,勒出一道淺淺血痕,寒意從劍上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壯漢心中憋屈異常,自己只是完成了幫裏頭的任務,帶着兄弟們吃頓酒肉,又不曾去青樓,為何又有這等無妄之災?可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家兄弟已經全被抓住。
方才那少年厲害地很,這些怕也差不離。
想到這裏,也只能憋着滿肚子悲憤,乖乖地起身鑽入了客棧,一路上了樓,便看到床上躺着個孩子,方才背負木劍的藍衫少年則在一旁把脈,看模樣只是十四五歲,卻已經有了不弱武功。
復又看那孩子,方才在下面,一者是他還醉酒,一者燈光暗淡,此時方才看了個真切,只見其面色慘白,臉上不知被誰刻下了十數道割痕,皮肉翻卷過來,幾乎不像個人,嚇得一個哆嗦,醉意全消,定了定神才知道這不是個惡鬼,只在心裏嘆道好一個倒霉孩子。
哪個生兒子不帶把兒的貨色,竟干出這種孽障事情。
心裏正亂想着,便見那藍衫少年眸子抬起,看向了自己,冷冷道:
「這孩子便是這些行路客害的!」
壯漢聞言心裏一個咯噔,似乎跌進了無底深淵,旁邊那白衣女子目光繼而落在了自己身上,渾身便機靈靈一個哆嗦,隱有尿意,險些直接跪下,登時也不管手下都在,只扯着嗓子高聲叫道:
「前輩,冤枉啊前輩!」
「晚輩絕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還請姑奶奶明察,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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