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芝滿頭冷汗,她咬着銀牙,仍是不肯在江姿嫿面前放低姿態。
可,隨着上方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隨着神使在大妖的攻擊下,節節敗退,也沒辦法絕地反擊。
再這樣下去,只有輸。
結果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懸念,木芝忽是覺得自己太衝動,居然在這種時候主動惹他們。
太不小心了。
木芝嫌少會把女人當對手,因為,很多女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江姿嫿不一樣。
總而言之,就是厲害點的女人她都看不順眼,會產生想將她比下去的欲望。
只是,她太心急了。
何必這個節骨眼得罪他們,然而,還有機會後悔嗎?
沒的……
這個時候,應該想怎麼從她手裏死裏逃生,然後再從長計議如何將她踩之腳下,可,今天能躲過一劫嗎?
江姿嫿睨着她,又啟唇,再問:「不服?」
似乎只要她再說一個不字,接下來就會受到更大的折磨。
木芝不敢賭,不敢賭她接下來會怎麼對待自己,唯有忍了,拖延時間。
「你逼迫我又有何意義。」
江姿嫿笑,風輕雲淡的回,「沒什麼意義,就是看你不爽,想折磨你而已。」
木芝氣的渾身顫抖。兩手撐在地上,指甲陷進泥土裏,指骨泛白。
他人聽了,咂咂嘴巴,這是反派人士的台詞吧?為什麼他們會從一個正派人士口中聽到。
就在這時,一個流影從天空墜落,就在木芝的面前,轟的,砸出一個大坑,瞬時間,硝煙瀰漫。
是神使。
神使渾身的骨頭像被碾碎般,躺在深凹下去的泥里苟延殘喘。
此時,他才覺得萬分後悔,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錯誤的,應該聽陳靈的,她說是對的。
他太不把這個世界修行者放在眼裏了,亦或者說,只是因為看不起這時淵江姿嫿,所以才會走錯棋子,。
興許,在這個世界除了他們倆,其他修行者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太膨脹了,先踢上了最硬的兩塊鐵板。
剩餘的教眾們看到自己景仰的聖主被打的無力還手,別提多狼狽,就照這般血虐下去,不用多久,他們定然會全軍覆沒吧。
反觀那一人一妖,神色自若,毫髮無損。
時淵從天而落,又回到江姿嫿身邊,就站在她身後,一手將其擁進懷裏,憐惜的在她鬢髮間吻了吻。
剛才的話他不是沒聽見,那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居然在毀壞他的聲譽。
時淵:「寶寶,她胡說。」
江姿嫿眉眼溫婉,安慰性的拍了拍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恩,我知道。」
時淵眸子微暗,低磁的嗓音似藏冰霜,「該掌嘴。」
「好。」
江姿嫿凝聚真氣,手一揮,樹葉唰的一聲,下一秒,猝不及防下,木芝就挨了幾個大巴掌。
啪的一聲細響,一張臉立馬紅腫起來,腫的老高。
木芝眼神略略錯愕,抬眸時,便是對上一雙冰冷深諳的眼睛,頓時,身體有股寒意侵體,裏面儘是殺意。
時淵掀掀眸,「噢,真是什麼渣滓都以為自己是個寶。」
木芝臉色更難看。
「寶寶,繼續。」時淵淡聲。
江姿嫿又揚手。
木芝臉頰又遭到一頓扇。臉頰很快腫的跟豬蹄有的一比,唇角淌血,她眼神欲裂,恨意像海潮,幾乎要把她淹沒,讓她巴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時淵傲嬌的,「別說你,在我眼裏,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及我寶寶的一根頭髮絲重要。」
