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宮檐之中,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手執奏摺坐在殿前,這摺子是下面請求封賞守御烏黎江的將軍虎山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虎山這人年紀輕輕卻格外了得,半年的時間便從提轄一路升到了將軍,只要是他領兵便從未吃過敗仗,本早該回京受封,即便不升官,也得賞些銀錢田地才是。
可自從皇帝知道了虎山與七皇子來往密切後,便一直將此人擱置在外,遲遲未召回京城。
虎山的功績又大,引得朝堂上時不時便有人遞摺子上來,要求封賞於他。
皇帝提起墨筆,將那摺子駁了回去,閉着眼靜默着坐了良久,終於氣得一把將桌上的摺子全都拂在了地上。
稀里嘩啦一通『亂』響,嚇得殿前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撲騰騰跪了一地。
「好好好,要朕封賞你,那就賞你個名頭!」皇帝召來總管太監在身前,「傳朕旨意,封烏黎江守衛將軍虎山為鏢旗大將軍,賞良田千畝,黃金千兩,令他即刻前往貢邊戍守。」
「把楊之良撥去烏黎江,接替虎山的位置。」話說着,皇帝輕微的咳嗽了起來,「朕倒要看看你有沒有命受用這封賞!」
總管太監面容恭順,應下了,出殿後,一低頭便將皇上的話遞到了旁邊的宮女耳中。
一句話彎彎繞繞,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傳進了清輝殿裏。
皇后娘娘正聽着小太子背詩文,見歲姑神『色』有異的走了進來,當下便叫嬤嬤將太子給領了下去。
歲姑一個眼『色』,殿內伺候的宮女眨眼就都退開了。
「怎麼了?」皇后挺了挺腰,帶孩子也累,更何況還不是自己的孩子,少不得勞心勞神的。
「陛下提攜了楊貴人的哥哥,楊之良。」歲姑面有喜『色』。
烏黎江那邊本是一個苦差,可自打那七皇子帶着虎山將軍將南夷給打怕了後,有了互市往來,便成了一個肥差。
此時換了虎山,提楊之良上去,明擺着的打壓七皇子一黨,為太子造勢。
「你高興什麼?」皇后有些不耐,一句話擲過去,驚得歲姑忙收了喜『色』,肅然起來。
「他這麼做抬的是楊貴人,與我們又有什麼干係?」皇后心裏愁苦,只可惜她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娘家,「楊貴人本就得皇上寵愛,她娘家若更得勢,你說,這小太子她還會乖乖放在這清輝殿裏?」
「只怕她連我也要趕出清輝殿。」
「這……」歲姑忐忑,「娘娘,楊貴人不敢。」
「她不敢?」皇后冷冷一笑,「一個連自己親生孩子都忍心放棄的女人,沒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皇后當初願意讓十二皇子做太子,全是因為她已無路可走,老五老七是絕不能的,那便只剩了個十二。
更何況十二年紀尚小好調教,楊貴人雖然得皇上寵愛,但因出身不高,娘家兄弟母舅又無大官可以倚仗,是怎麼也翻不出浪來的。
可若皇帝一心要提攜楊家,那就令皇后頭疼了。
這守烏黎江的差事既可以撈大把邊關的油水,去一圈回來怎麼得也得封官行賞。
皇后還真拿不準,皇上要賞那個楊太史什麼……
正思慮,外邊有小宮女進來通傳,七殿下到了。
皇后『揉』了『揉』額:「這次到得倒快,母慈子孝的戲碼不知還要演多久。」
歲姑忙上前去,幫皇后按起來:「快了娘娘,七殿下也是陛下心頭的刺。」
「老七不是個省事的,還是得找人看着他,我才放心。」皇后淡淡開口,「讓他進來罷。」
殿門打開,高琅一身深絳『色』緙絲紗袍,緩緩走到殿前,沖皇后行了個禮,抬起頭,見到皇后的鳳儀,仍有瞬間的恍惚。
每每見到皇后,高琅心裏都不舒服。
只因為太像了,與他的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反問自己,當初究竟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不然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琅兒來了,快坐下罷。」皇后笑得溫和慈愛。
只一見到皇后如此模樣,高琅又確信自己沒有錯,他的母親『性』格活潑輕快,像是只風雨里穿梭的雲燕,不是這副假模假式的樣子。
皇后輕輕一笑:「琅兒,你年歲也不小了,該成家了。」
「此事無須母后『操』心。」高琅開口到,「母后還是『操』心『操』心新太子吧,這才是你眼前的頭等大事。」
