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館的窗廊外正對着桃花溪。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桃花溪並不是一條溪流,而是兩璧種滿了瑤溪桃樹的矮坡。
每到春末夏初的時節,矮坡上的桃樹灼灼其華,盛滿了桃花,如累累紅雲一般,滿天飛霞。
風微微吹動,捲起粉色的桃花瓣,飄進小窗中,落到滾滾熱水裏。
水光瀲灩之中,倒映着一張比桃花更嬌艷的臉。
金小樓低垂着頭,輕輕脫去了外邊罩着的紗衣,一解開腰間碧綠的細帶,裙衫便順着身體的弧度向下滑去,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
玲瓏有致的身形在熱霧之中更顯朦朧,如同雲間初露的新月,叫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娘子就像珍珠一般。」
高琅的話音一起,便嚇得金小樓趕緊跳進了浴桶里,借着蓋滿花瓣的水面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你,你偷看!」
一道屏風之隔的另一個木桶裏邊,高琅撩起一捧清水,從頭頂澆了下去。
熱水將他的髮絲盡數打濕,海藻一樣貼在英俊的面龐上,令人窒息般的迷人。
「還用看嗎?」高琅輕笑,「我的娘子什麼樣,我自然是知道。」
金小樓吐了吐舌頭,聽着旁邊的水聲,不自覺的便在腦海中想像高琅泡在水裏的模樣……
臉自然而然的燙了起來。
金小樓知道,高琅是十分的顧惜自己的。
他既聰明,又洞悉人心,所以才會特意讓南陽叫自己夫人。
這是讓南陽記住自己的身份,也是徹底的打消金小樓住在這裏的顧慮。
金小樓拿起一塊擺在浴桶旁邊的豆沙酥來,咬了一口。
軟軟的,從舌尖甜到了心頭。
高琅側頭看了一眼那繡滿梧桐和芭蕉的淺綠屏風,屏風後邊依稀有個晃動的小小身影。
只覺得腦子裏亂成一團,像是倒進去了數不清的白花露酒,醉醺醺的,情不自禁的便起身,披上備好的乾淨袍衣,繞過了屏風,站到金小樓的浴桶前。
待醒悟過來時,正看到金小樓泡在花瓣里,捂住了胸前,大睜着迷茫的雙眸,高琅便又一股腦的沉淪了下去。
上前兩步,俯身下去,一手扶在了浴桶邊上,另一隻手輕輕將金小樓滑嫩的下巴抬起,頭一低,就是一個濕漉漉漫長如春雨般的吻。
金小樓心裏的小兔子在春日的草長鶯飛里砰砰跳個不停,腳趾頭緊緊的扣住了木桶。
緊張得忘記了閉眼,眸光一斜,正好看到高琅那寬闊的衣袍下露出來的半個胸膛。
金小樓實在是沒忍住,目光順着那胸膛接着往腰腹滑去,臉上的紅雲越積越多,心裏頭也跟着情不自禁的悸動起來。
金小樓沒看過別的男人,在現代時雖然也看過一些明星半裸的照片,可哪有這近在眼前的刺激……
高琅在外征戰許久,身形更結實矯健了些,渾身上下是掩也掩不住的男人氣息。
金小樓鬼使神差的便放開了擋在胸前的手,向上往高琅的腰間攀去。
這一攀,肌膚的接觸差點要了高琅的命!
高琅嘴角一勾,深深的吻了金小樓片刻,隨即將她放開來,輕聲道:「娘子,不如我也到你這邊來,我們一邊洗,一邊吃可好?」
金小樓望着高琅說不出話來,斜眼看了看擺在浴桶旁邊的碟子。
剛剛也是說一邊洗,一邊吃,卻獨獨將這碟子擺在自己這邊,這高琅是存心的!