說完,他纏的更緊,看江姿嫿的眼神,愈發火熱,眼底的迷戀,是怎麼都遮不住。
江姿嫿耳根一紅,不過眉眼微揚,分明是被時淵的話取悅了。
「最愛寶寶。」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耳根,撓的痒痒的,低沉悅耳的嗓音跟着在耳邊呢喃,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得見的音量。
一會兒,江姿嫿的唇角的弧度更深,側頭,唇貼他耳朵,「我也最愛阿淵。」
嗯,非常滿足。
悄悄話說完,時淵真想抱着懷裏的人兒到無人打擾的仙源之地好好的疼愛,只是,眼下分明不適宜。
這神使,還有那個噁心的女人,都得死。
他不嫌麻煩,送他們一層。
旋即,森然殺氣和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神使臉色劇變,若是被擊中,那他很有可能會在這劍光下一點點被吞噬,他還沒有稱霸這個世界,還沒有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所以,不能死,不能消失。
神使腦子轉的飛快,在劍光劈來前想辦法自救,可他已經受了重傷,情況不允許他逃,很快,他瞥見一旁的木芝。
木芝被那眼神瞥過來,身體一僵,瞬間知道神使想幹什麼了。
她沒傻到以為講句話對方就不會拿她當擋箭牌,身體僵硬片刻瞬間想逃。
可是,剛轉個身,一股吸力將她吸過去,眼前,只有一片白茫……
「不!」木芝大喊。
「木芝,我會替你報仇的,你放心。」神使利用木芝擋在前面,衝掉了大部分的攻擊,她就在那白光之中,身影越來越虛幻,朦朧,那聲吶喊也漸漸小聲,直至聽不見。
利用這空隙,神使再一次的使用傳送之術,把自己傳送回湘西綽綽有餘。
天空之中,再起漩渦。
教眾人看到這個現象,便知他們聖主打開了傳統之門,於是,大家紛紛朝他奔過去,希望能夠一起回湘西。
事實上,是他們想多了。
所謂的聖主根本就沒考慮過他們生死的問題,也沒打算管他們是死是活,幾千教眾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
教眾們:「……」
我他麼日了狗了。
這就是他們這些年來日日愚昧效忠的聖主?打不贏就把他們瞥到一邊不顧死活,自己像個狗熊一樣溜的比煙還快,就這狗日東西,他們怎麼改變世界,完成理想。
嚶嚶嚶,他們居然被騙了!
好氣。
在凌厲劍光再度席來之前,神使猛然消失在原地,天空中的雲渦在他消失之後跟着散去。
此時此刻,就剩下森林裏的那幾千教眾,他們彷徨失措,後來,只能在森林裏像一團散沙散開。
老大都溜了,他們還留下來送命嗎?
只是,在前,時淵就下了結界,他們想走出森林,分明不太可能。
他們就在森林裏瞎逛,沒兩分鐘,身後跟着一團黑色火焰,唰的下,整座森林都瀰漫着那股黑火。
魔物直接被燒的魂飛魄散,但凡是身上沾染了邪氣,都躲不過火焰燒身,直到那邪氣,被燒乾淨為止。
燒着燒着,江姿嫿就覺得那火似乎升級了,她釋放出來,只見火焰的顏色又黑了幾分,像濃墨般,而且,似乎有吃撐的跡象。
自從把所有事情想起來,江姿嫿知道這火焰的來歷。
它是來自幽冥淨蓮業火,隨冥王而誕生,普天之下,只有冥王才能使喚這火,天泠不在的歲月里,淨蓮業火一直沉睡着,直到她醒過來。
一直目睹全過程的蝶衣與阿城從樹洞裏出來,出來時,蝶衣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淨蓮
業火,她嚇了一跳,可是一點都不疼。
眼見這火沒燒個半刻鐘一刻鐘不會滅,「時淵,我們回去吧。」
收尾的工作從森林離開之後可以通知稻城分局的來處理。
「好。」
走前,江姿嫿朝蝶衣,阿城笑了笑,「一起走嗎?」
蝶衣點頭,「一起。」
神使用傳送陣回到湘西,他回來的動靜不小,教內的眾多教徒們都感知到,只是為什麼,只有聖主回來?