高琅的話,皇后只當沒聽見,自顧自的接着往下說:「這朝中大臣家裏的閨女,我替你看了又看,只覺得紀尚書府里的四小姐不錯,我已與紀夫人說好,過幾日,便請皇上為你們指婚。」
高琅眉一凝,可還沒說話,便聽皇后接着道:「你放心,陛下親自開口,不論哪家的姑娘,都能嫁到你府上去,你先前那個女子的烏糟事,母后也都替你兜着呢,不會傳到你父皇耳朵里去。到時候將那女子送回信寧老家,你們兩個小夫妻,便趕緊的生個大胖小子來,母后也好享享天倫之樂。」
這話出口,高琅聽得再明白不過,皇后是在威脅他。
婚事一旦經過皇上發話,不從那便是抗旨。
而近日京城裏傳得到處都是的關於金小樓的謠言,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定然能叫皇上借題發揮,到時候只怕便保不住小樓了。
「好,一切都聽母后的。」高琅揚起臉來,笑了,「不用過幾日再等父皇下旨,母后今日便告知紀府,叫他家四小姐等着我上門迎娶便是。」
「你同意了?」皇后娘娘反倒怔住了,她本以為須多費些口舌,沒想到簡簡單單一說,這趙堯便順從了。
「母后看中的人一定是不錯的,我為何不同意?」高琅反問一句後,頓了頓,又輕輕到,「只要母后別將小樓的事說給父皇聽便是。」
皇后娘娘這才舒緩了面容,實心實意的展『露』了笑意。
只道這老七是為了保全身邊的那個女子,不得不做的妥協。
如此便是最好,有了紀聆韻在他身邊,那老七的一言一行便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中了。
「很好。」皇后點頭,「歲姑,你眼下便去紀府,讓他們準備着。」
「一個月,一個月後迎娶紀四小姐紀聆韻,時間可倉促了?」皇后轉臉問高琅。
高琅想也不想:「不必那麼久,十日,十日後我便上門娶親。」
「好。」皇后點頭,示意歲姑。
歲姑也是滿臉喜氣,這事辦得太順利了。
看來,那金小樓果真是七皇子的軟肋,只稍加威脅,便能令他束手就擒。
歲姑一璧往外殿外走,一璧想,一個人最怕的還是有了害怕失去的東西,想剛回京城的七皇子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對着皇后娘娘反着來,可一旦被發現了要害,捏住了怕處,便能叫這老虎乖得像只貓。
皇后心中也有計較。
她自己都沒想到金小樓這麼好用,簡單一句話便能讓老七乖乖聽話,如此看來,這金小樓還得留在他身邊才是。
有了紀聆韻這雙耳目,又有了金小樓這個無法割捨的軟刀子,他趙堯便是徹底廢了。
皇后娘娘今日心情大好,歲姑還沒回來,便領着小宮女去御花園裏餵金魚去了。
走到半路,便見魏公公一臉土『色』,慌裏慌張的朝着自己奔來。
魏公公是皇后娘娘一早派去給皇帝送點心的,此刻見他如此模樣,皇后瞬間皺起了眉,還沒等她開口問,便聽魏公公磕磕絆絆道:「娘娘,陛下他……陛下他不好了……」
「怎麼了?」皇后臉上急作一團,倒退兩步故做不穩,心裏卻是歡喜極了。
只覺得今日真是好事成雙,若是皇上就此駕崩,那一切便都是最順她心意的了。
什麼楊貴人也不成氣候,小太子還得靠她垂簾聽政。
不說整個後宮,從此,整個大周都得聽她的話!
……
玄武大街,德記門前,已被一大群人團團圍住。
一些人面容痛苦,膚『色』發白,脖子高高腫起,另一些人則朝德記門裏叫喊着,讓老闆賠錢賠命。
德記的門早已緊緊關閉,金小桃是帶着梳兒從後面翻牆進來的。
和廣坤坐在大堂一角,自顧自的看書,仿佛事不關己。
「掌柜的,不好了!」店裏的夥計愁眉苦臉,正驚魂未定,「那些客人剛吃過了咱們的果凍沒一會兒,便紛紛嚷着舌頭喉嚨痛,眼看着眼看着脖子就腫了起來,還有幾個一倒地就再沒醒過……」
金小桃雙眉一豎,急問:「死了嗎?」
「沒沒沒!」夥計連連擺手,「死倒是沒死,可也半死不活的,看着怪嚇人!」
「那有什麼嚇人的!」金小桃鬆了口氣,擺擺手,「沒死人就成!」
「可,可外面鬧成這樣,那怎麼辦吶?」夥計指了指門外。
「讓他們鬧着唄!」金小桃屁股淡定的往條凳上一坐,「看他們能鬧到何時去!」
「同樣是果凍,我們是與琉璃坊一模一樣做出來的,既然大家吃了琉璃坊的都沒事,那我們的也絕不會有事!」金小桃很有信心,「誰能證明他們是吃了我們的果凍成了這副模樣的?」
夥計眼一轉,覺得掌柜的說得在理!
金小桃是全沒在怕的,大不了將官府里人鬧來,若真是果凍的問題,那她也要將琉璃坊一齊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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