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好一個以無為勝有為。」
菩提撫須笑道。
終究還是投其所好了。
這無為勝有為,非常符合靈族的主張,因為他們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靈族基本上就不生產什麼,都是大地之樹的贈予,大地之樹也可以不贈予他們,因此可以說他們物產豐富,但也可以說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絕對可以說是以無勝有,以無生由。
當然,這得先去除統治者因素,靈族是肯定反統治的,他們靈州上下就沒有誰是最大的。
「是妙!是妙!」太乙如小孩一般點着頭,又饒有興致的說道:「據我所知,你在華夏聯盟所施行的制度,恰恰與這無為而治相反,那不知你此番回去之後,會否改為無為而治呢?」
華夏聯盟的制度,是以大酋長為中心,大酋長是什麼都干預,屁大的事也得遵從大酋長的意願來執行。
「當然不會。」李奇呵呵道。
太乙神情一滯,他似乎沒有料到,李奇會回答的如此乾脆。輕咳幾聲,略顯嚴肅的問道:「這又是為何?既然你說從中受益匪淺,並領悟出無為而治,也就是說這無為而治乃是有益的,既然是有益的為何又不用呢?我實在是不明白。」
李奇可是見過大場面的,當初都敢懟紫金戰族,豈會被不殺生的靈族給唬住,笑道:「如果一個靈族說自己視錢財如糞土,那誰都信服,因為大家都知道靈族是有能力賺取很多很多的錢財,然而靈族並沒有這麼做,因此靈族才有資格這麼說。
但如果有一個人類這麼說,那只會讓大家覺得這個人類非常可笑,因為人類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也沒有能力賺很多很多的錢,一個沒有能力賺錢的人,說自己視錢財如糞土,這是不是可笑。不知太乙尊師覺得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呢。」
「雖然我不是完全贊同,但...但我也能夠理解。」太乙稍稍點頭,問道:「可這與無為而治,又有何關係呢?」
李奇笑道:「由此可見,若要談無,你首先得有,你若都不曾擁有,又何談這無呢?」
一旁的菩提、虛無微笑的點點頭。
太乙瞟了眼兩位好友,道:「你且別談有或無,我們說得是華夏聯盟。」
「道理是一樣的。」
李奇笑道:「我們華夏聯盟如今什麼都沒有,正在追求着最基本的溫飽,現在就讓我們去談思想,這無異於本末倒置,到頭來也只是自尋滅亡。因此若想要達到無為而治的地步,那就先得有所作為。但我認為不管是有為,還是無為,我們追求的始終都是生存,而生靈求取生存的方式,也都是大同小異,換而言之,我們人類其實是走在你們靈族曾走過的道路,只不過離你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罷了。正如菩提尊師所言,兩者並無高低對錯之分。」
壬女帶着一絲驚訝的看着李奇。
虛無撫須大笑起來
李奇說得沒錯,靈族也不是生來就是如此,他們也是有過掙扎的,此乃生靈進化的自然規律,只不過靈族先先進而已,故此,若他們反對人類的制度,豈不是在否定自己。
太乙怒瞪李奇一眼,道:「我說你這人真是好生不懂禮數,在我的學生面前,就不知讓讓我這老頭麼。」
「啊?」
李奇一愣,這話鋒轉得,活脫脫一個老頑童呀,旋即訕訕道:「我以為尊師早已經到達返璞歸真的地步,不再拘泥於表面,所以心裏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了出來,若是李奇得罪之處,還望尊師諒解。」
「好一個返璞歸真。好一個以退為進。有趣!有趣!」
菩提哈哈一笑,然後便轉身往下面走去。
虛無也是笑着搖着頭,隨菩提往下走去。
太乙突然又瞪向壬女,道:「等我走了之後再笑。」又朝着菩提與虛無招手道:「二位,等等我。」
便是追了過去。
尊師一走,壬女噗的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李奇沒好氣道:「你好意思笑,方才也不知道幫幫我。」
「那也得我有能力幫你呀!我可是辯不過尊師的。」壬女笑意一斂,又道:「不過我真是沒有想到,僅僅這是一會兒功夫,你便悟出這無為而治來,你還是如此的年輕,這真的令我對你以前的部落感到更加好奇。」
李奇在王國,都是說他所知的一切,都是靈族教的,但是壬女對李奇可以說是知根知底,她並沒有教李奇什麼,因為她認為種族進化有着自我的規律,若是強行推動某個種族進化,反而會適得其反。
李奇笑道:「想必這也是尊師三番五次試探我的原因吧。」
壬女詫異道:「原來你已經看出來了。」
李奇笑道:「這並不難想,人類隨處可見,為何尊師偏偏對我感興趣。」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我之前也並沒有欺騙你,我的部落的確已經毀於災難之中,而我就是唯一的倖存者。」
壬女道:「可是你的部落在哪裏呢?你說的部落在東方,而我們靈州就已經最東方,再過去便是炎地,那邊是寸草不生。」
李奇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部落現在何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這也是我一直在追尋的答案。」
壬女驚訝道:「此話怎講?」
李奇道:「等我找到答案,我一定告訴你,現在我自己都很迷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與你解釋。」
......
