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慶,你此番去往雲州,不同以往遊歷,切記萬事小心。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放心吧長老,我明白的。」
「嗯,你一向少年老成,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珍重。」
……
七月上旬,地仙洲,一座靈秀福地中,長青門築基弟子蘇慶在自家門派長老的送別下,登上了仙盟所屬的遠航飛舟。
隨着流虹沖天而起,飛舟化作遁光突破雲霄,朝外域虛空飛去,送別他的長老不禁微微嘆息一聲,旋即垂下了頭。
「喪權辱宗,喪權辱宗啊!」
「仙盟……嘿,仙盟……」
蘇慶並不知道長老的嘆息,就算知道,也別無他法。
因為此番出海遠遊,作為道途交流的學子遠赴雲州大陸的天工學院修習偃道,是仙盟既定的大政。
均海戰敗之後,古老的地仙洲大地震動不小,有開明之輩紛紛打探真實情況,也有積極探索外道之力,尋求師法偃道的革新者。
再後來,經過系列權衡,終是決定按照抽籤列出遊學人選,各宗挑選自己的精英良才加入名單。
長青門是小門小戶,精英良才不多,新晉築基弟子蘇慶是新一屆弟子的佼佼者,平心而論,這是要當作自家道途的繼承者,加以精心栽培的,誰能忍心送到外面去,讓外道之人進行教授?
就算那些人忠於契約,不胡亂塞些什麼奇怪思想,帶壞子弟,也怕他們不學無術,白白浪費了弟子們的天資和才情。
百十年後,無法結丹,多半就是廢了,縱然換來個什麼器道大師,丹道大師,又有什麼用?
此時此刻的地仙洲,保守派勢力仍然不小,在許多人心目中,外道都是不值一提的。
但大勢無法阻擋,宗門內部有頗有一些革新派,力主把蘇慶這樣的天才送出去。
在他們看來,既然蘇慶天資聰穎,且擁有極品靈根,必定也能學得偃道精髓,成就大匠大師。
到時候,把偃道的力量帶回來,化為己有,不失為一種補充。
如若將來仙盟再與偃道陣營起爭鋒,他們也擁有了自己的外物之力可用。
再退一萬步,始終保持和平,他們要和偃者做生意,交流技術,也需要相關領域的人才。
跨越洲域的遠航費時頗久,但在仙盟鼎立支持之下,多方挪移法陣開啟,送其通航,短短月余之後,這艘飛舟便順利抵達了雲州大陸。
在一座繁華如現代都市的城池西郊,飛舟緩緩降落,停靠在空港指定的位置上。
蘇慶一襲白衫,腰挎長劍,走出艙門,入眼望去,便是如林而立的高樓大廈,四處都是霓虹燈影,車水馬龍。
早有學院之人站在一幅巨大的牌匾之下等候,見着蘇慶前來,只看一眼,便道出他的姓名來歷「長青門,蘇慶?」
「在下正是。」蘇慶頗有幾分驚奇,不知這名前來接待的管事何以如此幹練。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管事,雜役之流腦顱之內都植入了智能晶片,學院早已將其資糧分發下去,自然能夠知曉。
核驗通關文牒,告身文書,以及仙盟所籤押的相關契約,學院之人很快就把蘇慶請上一輛四輪馳車,風馳電掣般往遠處而去。
不久之後,城池中央,一座佔據偌大地盤,如同城中之城的天工學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進入這座學院之前,蘇慶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金字招牌,只見其門樓如同大派山門,赫然以自古流傳下來的通用仙文陽刻一排大字。
「廣雲修真學院……」
……
「宗門革新,勢在必行!」
「從過去古典時代,仙法隨緣,名師心血來潮,雲遊之時,偶然擇一二良才,便可以繼承自己衣缽,不廢前人心血,到天下紛爭,世家崛起,世俗王朝林立,學堂雛形已然誕生。」
「但世家之學堂,多是僱請名師,長老傳功,實行敝帚自珍的內部傳習,各種秘法,神功不得血脈,亦或相關的利益關係者,根本無從學習。」
「至宗門時代,廣招門徒,終於有所改進,但一入宗門,深如淵海,人身依附關係仍存,所謂修士,不過派系之下打手或者保護者而已……」
「唯有學派,徹底摒棄門戶之見,派別之爭,以大德行天之理念傳道天下,方能支撐修真凡俗化,修真工業化,修真現代化之所需。」
「從此有教無類,廣澤蒼生……」
玉簡之中儲存着映畫影音,這不是什麼新鮮事物,仙盟古已有之,是神識玉簡的變種。
蘇慶雖然出自古派宗門,但也不是那種山溝溝里出來的獵戶之子,凡俗鄉民,而是宗門弟子的修真小世家,自然也是見過這類事物的。
因此他見到管事長老派發的玉簡之中,有新晉偃道宗師李塵的演講記錄,絲毫不以為奇。
但神識玉簡不新鮮,這一番宗門變革,學院興起的論調,卻引起了蘇慶的興趣。
「學院必將取代宗門?」
正當他沉思之時,不遠的座位上,一名身材微胖的青衫修士禁不住失聲驚呼「五蘊雷法,南離炎掌,混元真訣……」
「這些宗門世家的不傳之秘都公開教授,只要滿足相應學費和考核條件即可?」
「這些不算什麼,偃道百萬年來竊得的功法不少,但對劍道更加了解,你們看,這三才劍法,奕劍道,天劍秘錄都有……」
「尤其是這裂天神劍訣,可是神劍門的不傳之秘之一,竟然也有公開教習!看來和約之中還有不少秘密內容不曾公開,神劍門沒有站出來抗議,那就是已經默認了!」
「諸位道友,你們也是地仙洲來的同道?難道你們自家師長沒有事先告訴你們,廣雲修真學院是綜合性的修真大學,裏面課程都是各家各派共同貢獻的?」有自詡見多識廣之輩賣弄了一下。
蘇慶微微搖頭,暗自苦笑。
長老當然也暗中告訴過他,但當時的他還有些不明其意,如今才算是真正領教。
「如此革新,究竟何意,培養出來的弟子又有何忠心可言,真是搞不懂那些推動變革的巨擘大能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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