不待金小樓回答,高琅便抬手去解衣袍,金小樓趕忙閉上眼睛。
只聽水聲輕響,高琅已抬腳浸入了木桶之中。
金小樓趕緊收回了雙腿,緊緊貼着桶璧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與高琅相挨,緩緩把眼皮抬起,見高琅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又慌亂地移開了視線,指着那豆沙酥道:「吃……吃吧……」
「吃什麼?」高琅輕笑。
「豆沙酥啊……」金小樓伸手便去拿了一塊,還未遞過去,腰間已然覆上了一雙滾燙的手。
高琅緊緊挨靠過來,與金小樓糾纏在一起,附在她的耳邊,緩緩道:「我要吃的,是你。」
水波蕩漾起來,一圈又一起,拍打在肌膚上,酥酥麻麻的癢成一片。
……
問梅見南陽一臉郁色,一個人久久坐於拜石亭中,猶豫再三,終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姑娘,我有個主意,定能叫七爺厭棄那個不要臉的農女。」
問梅話剛出口,南陽便轉頭過來,急急追問:「什麼主意?」
問梅頓了頓:「姑娘平日裏多麼機敏,偌大的園子裏,什麼事你拿不出主意?也只有這個令你亂了心。」
「少廢話!」南陽急不可耐,「有什麼主意就快說,我,我一想到七爺和那個女人待在一間屋子裏,我就犯噁心!」
「姑娘別急,雖是一間屋子,可七爺卻命人再搬了個浴桶進去,可見兩人也並未親近到無密無間,七爺只是把她當做孩子的娘親,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問梅見南陽臉色稍霽,接着到,「既然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七爺和那農女的關係只怕全靠那個孩子維繫,若我們能想個法子害死了那個孩子,再栽贓到金小樓身上去,七爺鐵定會厭棄了她,說不定還得將她亂棍打死!」
問梅話音未落,南陽已變了臉色:「住口!」
南陽壓抑不住起伏的胸膛,沖問梅狠狠道:「此等渾話休得再說,你也不得動那孩子一個念頭!金小樓是低賤不堪活該千刀萬剮,可金麟兒卻是七爺的孩子,我絕不會害七爺的親生骨肉,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七爺的親生骨肉!」
問梅被南陽喝得嚇了一跳,連忙垂首:「姑娘息怒,是我……是我說了胡話……」
南陽擺擺手:「你若沒有什么正經的主意,便下去罷,別總在眼前晃得我眼暈。」
說完,南陽抬起了眼,隔着粼粼水池遙望對面的碧梧館,心一寸接着一寸的痛,猛地閉上眼,黑暗中浮現出來的卻是金小樓的一張臉。
一個窮山溝里出來的農女,究竟是給七爺使了什麼手段,竟叫他待她如此的與眾不同……
此刻,感到心痛到無以復加的除了南陽,還有不遠處接近崩潰的長安。
看着前邊小胳膊小腿,胡亂飛舞着踉蹌着滿園子跑的金麟兒,長安實在是想不明白,他那丁點大的小身子裏哪裏來的這樣多的力氣。
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快把他這個七尺大男兒都要熬哭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滿身滿臉都是些黑灰。
這麟兒一個勁的往草叢和狗洞裏鑽,長安是拉也拉不住,好不容易哄得坐了下來,麟兒又對池塘邊的淤泥有了興致,拍着手要去捏泥人。
自家七爺是個冷靜沉着的性子,小樓姑娘看着也雅秀,怎麼生出來個兒子如此的頑劣?
長安哭喪着臉坐在池邊的青石上,無奈的任由麟兒抓着爛泥一邊樂呵呵的笑着,一邊往自己的身上抹,悲痛的看向那緊閉着大門的碧梧館,只盼着那扇門早點打開,七爺和小樓姑娘早點出來……
哪曉得,直到天黑燈燭漸次燃起,七爺和小樓姑娘也沒出來。
碧梧館的門再次打開,是在第二日早上。
金小樓穿了身淡粉的衫子,一張臉嬌紅溫軟,低眉垂眼間滿是風情。
她輕輕推開了房門,使勁聞了聞外邊清透的涼氣,伸直了胳膊,打了個懶腰。
那高琅……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這一晚上……腰酸背痛,差點散了架。
金小樓一想起昨天發生的事,臉就更紅了。
雖然這個身體已經生過了一個孩子,可對金小樓來說,這卻是真正的第一次。
還在羞赧之中,身後一個寬闊的身體便貼了上來,高琅一把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娘子站在門口,是還捨不得出去麼?我看現在時日尚早,要不,我們再睡個回籠覺?」
話說着,高琅便抬手又要去關門,只是門還沒關上,長安抱着麟兒飛一般的奔了過來:「七爺!」
「怎麼?」高琅皺眉,這個長安,三番五次的前來搗亂。
一見到長安懷裏的麟兒,金小樓趕緊推開了高琅,打開門將麟兒接了過來:「我們麟兒最是聽話乖巧,又粘人,昨日你帶着該是鬆快的。」
長安臉黑成了鍋底,看到麟兒一到金小樓懷裏,那副乖生生的模樣,嘴角都跟着抽搐起來。
是親生的,絕對是七爺親生的,長安恍然大悟,這齣神入化、栩栩如生的演技,不正是七爺最拿手的麼!
「是,是很鬆開的。」長安垂頭應到。
「嗯,那今日,還得將麟兒交由你照看着。」高琅朗聲,「娘子,我們今日須得去查看太子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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