而那邊太乙追上菩提和虛無之後,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道:「二位,我說得沒錯吧,此人可是很不簡單呀!」
他們驚訝的並非是無為而治,這個思想,他早已經有了,他現在的思想境界遠比無為而治要高的多,他們驚訝的是一個人類竟然悟出這無為而治的思想來。
菩提稍稍點頭,道:「此人的出現,給了我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似乎有悖於自然規律。」
虛無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他的確是一個人類,但是他的智慧、言談舉止,又不像似一個人類,雖說一個種族的進化會因環境而出現快慢,可也從未相差過這麼遠,而且據壬女所言,李奇曾今的部落已經被毀於災難中,他是唯一的倖存者,可若這大地上真的有着如此高度文明的人類種族,我們靈族沒有道理是完全不知的。
太乙眯了眯眼,道:「當初因為壬女一事,靈主曾命卿士前去調查李奇,但是並未查出什麼來,他好像就是突然出現在這裏。另外,李奇在王國將他的與眾不同都推在我們靈族頭上,可是壬女並未教他什麼,可見他在掩蓋着什麼。」
菩提嘆了口氣,道:「一個不該出現的生靈,突然出現,這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
壬女帶着李奇走走停停,終於來到這一條樹藤的頂端,只見這裏有着一條三米多寬的廊道,然而,這只不過是一根枯枝。
「哇!好美啊!」
李奇站在廊道,遙望東方,只見萬道金光射入天際,宛如佛祖降臨一般,十分壯觀。
壬女笑道:「這是因為太陽下落,被大地之樹的給遮蓋住,光芒穿透枝葉,故才有這番美景。如果再往前去,便又可見到太陽。」
「原來如此。」李奇稍稍點頭,心想,若照此話來看,這裏應該不是大地之樹的中央,道:「我還以為靈主是生活在大地之樹的中央。」
壬女道:「我不是說過麼,靈主管的只是外交,故此一般都住在大地之樹的最西端,若住在中央,多不方便。」
李奇笑道:「你是說王城不應該居於王國的中間嗎?」
壬女搖頭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們靈州與王國的制度、思想都有很大的不同,在我們靈族看來,住在哪裏並不重要。」
李奇又問道:「對了!你與靈主好像不是母女關係?」
壬女搖搖頭。
李奇道:「那你為何是下一任靈主呢?」
壬女道:「因為誰將成為靈主,全由大地之樹來決定。」
李奇詫異道:「難道大地之樹還會說話嗎?」
壬女抿唇一笑,道:「大地之樹是與天地同生,那時候還沒有我們靈族,傳說當時是由一位上古生靈守衛着大地之樹......。」
「上古生靈?」
李奇情不自禁道。
壬女道:「你聽說過上古生靈?」
李奇點點頭,道:「傳說在這片大地上一直都生活着四個上古生靈,它們是不死不滅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嗯。」
壬女稍稍點頭,道:「我們也沒有見過,但是我們靈族上下都堅信那四大上古生靈是存在的,因為據說青鸞便是那位上古生靈的後代,而且青鸞也是先於我們靈族,生活在這大地之樹上,因此與青鸞同時出生的靈族,便是下一任的靈主,這也是大地之樹的指示。」
李奇道:「那青鸞可是上回去接你的鳥兒?」
壬女笑着點點頭。
忽聞一聲極其悅耳的啼鳴生。
但見青藍色的大鳥在金光中飛翔着,猶如神鳥一般。
「鸞兒!」
壬女激動的招手喊道。
遠處又傳來一聲啼鳴,似在回應着壬女。
過得片刻,那青鸞便飛得過來,輕輕落在廊道上,偌大的身軀,讓李奇還得仰望。
壬女與青鸞摟抱在一起,親昵了好一陣子,突然又轉頭向李奇道:「李奇,鸞兒為了答謝你上回救了我,願意載你遊覽大地之樹。」
其時已經是晚上,只不過這裏永遠都不會天黑。
「這怎麼好意思了!」李奇搓着手走上前,問道:「怎麼上去?」
壬女愣了下,旋即稍稍翻了下白眼,拉着李奇坐了下來,青鸞的身軀巨大,他們是並排而坐。
青鸞一聲啼鳴,扑打的翅膀,緩緩騰空。
它不像似速鷲,就知道一個勁的飆車,它飛得很慢,溫暖的微風拂過,令人感到非常舒適。
不但如此,飛在空中,這周邊景色一覽無遺,當初都是波瀾壯闊的雲海,看上去真就是仙境一般。
「哦...快看,七色雲彩,七色雲彩。」
李奇突然發現空中飄來一朵七色雲彩,頓時激動不已。
壬女瞧他激動的模樣,好奇道:「你見過這七色雲彩?」
李奇搖頭笑道:「倒是沒有見過,但是我以前生活的那個部落一直都流傳着關於七色雲彩的傳說。」
壬女好奇道:「什麼傳說。」
李奇道:「這個傳說要從一個名叫紫霞的女子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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