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何歡就聽到打掃衛生的人在討論,說是二少爺要過來,她開始還有些不相信,知道宋遠楷安排廚房做他喜歡吃的菜,她才確定不會是空歡喜。
她費了一番心思在打扮上。自從上次和子銘見面之後,宋老爺子就把她安排在宋家大宅住下了。但規定她不准去找子銘,就只能等。
她挑的是粉色的羊毛羔外套,裏面搭的是白色的紗裙,穿了雙家具鞋。人顯得很小,清純得像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房子是宋遠楷的,他請誰住在裏面和宋子銘實在沒多大關係。怕就怕一旦有人發現何歡住在宋家大宅,就會引來諸多猜測。
為了博取觀眾眼球,許多人都會說何歡是宋老爺子欽定的兒媳婦兒,屆時,蔓筠就會被戴上小三的帽子。
他想鋪好路,蔓筠只需做美美的新娘子就好。
宋遠楷很高興他來,起了個大早,看到他的時候,就不是那麼高興了。
何歡乖巧地坐在旁邊,怯生生地看着子銘,「子銘,你來了。」
「這裏是我家,我來很正常。不過,你怎麼在這兒?」他毫不客氣,看都沒正眼看她。
宋遠楷用拐杖敲地面,「我叫她來的,你有意見?」
「她是以什麼身份住在這裏?」宋子銘不退讓,只想把這個問題劃清界限。
他嘴巴都氣歪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何歡咬着嘴唇,淚光閃爍,「宋伯父,我知道您很想讓我做您兒媳,但子銘不喜歡的話,我也不想勉強他。」
她說得情真意切,但宋遠楷不以為意,一點都沒有認真聽她說的話。
子銘聽了,他指着門的地方:「既然知道不勉強我,那就好好離開這裏,給彼此都留點面子。」
何歡哪裏想走,她看了眼宋老爺子,看他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她只好打感情牌,「子銘,你非要這麼對我嗎?」
宋子銘冷笑,打電話給唐成,「我讓你把房產證和鑰匙給何歡,你還沒有給?」
「我剛剛發照片給她了,實物我等下拿給她。」
他掛了電話,「我沒怎麼對你,市中心剛開的樓盤,我就買了一套給你。就當我欠你的,現在,我們兩清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何歡含着眼淚,憤然離去。
宋遠楷這才說話,「小子,你夠絕情啊!」對昔日戀人做到這種地步,還是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對大家都好,我對她實在沒興趣,您老人家也別搞這些花樣了。」
「你真想和白蔓筠那丫頭結婚?」
宋子銘幽幽地看他一眼,「說好的是你,說不好的也是你。在感情這件事上,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主?何歡是你安排接近我的,蔓筠是你間接安排的。在這些情況下,我還能回國接下宋氏,你還要我怎麼樣?」
這些話他沒辦法否認,干吞口水,「可是……她的那個病會遺傳。」
他說話都沒底氣了,子銘丟了份簡報給他,是世界上頂級心臟專家的分析,充分證明蔓筠的病沒有遺傳性。
哪怕鐵證如山,他還是不願意妥協,「就算如此,她自己的身體也不好,萬一有個好歹……」
「我不會讓她有這種好歹!」他斬釘截鐵地打斷宋遠楷的話。
他很堅定,不容反對。
宋遠楷突然有種感慨,他的孩子果然都長大了,一個二個都不聽他的話。一種英雄暮年之感油然而生,他說:「既然你喜歡,就算了吧。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們結婚後要住在這裏。」
「和別人的媽住在一起?」宋子銘反問道,看他有開始生氣的前兆,忙補一句:「我能保證每周回來看你。」
也是,住在一起矛盾就多了,能每周過來一次也是不錯。宋遠楷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子銘見事情已經談妥,正要走,宋遠楷想留又沒開口,嘴唇動了動,終是沒出聲。
一直在旁邊的宋伯開口了,「子銘,留下來吃頓飯吧,你爸知道你要來,特意叫廚房那邊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他也是大早上就起來,在廚房裏轉來轉去,就差自個兒動手了。」
這麼說出來還真是酸,宋遠楷大聲呵斥,「別說了,他忙就讓他走吧。」
子銘面上有些動容,還是轉身走了,氣得宋遠楷在後面說:「走!走了就別來了。」
他回頭,要笑不笑地說:「誰和你說我要走,我聞到香味,想去廚房看看。」
兩個人都要強,誰都不開口示弱,在互相諒解後,都釋然地揚起了嘴角。
吃飯時,宋遠楷生硬地說:「後天過年,帶着白丫頭一起來。」
和宋明新一起吃年夜飯,他估計想撕了子銘的心都有。他賭場那件事,他既然連說都不敢和老爺子說,想來也不敢在年夜飯上鬧什麼么蛾子。
「好。」他淡淡地答應。