跟去的教徒呢?怎麼……
不過眼下,他們見不到聖主,這一回來,他就閉關,閉關的石室,下了禁制,沒有允許,根本無法接近。
~
夜幕,民宿亮起燈火。
森林裏已經徹底恢復安寧,前不久,稻城分局來人,將那些善還存活的教眾給抓回去,奇獸便也,業火已經燒盡他們身上的邪氣,已無危險,魔早被業火吞噬的乾淨,唯獨那些身為人的白蓮教教徒,他們性情偏激,得帶回去好好管教,犯了法的,就按照法律來定罪,死了的,只能把屍體帶回去找個地方安葬。
蝶衣很感激江姿嫿的救命之恩,晚上特地做了豐盛的大餐伺候,心情一直很好,臉上儘是笑意。
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希望這份幸運,能一直陪伴着她平平安安的與阿城度過這輩子。
吃過晚飯,時淵又帶着江姿嫿出去散步,月色銀白,光芒流瀉,鏡花水月,四周芬芳馥郁。
夜裏,山里偏涼,可這裏的夜色實在太美,一眼望去,還有許多螢火蟲在林間穿梭,一會,江姿嫿聽到有笛聲響起,聲音飄渺婉轉,綿延迴響,在這有着星辰與皎月的星空下,和着輕風曼妙起舞,很是應景。
江姿嫿偏頭,便看到時淵修長五指捏着通透的長笛,他墨發飛揚,五官深邃動人,瞬間,她眉眼帶笑,眼睛彎如月牙。
曲子藏着綿綿情意,一曲完時,江姿嫿還有點餘韻未散,可她卻忍不住想擁抱他。
「好聽嗎,寶寶。」
「好聽。」
時淵:「還想想聽?」
如果寶寶說想,他就先替自己謀點福利,然後再滿足她。
江姿嫿眉眼彎如月牙,「現在比較想阿淵的擁抱。」
嘖~
時淵渾身一熱,本來他們離的也不是很遠,手一伸,把人兒抱的滿懷。
「只有抱抱?」
江姿嫿:「還有親親。」說完,她閉眼,微仰着頭。
時淵喉結一滾,手輕撫她的唇角,再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身體的火熱似乎將這點點寒意給覆蓋,柔軟的草地,有泥土嫩草的清新氣息,也有那縷縷闖入呼吸的女人香。
許久許久……
他埋頭在她雪白的頸間,「寶寶~」
江姿嫿輕喘着氣,即使時淵只是叫了她一聲,她似乎已經知道他的心思,「回去?」
時淵其實覺得這裏風景不錯,良辰美景,視野開闊,只是,念在他寶寶臉皮薄,還是別那麼狂野。
以後多的機會在廣闊天地做夫妻之間天經地義的事,當然,保護措施也要做好。
「嗯。」
不知不覺,兩天過去,他們已回京都,帶給何一舟他們的就是那袋沉甸甸的靈石,江姿嫿自留幾個,其他全分出去了。
管理局總局。
何一舟抱着靈石咬了一口,臉上揚起一個邪魅的笑,「我的天,今晚我就把它吃干抹淨。」
時過境遷,八年光陰,何一舟不再是曾經那個稚嫩的少年,歲月打磨,在他身上沉澱下了成熟,也靠譜很多,不過,大多時候,還是不正經的樣子。
星雲此時已經是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像個奶油小生,他皺眉,「何舟舟,你會不會用成語。」
何一舟眯眼,「怎麼了?」
「你侮辱了成語爸爸。」
「沒侮辱你就行。」
星雲愣了愣,反應過來,炸毛了,「滾。」他噼里啪啦的,「小爺長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是你能侮辱的嗎?」
吵着吵着……
何一舟挑眉:「吃干抹淨和拆之入腹你選一個?」
星云:「……」選你個西瓜皮。
不少同江姿嫿熟識的都分到了靈石,只是,好像漏了誰?
她想了想,便問,「陳靈不在嗎?」
「她啊,有任務外出了。」
聞言,江姿嫿只是點了點頭,把沒分完的靈石放在了李漢山那裏。
湘西白蓮教。
陳靈回到教內,她在白蓮教人氣高,一回來,不少教徒去迎接她。
或許因為這點原因,神使才會越來越對她不友善。
這四五天裏神使一直閉關,一直沒有從那門裏出來跟大家解釋稻城一行,結果如何。
然而,就算他不說,教徒們也已經收到風聲。
那出去的一萬教眾全軍覆沒,包括,護法木芝,靈蛇。
而後,又從死裏逃生的教徒口中得知,他們崇敬的聖主不顧他們的死活獨自回了湘西,正因為這點,現在教里,眾多教徒已經不信仰他了。
陳靈對着那幾位在教里地位較高的教徒說,「放心吧,我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說法,還需要一個更強大的領導者,顯然,神使不配坐最高領導者的那個位置,至於更強大的領導者,她已經找到了。
那群吸血鬼在華國失去了蹤影,小半個月來,找不到任何線索,今天,蘭泠找回了她的一條手臂,荒郊野嶺,四周瀰漫着血腥味,她身上籠罩着黑袍,看不清面容。
只見,蘭泠扭動一下剛接回身體裏的手臂,關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時,公爵大人從身後靠近她,「還剩下另一條手臂,雙腿,聖蓮娜你的身體就完全恢復了。」
蘭泠,「嗯。」
公爵大人又道,「過兩天,我再給你一個大驚喜,你會喜歡的。」
「那可不見得。」蘭泠語氣不冷不淡。
「等着吧。」
與此同時,遠在首都的時淵似乎又感覺到什麼,只是眉頭輕蹙,一會兒,又緩緩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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