宋老爺子高興得,平常吃一碗飯就可以解決的,今天居然吃了兩碗半。
……
白露婷的肚子怎麼說也有三月半了,再不結婚,這個慌就沒法圓,幸好他們的婚禮定在春節過後一禮拜左右。
她一直住在周家,周澤宇老媽徐珊對她可是寶貝得很,早上澤宇起來抬着桌上的稀飯就吃,卻被徐珊搶了過來,「這是露婷的,特意涼了給她,你要吃自己去盛。」
周澤宇覺得掃興,擦擦嘴說:「我吃飽了,出去有事,先走了。」
「嘿~你這人……」徐珊看他走,心裏不舒服,「我是給誰疼孩子啊?真是。」
看到白露婷下樓,她喜笑顏開,「慢點兒啊露婷,我這稀飯已經涼好了,快來吃吧。」
「嗯,謝謝媽。」自從上次吃過飯,她就改口了,叫周家夫婦都是爸媽。
她吃了兩口,徐珊一臉期待地問:「怎麼樣?今天的該合胃口了吧?」
「感覺這個瘦肉不太爛,如果再軟點,就更好了。」她笑了笑說。
徐珊的笑僵在臉上,旁邊的傭人都看不下去了,「白小姐,你差不多得了,這麼些天以來,你的吃食都是夫人做。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總是挑三揀四,你知不知道夫人每天幾點起床的!」
白露婷把勺子放下,誇張地起身,挽着徐珊的手說:「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怕亂吃東西對寶寶不好,所以挑了些。」
徐珊笑着,把手抽離出來,「沒事,我知道孕婦嘴巴多少挑一些。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以後你的飯菜讓阿英來做吧,阿英,你要聽露婷吩咐。」
她居然沒罵阿英亂說話,還叫阿英給她做飯?
等徐珊一走,白露婷換了副嘴臉,「阿英,你那麼愛亂嚼舌根,就重新幫我做一份早餐吧。皮蛋瘦肉粥,一點肥肉都不要,我看見的話,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吧!」
旁邊沒有人,她飛揚跋扈的本性立馬顯露出來。
阿英不屑地看她,「只有周家人才有資格讓我走。白小姐,你來周家這些日子,可沒少狐假虎威。你不過是懷了個孕,還沒和周先生結婚呢!」
白露婷惱羞成怒,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她臉上,「不管你說什麼?_?你也只配給我做飯!奉勸你一句,做好你的本分工作。」
阿英自然不敢還手,只能幹瞪她。
晚上阿英給周澤宇泡茶,他看見阿英臉腫得老高,眉頭皺着,「又是白露婷打的?」
阿英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周澤宇心裏清楚得跟明鏡似的,「你包庇她,她不會念着你的好。」
阿英心裏委屈,這句話就像鑰匙一樣,讓她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周澤宇聽完,只說:「她一直嫌我媽做的飯菜不和胃口?」
「對!總是變着法兒的挑三揀四,夫人喜歡小孫子,就忍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白露婷從來不是良善的人。
「我替她向你道歉,你這幾天回家好好休息,工資照算。」他揉着額頭,很疲憊。
他晚上還沒回房,白露婷就自己找上來了,「澤宇,你還沒工作完?」
「我媽很多年沒做飯了。」他頭都沒抬,說了這麼一句。
看來阿英來過。白露婷坐在他旁邊,靠着他肩膀,「我知道,所以我很感激媽。」
「感激?然後你天天挑刺兒?」
「沒有,我只是……只是想要被重視而已。」
可笑的理由!「為了你那可笑的虛榮心,就要反反覆覆讓我媽給你做飯?你夠可以啊白露婷。」他走到門邊。
「我錯了澤宇,我以後不這樣了。」她以為澤宇要走,跑過去,急忙抱住他。
他不敢動,怕傷了孩子,「你走開,我不想推你,你還孩子安危的話,就不要這麼激動。」
她動作是有些反常,不像孕婦該有的行為。
她退了兩步,「對不起。」
周澤宇這次是真的要走,「那幾天網上的謠言是你傳的,對吧。」沒有疑問,直接肯定,「知道我為什麼不和你計較嗎?」
「因為孩子。」
「知道就好,我爸媽很稀罕這孩子,所以你最好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不要到處找存在感,不要總是亂打家裏的傭人,孕婦不是都該保持平穩的心情嗎?」
門被砸關上,她扶着桌角,狠狠捶了一下,「白蔓筠,你真了不起!他快結婚了還想着替你主持公道。」
她站直身體,嘴角帶着狠厲的笑,「既然你都打了我一個孩子,不介意再多打一個吧?白-蔓-筠!」
她想看看,當白蔓筠成了眾矢之的,周澤宇打算怎麼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4s 3.998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